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371章


军开设药局的提议,会不会有些草率?”
安思予闻言,略一沉吟,也点点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医药之道,非医者仁心仁术,药草货真质佳,二者缺一不可,方可治人活命,反之亦然。我们不懂医术,这是硬伤。若我们所请的大夫有私心,或被人买通,在药品上做些手脚……这件事便要命了!”
“是啊!可当今世上,这样仁心仁术,又毫无私心杂念的医者,我们又要去哪里寻呢?”商娇叹道。
二人正感慨间,絮娘拎了刚烧的热水走进来,正准备往商娇桌案上的茶壶中续水,正好听见商娇的感叹,遂咧嘴一笑,道:“东家真是糊涂。你若真要找好大夫,岂不正好有一位么?”
絮娘说着,见商娇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不由跺了跺脚,急道:“就是当年治好诺儿的那位老先生啊!”
“哦,你说庄大夫啊!”商娇恍然大悟。
絮娘边为她续水边笑道:“当年诺儿病重,若不是咱们遇到庄老大夫,只怕你我都早已伤心而死了……怎么今日说起德高望重、妙手回春的大夫,东家竟忘了他来?”
商娇忙笑着摇头反驳:“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我哪里能忘得了?只庄大夫年事已高,早已隐居山野田原颐养天年,我又怎能打扰于他?”
一旁的安思予闻得商娇与絮娘的对话,不禁有些好奇,他看看絮娘,又看看商娇,问道:“你们在说谁?这庄老大夫又是谁?”
商娇挥手让絮娘退了下去,这才转向安思予,失笑道,“这位庄老大夫是诺儿的救命恩人,也是一个世间少见的德才皆备,仁心仁术的医者。
当年我带着诺儿离开天都,一路来到这南秦州,保才安顿下来,诺儿却得了急症,整夜发烧,啼哭不止,奶食不进,腹涨如鼓却不大解……
眼看着几日下来,诺儿就气虚体弱,奄奄一息,我急得连死的心都有了,四处求医问药。可那些大夫来瞧过之后,却道诺儿得的是绞肠症,且孩子已虚弱至极,若用虎狼之药催泻,只怕就算不吐药,也难以熬过药性猛烈。所以大夫们也都束手无策,只能任由诺儿一天一生衰弱下去……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大夫好心提点我,说让我抱着诺儿去与朱英镇相邻的白云镇郊外的起云山,寻一位姓庄的老大夫试试,说他是医术精湛,若他能答应救治诺儿,诺儿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听了这话,我于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最后一丝希望,带着诺儿去了起云山,在密林深处的一处草庐里找到了庄大夫。他看过诺儿以后,直言诺儿太小,而若吃药则药性太猛,只怕一副药下去,反倒累得孩子没了性命。我若信他,他便以穴位推拿与针灸的方式来给诺儿治症,恐怕还能有三分生机。
我当时早已遍请名医,知道绞肠症乃幼儿重疾,心中已是万念俱灰,不敢再抱什么希望了。可听庄老夫说诺儿还有救,哪里还管他到底是吃药还是什么针灸、推拿之法,只请他尽力一试。没想到几日之后,诺儿果然通了便,消了腹涨,恢复了饮食……之后又经过半月调理,这才又慢慢康复了起来。”
安思予听商娇说完,默不作声,心里却是隐隐作痛。
他竟不知,在他们相隔五年的时光中,她一个人带着诺儿,竟还经历过如此危难之事。虽然现在听商娇提及,好像早已云淡风轻,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她当时心里的伤心与绝望。
幸好,诺儿平安无事的度过了那次凶险的病情。不然只怕商娇当真会伤心而死。
想到这里,安思予轻轻拍了拍商娇的手,无言地安慰。
卷八 狼烟起,秋风涌,铁马金戈入梦来 362、白食
362、白食
商娇自然知道安思予听她说起这些陈年往事,心里必然也很是难过,遂笑了笑,又扬声道:“不过说来,这庄老大夫与诺儿也颇有缘份。当时我为治愈诺儿的病,带着诺儿在起云山上住了近一个月的时日。其间也曾与庄大夫谈及过许多事情,方知他曾任过大魏宫廷御医,后来年近花甲,方才辞官归隐,来到这起云山中隐居。
有一次,我与庄大夫无意中聊及天都陈家,竟才知老大夫竟与陈子岩的父母是旧识。当年子岩的母亲年逾四十,却未得生养,多方问医、调理皆不得治。而庄大夫大魏宫中任御医一职时,精通各科医术,也对妇、儿两科深有研究,当年他刚好御任,便遇上了前来求医的子岩的母亲,遂开了一副调理方子给她。子岩的母亲按那方子吃了,这才有了子岩。
这件事原在我与子岩议婚之时,便听他母亲提及过,但当时匆匆一闻,也未及细问,只听子岩母亲说他年迈归隐,想要派人将他寻来,替我也开一副药方,让我与子岩婚后能早早有孕,以圆她含饴弄孙之乐……”
说到此处,商娇依然笑意浅淡,眼中却含了些许伤感。
她仰头望天,许久,才悠然一叹:“只可惜,最后这一切,却是造化弄人……子岩的孩子,并非我所出;我找到了庄大夫,可子岩一家却都不在了……
后来,庄大夫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诺儿的真实身份,对诺儿更是怜惜不已。我们在山中叨扰他老人家这么久,他不仅分文未取,临走时还送了我不少难得的药材,嘱我待诺儿病好后,继续为他调理身体……老人家真的是好人呐!”
商娇感叹着,眼里浮出阵阵温暖。
那段生命中最阴暗的时光,正因为有庄大夫,她的生命里才又隐隐看见了一丝曙光。
听商娇说完,安思予点了点头,温淡地笑道:“老人家却是当今世上,少有的仁心仁术的医者!”
说到这里,安思予又皱眉道:“既然陈东家未出生时,老人家已年近六十,那现在岂不已快九十高龄了?”
商娇笑着摊摊手,“可不是?我当年上山拜会庄老大夫时,老人家就已经是八旬老翁了,现在五年过去了,老人家就算身体再硬朗,只怕也早是垂垂老矣……开设药局之事,我如何能请他来?难道我能让一个近九旬高龄的老人还为我主持大局,奔波劳累不成?”
这也是商娇今日应下尔朱禹的提议,却依旧作难找不到合适人选的原因。
安思予却皱眉沉吟了一下,缓缓对商娇道:“娇娇,你这话对,却也不对。庄老先生年事已高,咱们固然不能再请他来主持大局。但他身为杏林前辈,必然很受杏林中人尊敬与推崇。
老人家对南秦州医者们的德行必然也有所耳闻、了解。况且现在年关将近,正是拜望之际,你既与老人家有这层渊源,何不就借此机会,带着诺儿去趟起云山,看望一下庄大夫,听听他的意见,也请他替你推荐几个德行医术的大夫,岂不更好?”
“唔……”商娇闻言连连点头,拍掌笑道,“那敢情好!这几年我开了这两家店,每到年关总是很忙,只能托人带点山下的年货捎给庄大夫,已许久未曾上山看望过他老人家了。既然现在多了大哥照应,我明日便带着诺儿去趟起云山。这边的一切,就拜托大哥多费心了。”
安思予闻言点头,应道:“好。一切有我,你且放心去吧。”
……
第二日大清早,商娇便备齐了准备送给庄老大夫的年货,又从布庄上调来两套适合老人家穿着的新制的成品棉衣,还特意拿了些蜀山新制的茉莉秋茶……将礼物满满当当的塞了半车,这才唤了诺儿,准备启程去往起云山,看望庄老大夫。
许是昨日玩得太疯,诺儿早起时精神便恹恹的,商娇与安思予、叶傲天等几个大人忙着准备礼物、装车,忙得热火朝天,小家伙却神情呆纳地坐在院子里,垂着头眯着眼睛打瞌睡。
直到商娇准备好了一切,上前唤他,小家伙才勉强睁了睁惺忪的睡眼,看着商娇道:“娘,我困……我想睡觉……”
商娇见状,担心昨日诺儿外出玩得太疯着了风寒,赶忙上前摸了摸诺儿额头,触手处却觉温度正常,遂也没往心里去,轻轻拍了拍诺儿的小屁股,轻斥道:“小家伙,定是昨日玩疯了,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吧?”
边说,她边将诺儿抱了起来,让诺儿小小的身体靠在她肩膀上,边走边道:“诺儿乖,咱们车上再睡!娘和叶叔叔今天要带你去起云山玩儿哦……”
“嗯……”诺儿喉咙里咕噜一声,迷迷糊糊地应她。
在安思予与叶傲天的帮助下,商娇带着诺儿上了车。又嘱了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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