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夺锦》第178章


看出王氏维护新媳妇的态度,原本议论纷纷的女眷们声音都小了下去,再不像先前那般肆无忌惮。
“理哥儿媳妇倒是疼你弟妹的很呢,也难怪,如今哥儿总算是成家立业了,过不两年也要儿女绕膝了呢。”一个尖细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靳宜安忍不住冷笑,这等浅显的挑拨,她会往心里去么?袁成家立业,儿女绕膝,就一定要和袁理夺嗣子之位?袁理一家有没有一心防备着袁,只凭这一句话她就要起疑心?
果然,王氏立刻就说道:“我不疼我弟妹还疼哪个?我们爷就哥儿一个弟弟,我刚嫁过来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小子呢,如今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看着他成家立业,我欢喜都来不及。”
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有人喊着身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听到纷乱的脚步声进门,靳宜安罡动,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忍不住握紧起来。
脚步声渐近,终于在床前停住,那双崭新的皂靴再次出现在视线中,靳宜安屏住了呼吸。
“请新郎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一个喜娘笑着捧着一杆纯金打造的小秤杆站到了袁身边。
称心如意么?
袁接过秤杆小心的拿在手中,向来只浮着淡淡冷笑的狭长凤眼此刻凝重起来,眨也不眨的凝视着那方鲜红的盖头,鲜艳的红绸子,用金线绣着精致的缠枝莲花样。
他的新娘,他的妻子,他未来孩子的母亲······
袁心一瞬间热了起来,这是他自己选定的女子,定然会称心如意的。
一杆小巧的金色秤杆出现在眼前,小心翼翼的将遮住她视线的盖头挑开。靳宜安抿了抿唇,只觉得自己掌心里都是汗,一颗心却跳得飞
先看到的是一身大红的喜服,袁身材修长,这大红的喜服更显得他身姿如画。
靳宜安慢慢抬起眼,入眼的是那张熟悉的脸,精致俊美仿佛神仙中人,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唇红齿白,姿容绝世。
成亲了,这就是她的夫婿。
这会是他的良人么?
从那双仿佛时刻带着魅惑的狭长凤眼中,靳宜安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印在他的眼睛里。
“哟,瞧这新娘子多漂亮,新郎官都看呆了!”
说话声让靳宜安回过神来,忙移开视线,脸颊微微烫了起来。
“请新郎新娘喝合卺酒。”
袁定了定神,与靳宜安共同接过了以红线相连从中间剖开的瓠瓜,清亮的酒液在里面微微摇荡,荡起圈圈涟漪。
卺,味苦不可食,将之从中剖开,以线连柄,新人各取其一同饮。
酒,酿自稻谷,清冽甘甜。
用苦涩的酒器饮下甘甜的酒液,自此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酒已喝尽,而袁的视线始终没有从靳宜安身上移开。她很美,他知道,可今天的她更是美得让他无法转开眼睛,无论是眨眼还是浅笑,哪怕她的呼吸,他都不想错过。
“请新郎新娘结发。”
说这话的时候,喜娘眼中满是笑意,她还是第一次伺候这么出色的新人,无论是新郎还是新娘,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哪个看了不喜?纵使知道这位袁二公子风流纨绔,这一刻,喜娘也强迫自己忘了所知道的一切。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
将两人的发散开,梳在一起束成发髻,从此结发夫妻恩爱不离。
夜色渐浓,新房里的女眷们,丫鬟喜娘们也都渐渐退了出去,将这一室的艳红留与两个新人。
红烛高照,灯花爆了又爆,蜡泪在烛台上高高的堆起。
隐隐有欢笑声远远传来,那是宾客们在宴饮。
“你看够了没有。”靳宜安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从进门到现在,哪怕中间那些女眷都全都离开了,袁的眼睛始终都盯在她身上,看得她都快抬不起头了。
“还没有。”袁淡淡的笑了,这的确是他选定的那个女子,哪怕是羞涩的时候,也不会扭捏作态。
靳宜安涨红了脸,轻轻地咬着牙唤道:“袁二公子······”
“还叫‘公子,?”袁挑了挑眉,径自在靳宜安身边坐了下来。
靳宜安吓得一跳,强自镇定道:“那叫什么?”
“叫……”袁说着,忽然随手从床上捡起一枚核桃,屈指一弹。
核桃撞在窗棂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靳宜安不解的看着袁。
却只听袁冷了声音说道:“还不走?”
随后就听到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还不止一人。
靳宜安顿时大窘。
“没事,是齐家的那几个小子。”袁不在意的说道。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小二小四和小六,说不准赵家那两个也在。
若新娘不是宜安的话,齐大哥也会来吧。
昨日,齐大哥找上了他,他们一醉方休。
所以齐家前来贺喜的人马少了一个,齐大公子齐河宿醉未醒,只得由小弟齐云转为致歉。
房内重归于静,只有烛光照得人心发烫。
不知袁究竟要靳宜安改换什么称呼,新婚的夜里,哪怕是风都要暂避的。只是到了夜深的时候,恍惚听到了一声压得极低的抱怨。
“爷······你还不睡吗···…”
☆、185 妯娌
夺锦vip185妯娌靳宜安稳稳的举着茶,动也不动。
钱氏轻声哄着女儿,两眼中温柔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一时间,厅上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钱氏这是在教训新儿媳。
“儿媳请婆母用茶。”靳宜安不紧不慢的说道。
袁瑶还在抽噎,钱氏看也不看靳宜安,只忙着软声哄女儿。听见靳宜安的话,她刚要把袁瑶交给奶娘,袁瑶顿时又大哭起来,她有些无奈的说道:“哥儿媳妇,你也看到了,瑶儿她这会儿离不开我……要是你累的话,且先歇一歇。唉,你还年青,不知道当母亲的心,一听孩子哭了,我这心啊就跟刀割似的……”
茶都举起来了,这个时候放下歇着像什么样子?倒显得靳宜安一进门就拿乔作势一般。
“礼不可废,儿媳请婆母用茶”靳宜安纹丝不动,手上的茶盏更是抖也没抖一下。
“儿媳请婆母用茶。”
“儿媳请婆母用茶。”
“儿媳请……”
慢慢的,钱氏的脸色有些僵了,她没想到靳宜安这么一个看着娇怯怯的女子,竟然能稳稳的举着茶盏跪那么久。她可是知道,跪着奉茶,将茶举过头顶是极为难受的,可靳宜安竟然举了那么久还举得那么稳,连说话的声气的没有变化。只是她再诧异也不能不开口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先前哄女儿一阵子也就罢了,可她若是一直这样不理不睬下去·那可就坐实了她折磨新儿媳的名声,更何况这个儿媳还是她亲自挑的。
“儿媳请婆母用茶。”靳宜安仍旧一遍遍的重复着。
终于,钱氏将快要睡着的袁瑶交到了奶娘手中,自己接过了靳宜安的茶,略沾了沾唇就放在了桌上。
丫鬟立刻就奉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
一对赤金镶红宝石镯子,一面纯银嵌红珊瑚镂牡丹的小手镜,一支点翠垂珠步摇。
礼不可谓不重,只是却让靳宜安眉头微微一挑。
当初李嬷嬷曾说过,给新媳妇的见面礼必是成双成对寓意吉祥的·但有几样却是格外特别的。
送儿媳女戒,是提醒儿媳要恪守妇道,也有隐隐表达对儿媳不满的意思;送儿媳镜子,则是提醒儿媳要紧守本分,不要忘记自己是谁,也有嘲笑儿媳相貌的意思。
袁眼睛微微一眯,唇角微微勾起:“娘子,还不快谢过夫人?”
“是。”靳宜安应了一声,恭敬的接过来后交给了木儿捧着,她则是微垂着眼帘说道·“儿媳谢过夫人,定会将夫人的心意珍而藏之。古人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夫人的恩赏及深意,儿媳铭记五内,断不会有一刻遗忘。日日以铜为镜正衣冠,此为悦己者容也;时时以史为镜知兴亡,此为助夫君也;刻刻以人为镜明得失,此为生存之道也。”说到最后一句·她抬起视线对上钱氏的眼睛,“夫人即是儿媳的一面镜子,儿媳定当以夫人为照·明正己身。”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过是一面镜子罢了,竟也能之乎者也这么一大篇。”袁不耐烦的开口道,“咱们家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你不必如此拘谨。”文官儿的女儿比武将家的女儿乖巧懂事不假,只是凡事便爱咬文嚼字的说教,实在有些让人头痛。
拜过公婆后·还要拜见袁氏本家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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