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篡嫡》第102章


顾氏搂着姚倾,神情怅然,“只求我这肚子里的,能像你一样懂事。”
“哪儿有天生懂事的孩子?女儿能有今日全凭娘的教诲。将来弟弟妹妹们有娘的教育,只有比倾儿好的份。”姚倾趴在顾氏肚子上,听着那生命律动的声音。
顾氏扶着姚倾柔顺的长发,怅然的神色渐渐消失,目光清明。几番想要开口,却是欲言又止。
甄妈妈跟在顾氏身边这些年,自然是知道母女两个有话要说。于是便亲自将服侍的小丫头们赶去耳房内。只留下冬忍两个得力的大丫头在屋里伺候。待她重新回到屋子里,将门关上时,听见顾氏正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孩子。但你可知道这是铤而走险。”
姚倾低垂着头,灯影里瞧不清神色,但声音却是低柔而坚定,“不想在别人的算计中过日子,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愿赌服输。”
这话重重的击在顾氏的胸口。让她痛的喊不出声。她们都在别人的算计中过日子,她们都不同程度的在付出代价。她曾夭折的女儿以及如今小心翼翼得不到保护的姚倾,都是她在付出的代价。她收紧了手臂的力度,将姚倾抱紧。
甄妈妈站在一旁,也是听的心有戚戚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目光垂怜的看向姚倾。
却见姚倾抬起头。笑着看向顾氏。“可是,娘。女儿这次一定不会赌输的,虽然与孝宁公主交情不深。可女儿知道她行事仗义,知恩图报。”那笑容明媚灿烂,让她本就绝色的脸更添几分姿色。然而那种会心的笑容却是转瞬即逝,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顾氏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叹了一口气。“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不容易。你的算计没有伤害她,也算不上利用她。总不必太过自责了。”
姚倾将脸埋在顾氏的膝头,轻轻抱着她的双腿,这些天她折腾的够累了。能够这样安心的歇在顾氏身边,总算是一种安慰。
姚四太太听说姚倾被掳走,心里像是打翻了五色瓶,忽而高兴、忽而气馁、忽而又精神振奋。也一直踟蹰不前,不知是不是该去看看姚倾,跟顾氏表露一下想要友好往来的决心。
姚碧芸对于姚倾从来没什么好感,对于她被掳走这事儿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她歪在软榻上,手里头捧着白铜樵夫渔舟的手炉,懒洋洋的看着四太太,嗔怪道,“娘,您转的女儿头都疼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想要看姚倾,明儿给老太太请了安再去不迟。”
这永宁侯府里头最得罪不得的是老太太,四房一家子赖以生存的也是老太太。姚碧芸一席话倒是点醒了姚四太太,探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再行动也不迟。
四太太上前捧着女儿的脸,吧嗒就亲了一口。“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可我就是好奇,按耐不住,想瞧瞧倾姐儿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四太太一面说,一面挨着女儿坐下。“被贼人掳到深山上,她又是那样的长相,那个男的瞧见了不动心思?你说……”四太太故意将声音压得极低,“该不会是叫人糟蹋了吧?”
姚碧芸脸上带了几分讽刺的笑意,“倘若是这样,可当真是抹黑了咱们永宁侯府的门楣。”
四太太拍手,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此时姚倾被捋的消息一样传到了二皇子府,下人传报的时候贺綫正同碧萝用膳。听到消息时,脸色一沉。碧萝权当没瞧见他的神情,慌忙起身,“我要回府去看倾儿。”
在碧萝经过贺綫身边时,被贺綫伸手一把抓住手腕。她顿住脚步,讶异回头。脸上焦灼的神色做不得半分假。贺綫缓缓抬头,看向她那张温婉娴静的脸,沉声道,“此时已临近宵禁,夫人此时出门恐怕不妥。”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直直盯着碧萝,叫她有种被人看穿的不自在感。但脸上还是那副担忧至极的模样,“倾姐儿出事,妾身实在是寝食难安。”
贺綫凝眉看了碧萝一眼,转头看向来报信的人。“七小姐可是已经安全回到了永宁侯府?”
那仆妇忙颤巍巍应声,“三爷亲自接了七小姐回府的。”
贺綫听后点头,又看向碧萝。“既然是这样,想来七妹并无大碍。夫人稍安勿躁,明日一早为夫便陪着夫人一道回去。”说着又将下巴一扬,点了点桌上的菜,“我可不想辜负了夫人煞费苦心布置的一桌子精美菜肴。”
第二卷 金风玉露一相逢 015章 做妾
姚碧萝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定定的看着贺綫,瞳孔渐渐收缩。一双素手在袖中渐渐紧握成拳。
对于她来说,姚倾就是一个魔咒,无论如何努力都摆脱不了。
脑海中回忆翻涌,心中更是起了惊涛骇浪。姚碧萝咬紧了唇,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坐在贺綫身边。动作优雅的为他布菜。
贺綫拿着银箸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便将其轻轻放在桌上。起身不发一言,便往外走。
姚碧萝看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自姚倾回府后的第二日起,京城便盛传永宁侯府七小姐被贼人掳走,清白不保。
其中细节始末,详尽清晰,仿佛讲述之人亲眼目睹一番。
更有甚者将此时杜撰成书,公然于酒肆茶楼等处绘声绘色讲说。
永宁侯一张老脸委实挂不住,本就满腔懊恼,偏逢老太太不知体恤儿子心酸,因着这事吵闹不休,
“我永宁侯府没有如此败坏门楣的小姐,倾姐儿打哪来,就将她送哪儿去!”老太太涨红着脸,不知将这句话吵了多少次。
满府上下都因此猜测,姚七小姐并非亲生。
而藏不住秘密的永宁侯府竟也将这句话流传在外,那酒肆、茶楼里头又大肆宣扬了一番姚倾与姚子瑜的兄妹生死恋。
姚倾日渐消瘦,形容憔悴。
永宁侯虽然因此饱受争议,可他到底是个心善之人。瞧着姚倾日日萎顿与沉鱼阁内,不敢踏出闺房半步,终究软了心肠,踏入沉鱼阁去探望一番。
此时正值天光明媚之时,姚倾正因为自己的算盘可能落空而懊恼。环佩交响处,珠帘被依次打起。她猛一抬头。正瞧见一身朝服英姿勃勃的永宁侯踏步而来。
这沉鱼阁自姚倾记事以来,永宁侯总共踏入过两次。一次是当初将她自外面带回来安置,一次便是今日。
姚倾心里委实惶恐,忙站起身行了礼,唤了一声父亲。
永宁侯目光纠结,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姚倾坐下。自己则在临窗的榻上坐下。
姚倾见永宁侯落座,自己便在一旁的紫檀木圆墩上坐了,毕恭毕敬的低头等候听训。
沉鱼阁内伺候的一众下人,因素日里鲜少见到侯爷。此时都屏气凝神站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见过世面的顾妈妈,自然是亲自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放在梨花木小炕桌上。垂首退到一旁。
永宁侯见到沉鱼阁内众人皆都规矩手里,心情稍霁。再瞧姚倾一副诚惶诚恐,面黄肌瘦的模样,再大的怨气也消减了大半。清了清嗓子,看向一旁顾妈妈道。“七小姐素日里饮食起居可都是你照看的?”
顾妈妈没料到永宁侯突然发问,惶恐万分。连忙点头,“是奴婢。”
永宁侯英挺俊眉一皱,“你是府上的老人,又是侯夫人的陪嫁,如何将我好好的女儿照顾的如此羸弱?”
永宁侯本就声音低沉。此刻又多了几分冷意。顾妈妈被唬的不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奴婢伺候小姐不周。使小姐因得心病不解而如见憔悴,万死难辞其罪。”
这话像刀子一样插进了永宁侯心里,“心病不解?”他扬眉,神色严肃。
姚倾见此已匆忙起身,在顾妈妈身前跪了。“父亲莫要责罚他人,一切都是女儿不是。女儿行事不周。于永禄寺内为母亲祈福时被强人掳走,致使家族蒙羞。迟迟不敢以死表明清白,苟活至今日,拖累众人。”
姚倾泫然欲泣的模样,叫抚养她长大的永宁侯如何不心疼不忍?他叹了一口气,朗声道,“你若当真死了,才是真真丢尽了我永宁侯府的颜面。这世上之事,最难不过解决之法,无能之人才会寻死。有心之人恶意散布谣言中伤我永宁侯府,倘若你当真糊涂的寻思,知道的说你是以死明志,不知道的到以为你不看屈辱一死了之。这余波要震荡多久,谁人能知?我好好的女儿,凭什么因几句谣言就葬送了性命?你且不许做那糊涂事。”
姚倾以为永宁侯是来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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