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172章


好生过日子了,赶紧滚出商行去罢。若再让我们在天都看到你们,小心我家小姐打断你们的狗腿!”
二人忙诺诺应声,拿了金条退了下去。
银絮方才折身转来,走到高小小身边,满脸堆笑,满心佩服地道:“还是小姐高明!一早得知陈东家去了肆州处理此事,竟设了这般的精妙的局,就这样生生将这贱。胚引往了与肆州相近,却山匪横行的路州。”
高小小得了恭维,益发自得起来。昂头一笑,道:“哼,谁让这个贱。人跟我抢子岩哥哥不算,竟还连那个又酸臭又声败名裂的安书生她也勾引!她既然这么喜欢勾引男人,我便将她引去路州……据说,那里可有一群山匪出没,届时她若被掳了去,岂不成全了她?”
“是是是,”银絮连声应是,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又敬又佩,“小姐当真神机妙算,早料得出了此等大事,陈氏各家管事现在正忙得晕头转向,先期便让两个伙计给了那贱人错误的指引,这样便是那贱。人询问,管事们也没空理她!如此,她去的地方,便只会是路州了!只是……小姐只让人说东家会在城外三里亭等她,若那贱。人去了没看到陈东家,又折返回来,那……”
“哼!”高小小撇唇冷嗤,三角眼斜睨了自家丫头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呀,就是傻脑筋!她一个女子,竟也敢混在商行这种男人堆里做事,必然心中是有些胆量和底气的。越是这种人,越容易只信自己的判断,也越容易吃暗亏!
如今那贱。人都快成陈家当家主母了,陈氏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又听子岩哥哥让她去与他会合,便是在三里亭见不到子岩哥哥,她既然都追了出去,必然会仗着自己那点儿胆量一路往路州追去!只她想不到……”
“只她想不到,小姐早已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虽时间仓促,却布局精妙,完全将她引入歧路!”银絮笑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家小姐厉害!”
高小小便抿唇而笑。
她遂想起不久之前,父亲差点儿将自己送给舒相家那个不成器的色鬼孙子为妾的事。
那舒适仗着自己的姑妈是当今太后,在宗正府混了个闲差,在天都为非作歹不说,还日日眠花宿柳,流连花丛……
若嫁给这种人作妾,她高小小宁可去死!
所以她以死相抗,几次三番吊自尽,闹得家里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终于让舒府得了消息,自觉颜面扫地,赶紧推掉了这门亲。
为平息此事风波,她爹不知花了多少钱上下打点,在舒相那里赔了多少不是,如今面对她时,自然横眉瞪眼万般不甘,勒令她只要陈子岩成了亲,她就必须死了这条心,一心一意地找个做官的嫁了,也好让高家一门腾达。
可她高小小自小便爱慕着子岩哥哥,除了他之外,她哪里还会再嫁他人?
所以,她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打发了商娇。
只要商娇与子岩哥哥的婚事告吹,她才还有机会,嫁给她自小便发誓要嫁的人。
所以商娇,你别怪我高小小狠心。要怪,只怪我太爱子岩哥哥!
只怪我,也是身不由己!
卷四 情海腾,陡生波,心字到头终成缺 159、通缉
159、通缉
商娇与安思予一路出了天都城门,快马加鞭往南而行,一刻也不敢耽搁。未几,便到了南郊三里亭,陈子岩留言与她相见的地点。
却只见一座小亭孤零零地伫立在萋萋蓑草间,通往亭子的小径马蹄与人踩踏出的痕迹交杂,哪里有陈子岩与随从的踪迹。
商娇见此情景,想是陈子岩等她不及,已先行离去,不由得心里大急,一拉马绺便要再往前奔去。
安思予急忙上前横马阻住她的去路,急道:“商娇,你这是要去追赶陈东家吗?”
商娇心急如焚,哪里还肯再与多辩,遂点头道,“大哥且莫阻我!子岩肯定是事起仓促,等我不及,先行离去了。算来从他出发到现在也不过半日,我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安思予却并不退让,拉住她的马缰道:“你可曾想到,陈东家已经走远,你一个单身女子上路,若然追上了他尚且还好,若追不上呢?你可要一路追他到路州?”
“……”商娇默了默,继而咬唇道,“只要我行快一点,应该可以追上子岩的人马。便是追不上,我到了路州,也总能与他碰上面!……商行遇到这样的事,他既留言让我随他前去处理,我总不能置他、置大局于不顾吧?”
安思予却仍是不放,他面色沉着地看着她,思虑片刻,又道:“商娇,你听我的话,干脆回去吧。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
他一路随她行到此处,总觉得这件事极是蹊跷,一点也不像素日里陈子岩这般的大商家的做派。
若陈东家当真留言在三里亭中等商娇前去会合,何不直接等在商行,派人寻了商娇,直接前往路州便可。也省得这一来二去间,万一错过,岂不更误事?
同理,陈东家既已留言于三里亭会合,为何现下又不等商娇,匆匆离去,甚至不派人回来通知商娇一声?
他难道不怕商娇找不到他,一个人孤身上路去寻他会有多危险吗?
所以这件事在他看来极不合常理,此时见商娇要往前走,他岂有不阻之理?
可现在商娇的头脑已全然被这突发的事情以及担忧陈子岩的心情所蒙蔽,根本理不清头绪,只想着闷头前冲,一心一意要与陈子岩会合。岂时安思予相阻,她立刻炸了毛。
“安大哥,你别这般多疑多思行吗?”商娇向安思予吼道,“这件事,我已经向王掌柜求证过了,况且商行里的伙计也都得了子岩的命令,岂会有假?子岩定然是久等我不及,先行离去了。我只要行得快些,便能赶上他!你现在阻我一刻,我与子岩会合的时间便少上一刻!”
说罢,她狠狠地、埋怨地瞪了安思予一眼,驾马便又要走。
安思予再次拦住她,问:“好,我不拦你。我只问你,事起如此仓促,你这一路出来,所带盘缠及衣物够吗?”
商娇闻言一怔,不由得看向自己全身上下唯一的一套衣服,以及挂在腰间的荷包。
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锭散碎银子,加起来不过十两。
但已急得并不分明的商娇根本顾不得这许多,强道:“只要我追上了子岩,便没有问题了。”
安思予便再说不出话来。
爱情面前,原无理智可言。
她担忧自己心爱的人,此刻他说得再多,一切也是枉费。
“好。”安思予道,“既如此,我陪你!”
见商娇红唇一动,他知道她直觉地想要拒绝,厉声道:“不要跟我说你不要我陪之类的话,你担心陈东家,难道我便不担心你吗?况且你放心,从家里出来之时,我见事起仓促,恐生变数,早已随身带了银票。我们两人上路,总能有个照应。”
商娇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安思予的细致妥贴,如天降甘霖,让此时焦灼的她的心终于安定几分。
感激地看了安思予一眼,她不再多言,咬牙一拉马绺,与安思予沿着三里亭外的大路,一路狂奔而去。
可饶是商娇加快了脚程,赶得汗流浃背,天黑的时候,她却依然没有看见陈子岩的人马。
她惊,她疑,她怕。
她与他先后出城,相差不过半日,也许便就一两个或两三个时辰间的事。
怎么就赶不上呢?
他唤了她来,为何又不等等她呢?
子岩,子岩,难道事情当真紧急到你连等我一下都不行的地步了么?
想到这里,她不禁心里沸反盈天,只恨自己不能两肋生翼,立时飞到陈子岩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郁。
安思予跟在商娇身后,看她这般不管不顾打马而行,心里也是又惊又怕。
此时天已黑沉,可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眼见着便要过了借宿的小镇,他赶忙上前将商娇拦下。
“商娇,不能再走了。”他眉目凝肃,额上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趟,已不见了素日里的温和润朗,“过了这个小镇,前方便没有借宿的客栈了。现在,你与我必须停止今日的脚程,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赶路。”
商娇此时哪里肯听安思予的话,立刻反驳道:“不,不行,我现在还不能休息安大哥……子岩说不定此时也在赶路,那样我会落下他越来越多……”
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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