《二妮儿》第129章


,得了就是死路一条。
皇上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心里一暖,脸色愈加柔和:“陶丫头是担心朕吗?”
陶陶见炕桌上堆成山的奏折,不禁道:“万岁爷身体有恙就该歇养着才是,等圣躬安泰再料理政事。”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朕何尝不知歇养,可你瞧这炕桌上的都是耽搁不得的要紧大事,不尽快料理了怎么成。”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半天方缓过来,看着陶陶:“若担心朕,就在朕身边侍奉几日吧。”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就是圣旨,谁敢违抗,除了留下来,陶陶根本别无选择。
陶陶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成养心殿的常驻人员了,而且成了专职护工,陶陶端着托盘进来,把托盘上的琉璃盏放到桌上:“万岁爷该喝牛乳了,牛乳得趁热喝才好。”
皇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就你这丫头事儿多,一会儿让朕喝,一会儿让朕吃的,朕瞧着你比太医院那些太医还啰嗦呢。”
冯六忙道:“万岁爷,老奴倒觉小主子比太医院那些太医有本事,自打她来了,万岁爷的龙体安泰多了。”
皇上点点头:“朕也觉着比之前好了许多,咳嗽的不那么厉害了,胸口也畅快了些,陶丫头你过来,跟朕说说,你这些门道倒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订的这些膳食看似简单,倒是比那些苦药汤子还有用,是何道理?莫非你会医术。”
陶陶摇摇头:“万岁爷取笑陶陶呢,陶陶哪会什么医术啊,说到底就是个吃货罢了,记得听人说过,这药补不如食补,看病开方子陶陶是门外汉,要论到吃,陶陶可是内行,见您不思饮食,便想着或许陶陶喜欢吃的,万岁爷也喜欢,就叫御膳房照着陶陶开的菜谱上了。”
皇上愣了愣,摇头失笑:“我还当你这丫头医术高明深藏不露呢,原来是个馋丫头。”
陶陶暗暗抹了把汗,皇上可是人精里的人精,自己可不能露出马脚来,她有自知之明,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古代想治好痨病无异于天方夜谭,至于皇上自己感觉好了些,跟最近的膳食的确有些干系,陶陶的一个舅爷是这种病,住院的时候自己跟着爸妈去探病的时候,听见医生嘱咐舅奶,说日常需多补充蛋白,她前几天想起这档子事来,便试着跟冯六提了提,不想冯六倒省事,直接把御膳的差事丢给了自己。
虽说太医没一个敢说皇上是痨病,但从皇上的症状来看,十有**没错,所以陶陶才照着高蛋白的食谱安排了御膳,果真好了些,只不过陶陶明白,这只是治标之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更何况皇上如今的病已经拖得太久了,加上天天劳累不得休养,不加重病情已是难得,痊愈绝无可能。
皇上见她愣神,低声道:“是不是在养心殿待的烦了。”
陶陶知道自己不能说实话,可又不想打谎,她本来也不喜欢在宫里,养心殿也不喜欢,再大再豪华也不如外头自在,偶尔来一趟还罢了,在这里住下简直跟坐牢没什么两样儿。
低下头半晌不吭声,皇上挑眉:“烦了就是烦了,不吭声算什么。”
陶陶小声嘟囔了一句:“这里是养心殿,陶陶哪敢胡说八道。”
皇上嗤一声乐了:“难得,还有你这丫头不敢说的,得了,今儿天好儿,朕也想出去逛逛,你这丫头也跟着朕去散散吧。”
冯六忙道:“万岁爷,如今可都进腊月了,前儿还下雪呢,今儿才放晴,虽说出了日头,外头也冷的紧,万岁爷龙体刚好些,若着了寒可怎么好。”说着冲陶陶使了个眼色。
陶陶也怕皇上的身体受不住:“还是等暖和些再出去……”话未说完就被皇上挥手打断:“你们也太啰嗦了,朕又不是纸糊的人儿,风吹吹就倒了,京里再冷还能比的上漠北,当年在漠北才真叫冷呢,地都冻裂了,朕不是一样大破敌军。”
冯六:“是了,老奴如今还记得万岁爷的英姿呢。”
皇上笑了:“昨儿不是说御花园的梅花开了吗,咱们就去御花园瞧梅花去。”
冯六应一声,拿了紫貂的斗篷帽子过来。叫人备了肩辇,从夹道过去,走不多远就是御花园。
御花园西侧过了月洞门便是梅园,十几株梅花竞相开放,映着枝头晶莹的冰雪,越发妍丽多姿,真真梅香袭来,沁人心脾。
皇上今儿心情极好,开口道:“卢梅坡曾有诗云: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陶丫头做首诗来凑趣。”
陶陶愕然,心说皇上还真是高抬自己,真当自己是文豪了啊:“那个万岁爷,陶陶不过认得几个字罢了,肚子装的都是草,着实没什么才情,您还是饶了陶陶吧。”
皇上点了点她:“白长了个聪明样儿,原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陶陶挠挠头:“陶陶本来就是草包啊,聪明也是小聪明。”
皇上忍不住笑了起来:“脸皮倒是厚,不会作诗总会背吧,背一首应景的来。”
背诗还能混过去,陶陶正搜肠刮肚的琢磨呢,忽听梅林里有人轻声吟咏:“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去年胜赏曾孤倚。冰盘同宴喜。更可惜,雪中高树,香篝熏素被。今年对花最匆匆,相逢似有恨,依依愁悴。吟望久,青苔上、旋看飞坠。相将见、脆丸荐酒,人正在、空江烟浪里。但梦想、一枝潇洒,黄昏斜照水……”声音幽怨悲凉,听着颇有些耳熟……
☆、第108章
陶陶正琢磨着像是贵妃娘娘; 果就见姚贵妃从梅林里走了出来,后头跟着姚嬷嬷; 并无其他人,瞧着气色不大好; 形容消瘦; 竟比上回自己见的时候更憔悴了不少,不过数月光景竟仿佛老了几岁一般; 叫人瞧着都心酸。
陶陶虽如今住在养心殿; 却并不能随便出去,好几次想去荣华宫瞧瞧贵妃娘娘都被冯六拦了; 冯六说皇上深恨姚家跟大皇子勾结; 如今连姚字都听不得; 若自己这档口去荣华宫; 极为不妥,没准反倒给贵妃娘娘添了罪过; 只说有他暗地里照应着; 荣华宫虽比不得之前风光; 却也能过得去,。
陶陶知道冯六说的是,如今皇上一天比一天病弱,宫里形势不明,自己若任性而为,只怕反倒给贵妃娘娘招祸,便只得作罢,倒没想在这儿御花园中巧遇,刚要上前行礼,却给冯六暗里拉住。
大约没想到皇上会在这儿,姚贵妃愣了一下,上前见礼:“嫔妾给万岁爷请安。”
皇上脸上的笑意瞬间凝结,皱眉看着她:“身子不好,就该好生在宫里将养着,出来做甚。”
这话听着像是关切之词,可冷冰冰的语气却丝毫听不出关怀之意,倒像责问一般,这哪里是做了几十年夫妻的样子,简直比陌生人还不如,莫说贵妃娘娘,就是自己听了都从心里发寒。
陶陶没想到皇上会如此无情,即便厌憎姚家,贵妃娘娘总是跟他做了二十多年夫妻,还生养了两个皇子,论情份怎么也不该如此冷淡,这让贵妃娘娘如何受得了。
果然姚贵妃听了,本来就不好的脸色更白了一些,陶陶怕皇上再说出什么刺人的话,几步上前:“陶陶给娘娘请安,这些日子没得空去跟娘娘说话,娘娘可想陶陶了不曾。”
陶陶一打岔,贵妃的脸色略好了些,扶起她,仔细端详了端详道:“几月不见像又长高了些,前儿得空的时候,给你做了件儿衫子,嬷嬷说做小了,说你年纪小,个头还得长呢,可着之前的尺寸做衣裳不成,今儿一瞧,真叫嬷嬷说着了,只怕做小了,穿不得。”
陶陶却不依:“娘娘这是拐着弯说陶陶胖了不成,个头虽长了些,之前的衣裳倒还能穿,哪能这么快就小了,倒是胖了些,穿着有些紧是真的。”
姚贵妃忍不住笑了一声:“胖点才有福气,太瘦了有什么好的,我瞧着这样就好,知道你喜欢松快的,那件儿衫儿做的倒宽大,想来你穿着还成,回头叫嬷嬷给你送过来,养心殿里头暖和,倒正好穿。”
陶陶:“那陶陶先谢谢娘娘了,不过做针线最费眼睛,娘娘多歇养着精神才好。”
姚贵妃刚要说什么,皇上却冷声道:“这会儿倒没了兴致,冯六回宫。”
姚贵妃脸色微变,忙蹲身:“恭送万岁爷。”皇上的肩辇行了几步,却站下了,听的皇上唤了一声:“陶丫头,还不走,想在这儿住下不成。”
冯六忙颠颠的跑了来:“我的姑奶奶,万岁爷哪儿都发话了,咱还是赶紧回去要紧。”陶陶却执拗起来,任冯六怎么说就是不动劲儿。
白等贵妃娘娘摇摇头,伸手给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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