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285章


所以,她只好死心,绝情,默默听从命运的安排,由着它如流水般,载着她这朵从枝头飘零的落花,浮浮沉沉,去到一个不知前途的地方。
然而,选秀当日,大殿之上,太后谴来相面的术士的一席话,却改变了王婉柔的命运。
宜男之相。
因为这区区四个字,她意外地被太后选中,赐给了睿王,成了他的一名侍妾。
而金銮殿上,那坐于龙椅上,一身明黄龙袍,脸色苍白,气虚体弱的男子,却连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有,唯唯诺诺,面色平静。
再后来,直到涉世深了,王婉柔才知道,她的夫婿才是当今大魏最有权势的男子。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手握重权,掌人生死——更重要的是,他还很健康。
他有很多女人,他深谙御女之术。床第之间,每每令她*;平常侍奉在侧,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也总能令她为之倾心不已。
他是当今太后唯一的儿子。朝中舒氏外戚并与之牵连的一干大臣,无不以他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至于那皇宫大殿龙椅上的男子,却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并无实权的可怜人。
若非睿王顾念亲情,在太后与皇上之间左右施之以衡,皇上只怕早便……
而家乡的父母、家族,也并未因她未能入宫为妃而懊恼,反倒因她转嫁睿王而弹冠相庆。小小的连州城中,王氏一族虽未涉政,却也算得一方巨富商贾。
所以,每每思及此,王婉柔无不感慨自己的好运。
既如父母所愿,嫁了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又没有入到皇宫,不仅时时担心皇上若不在了,自己命运如何,也不用害怕自己若有子,是否会失掉性命。
便是王府中各妾室夫人间也互有倾轧,但她是太后所赐,又深受王爷宠爱,且生性淡泊恬静,深居简出,所以王府之人也未敢小觑于她。
可以说,王婉柔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她也总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她老,她死。
可是,商娇出现了。
她看着睿王一步步为她着迷,沉沦,无能为力;乃至今时今日,睿王终于要为她散尽姬妾,谴她回家,她也无能为力。
她只知道,那个曾经使尽全力,也要将她送予权贵,以求富贵的家,是容不得她这样一个被权贵休弃的女子的。
她曾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的颜面。
如今,她不能让他们失望,让他们失了颜面,沦为笑柄。
绝境!如今的王婉柔,已然走到了绝境。
想到这里,王婉柔绝望地以手捂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
断断续续间,也不知哭了多久,待王婉柔终于止住哭声,摸索着走出酒肆的房门,正欲归府之时,一直侯在店上的小二看到她,腆了笑行了过来。
“夫人。”那小二恭敬地唤着王婉柔,自怀里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条,奉到王婉柔面前,“起先出去的那个姑娘托小的将这张字条交给您。”
王婉柔闻言错愕片刻,立刻伸手将小二手中的字条接过。匆忙间,她还不忘向小二嫣然一笑:“谢谢。”
然后,玉白素手缓缓将字条展开,王婉柔定睛一看,只见一张白纸上,五个工整的小字跃然其间:女儿当自强。
短短数字,既无殷殷嘱托,也无徐徐劝慰,甚至连称呼与落款也没有。却让王婉柔呆立当场,怔怔地站了很久,很久……
卷六 东风恶,云翻覆,碧落黄泉身许错 268、抗婚
268、抗婚
又过了几日,便又是休沐之期。
这一日,黄辛带了老娘,提了鸡鸭鱼肉,又备了一些糕点礼品,敲响了安宅的门。
商娇此时病已大好,但依旧精力不济,遂这几日的日常,便是搬了躺椅在小院中坐了,时而看书,时而闭目养神。
安思予难得空闲,也泡了一壶茶水,寻来几本书,静静地陪在商娇的身边,一边看书,一边品茗,闲看秋日云卷去舒。
常喜自从牧流光那处打听了陈子岩母亲的消息后,这两日也空闲了不少,却似还与商娇赌着气,也不说话,只默默拿了三人换下的衣服,坐在墙角根处浣洗着。
听到敲门声,常喜忙起身,在蓝底碎花的布衣上擦了擦手中的水珠,应声前去开门。
门一看,待看清外面来人,竟是黄辛与他那半瞎眼的老娘时,常喜立刻怔住了。
“黄辛?你……你怎么来了?”常喜打量着黄辛母子,待看见母子二人手中提着的礼物时,常喜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瞬间脸色煞白,连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常……常喜姑娘,嘿嘿……”黄辛几日不见常喜,心里原本惦念得紧,如今乍见,反倒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一味憨笑着,想迈脚进门。
哪知常喜见状,却咬着唇,堵在门边,既不驱赶,也不闪身让黄辛母子入内。
三人正尴尬间,商娇已在院中听到动静,起身唤道:“常喜,是我让黄辛来的。你快将他引进来。”
常喜听商娇命令,心中气苦,猛地转身冲商娇恨恨地一跺脚:“小姐!”她悲愤地吼了一声,又扭头瞪了黄辛一眼,牙一咬,闪身迅速冲回了小屋,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黄辛母子见常喜如此模样,一时尴尬地僵在门前,不知该进还是该走。
安思予见状叹了口气,起身亲自引了黄辛母子入内坐下,又重新为两人泡了壶茶,方才拿了桌上自己的书,避回了自己的房内。
安思予一离开,安宅的小院内,便只余了商娇与黄辛母子三人沉默相对,气氛一时胶着。
黄辛看出常喜对他前来提亲的事很是抗拒,于是将手夹在两腿间,使劲地搓着,面上也带着憨笑,却不知该如何开头说话。
黄大娘更是老实人,眼睛虽不太灵光,但刚刚常喜的反应她也看在眼中,情知常喜肯定不太愿意嫁于她儿子,遂也很是尴尬地坐了,一口一口大口的喝茶,却不敢轻易开口提及亲事。
最后,还是商娇开口,方才打破了僵局。
她拉起黄大娘的手,看着眼前这位满头白发,面皮寡瘦,眼睛半瞎,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的大娘,摩挲了一下她满是粗茧的手,关怀地问道:“大娘,你来城中已很久了罢?对不起,前段时日我因有事,身子也一直病着,所以一直未能与你见上一面,实在对不起。你在店上可还住得习惯?”
黄大娘眯了眯眼,隐约只见商娇囫囵的脸,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商娇言语温和,又是赔罪又是关心,遂也知道商娇定是个好心的姑娘,心下一时大定,忙点声笑应道:“欸,习惯,习惯!我们母子都是粗人,乡下的茅草屋简陋,倒不及东家店里的房子宽畅,还不用担心漏雨。老婆子真该感激东家的大恩大德!”
商娇曾听黄辛说过自己的家境,如今见了他娘为生活操劳奔波而早衰的模样,也知她说的是实情,不免心中难过,拉住黄大娘的手轻轻地摇了一摇。
“我也就做些小生意营生而已,大娘不必拘谨唤我东家,直呼我商娇便可。”商娇笑道,“说来我与辛哥儿也是有缘。我带着常喜初来天都时,便住在辛哥儿营生的客栈中,。就连我的马,也是辛哥儿替我卖出去的,还净赚了十两银子呢!
我当时就觉得这客栈中的小哥很是机敏通透,是个做生意的料。后来我开了明月楼,正愁招不到伶俐的伙计帮我跑堂,不想辛小哥就投到了我这里……大娘,辛小哥在我这里,可着实让我省了不少的心。说来,是我应该感激他才对。”
黄大娘这才知道黄辛与商娇之间还有这等渊源,又听商娇这般盛赞自己的儿子,心中也是高兴,忙连连点头应是。
商娇遂又道:“我也曾听辛哥儿谈及过自己的家世,知他父亲早亡,你一个人将他带大也不容易,他一直都想努力赚钱,将来娶上一个媳妇,与他好好孝顺你,让你也享享清福。”
说到此处,商娇话锋一转,指了指小屋,笑着对黄大娘道:“刚好我有一婢子,名唤常喜,人虽有些脾气,却很是灵巧机敏,又吃苦耐劳。我与她一同从连州来天都,情分自不一般。我一直想着为她找一门好家事,将她嫁了,也能了了我的心事。
刚巧,前段时日我出了些事,人也不好,安掌柜也生着病,明月楼中的一切,便都亏得辛哥儿里里外外帮衬,生意方才一直红火。我见辛哥儿做事稳当踏实,人又聪明,是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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