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391章


瞬间,黄石城的上空,盘旋着一城百姓的愤怒之声。
所有人皆转过身,将矛头对准了商娇,目力所及处,尽力搜寻着商娇的身影。
终于,有人发现了正与庄百衣跑到一处空无一人的药铺门前的商娇,大叫道:“他们在那儿!”
顿时,黑鸦鸦的人潮如奔涌的海水,冲着商娇的身影就冲了过去。
商娇只见成百上千的人眼含着仇恨向她猛扑过来,还未能反应,便已到了她的身前,她刚喊出一句“请大家听我说……”脑门上便被一个壮实的男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只听得一阵嗡嗡乱响,整个人身体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东家!”庄百衣一声惊呼,赶紧搀住她摇晃的身体,抬起手,将她紧紧护在自己怀里,却架不住后面的人纷纷涌来,无数双手伸出,想要抢下他怀里的女子。
“住手!”
庄百衣正急得无法,突然,一声高喝从高处传来,成功阻止正欲动手行凶的众人。
庄百衣抬头,只见一干练利落的男子自城门飞身而下,如一只展翅的玄色大鹏,稳稳地停在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咣”的一声,他一抽腰上佩剑,但闻一声剑鸣,长剑寒光闪过,成功地将愤怒的人群与受伤的商娇隔断开来。
“牧……牧侍卫?”商娇摇晃着被砸得嗡嗡乱响的脑袋,看见眼前来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讶声问:“你怎么来了。”
牧流光狭长的眸子嘲弄地冷睨了狼狈的商娇一眼,伸手一把将商娇将倒要倒的身体搀住,看着她糊了半边脸将干未干的蛋液,冷嗤一声,道:“商姑娘,你又怎么在这里?我今日若不来,你可知自己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你这样莽撞,处处与王爷做对,是真想急死、气死王爷吗?”
“……”一句话,训斥得商娇满面通红,哑口无言。她自知理亏冲动,但事已至此,已不容她解释,只能抱歉地朝牧流光点了点头。“牧大哥,对不起,是我莽撞了。”
牧流光见商娇惭愧,无可奈何地狠狠瞪了她一眼。
随即,他利眸一眯,又扫向那些冲着他们围聚拢来的,满脸仇恨与愤懑的百姓,剑指向天,朗声喝道:“黄石城百姓听令,吾乃南安王近身副将牧流光,特来此保护这位商姑娘与庄大夫,清查疫症源头,查明病因,对症救治病患。尔等若再次阻挠、狙击我们中的任何人,皆视为违抗王命,吾当立杀不饶!”
牧流光神情冰冷肃杀,再加上手中长剑寒光沁凉,让人不由心生畏惧,有些胆小的百姓听了他的话,无不纷纷后退了几步,畏缩不前,再不敢轻举妄动。
却也有些胆大的,听了牧流光的话,不仅不退,反倒站在原地梗着脖子叫嚣起来。
“好哇,这个臭婆娘果然来头不小!刚刚就看她在城门与那个封城的将军窃窃私语,企图带走庄大夫,现在竟还跟南安王有牵扯,该不会是他们的姘头吧?”一个肩宽体阔的汉子吐了口浓痰,耻笑道。
“你!”牧流光听得他们不仅言谈中轻薄商娇,还侮辱睿王,不由怒火冲烧,看向那汉子的眼睛不由冒出火光。
“是啊,若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咱们干脆就抓了她,拿她去威胁那个将军和南安王,看他们还敢把咱们困死在这儿!”另一个尖脸猴腮的男子也尖声道。
他这个主意一出,立刻引来大批百姓响应。大伙儿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纷纷叫好,看商娇的眼神就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也有提出异议的:“可是……他们有武器啊!”一个瘦小的老头从牧流光的举动中看出眼前的男子并不好招惹,遂想息事宁人。
原先那壮实的汉子便啐了一声,睨了孤身一人的牧流光一眼,大咧咧的吼道:“怕他做甚?他武功再强,咱们人这么多,他还能杀得过来?老子今天偏不信这个邪,咱们一起上!”
说罢,那汉子似想印证他的话一般,一薅衣袖,便领着一群人向着商娇冲了过来。
眼见一群人就到近前,牧流光眼中一道森冷戾气闪过,举剑的手猛然改向,自那汉子颈前一横——
“牧大哥,不……”察觉到牧流光身上流转的肃杀之气,商娇心知不妙,正想让牧流光住手,却见那流光剑闪过一道寒光,伴随着一声剑鸣,那汉子的颈部立刻被剑锋划开一道大口,一股温热的自喉头处喷涌而出,溅了商娇一头一脸。
商娇瞬时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呆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瞠着大眼,看着那五大三粗的壮实大汉被人一刀切断喉管,手捂着颈部,歪歪斜斜地走了两步,便陡然栽倒在地,伴随着不停的抽搐与拉风箱般的呼气声,一股股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青石板铺成的地面。
牧流光却径不理会脚边的汉子,以及那染血的路面,执着尚在淌血的流光剑,形如罗刹,横眉厉呼:“来啊!我看还有谁敢上前来,为我的流光剑献祭!”
人群里顿时一片寂静。原本叫嚣喧闹的人群,都因为牧流光的凶狠而退后数步,个个面露惊惧。
卷八 狼烟起,秋风涌,铁马金戈入梦来 387、同生
387、同生
“不!”
就在这里,人群里却突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个瘦小的妇人挤过人群,扑倒在汉子身边,将他紧紧抱住,泪水混着血水,使她顿时成了一个血人。
“三哥,不要,不要!”妇人跪在地上,凄厉的哭喊着,按住汉子尚在喷血的喉咙,双目血红地大吼,“快救他,求求你们快救救他呀!”
庄百衣一言不发的上前,蹲在那汉子身前,看了看汉子的伤势,又摸了摸汉子的脉博,在妇人希冀的泪光中,无奈地摇了摇头。
“血脉已断……庄某无能为力。”他不忍地轻声道。
那妇人顿时瘫坐在地,成了一堆烂泥。
几乎同一时刻,她怀里的汉子喉头咕叽一声,双眼涣散地向上翻了一翻,便再也一动不动。
那妇人状似痴傻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汉子的尸体,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三哥”,过了许久,忽然号哭起来,那声音就如一只失偶的狼,悲痛欲绝。
商娇见状,侧身去看牧流光,心里就如打翻了五味瓶,辨不清是什么滋味。
大灾当前,她本想做只缩头乌龟,只管好于自己要紧的人的性命安全,却被庄百衣所逼,跟着他亲身犯险;
她本以为自己舍却身家性命不顾,入城来协助庄百衣治病救人,也算是一番好意,却不想城里的人见她与尔朱同亲近,竟迁怒到她的身上,对她死追猛打,几欲置她于险境;
而现在,她明知牧流光杀人,是想杀一儆百,是想救她,可当那汉子溅了她一身的血,当她看着那妇人难过的模样,心里却依然忍受不住的悸怕与难过。
一条人命,当真就因为她,而这样没有了吗?
她明明是为救人而来,为何人还没有救,就先有人因她而死?
许是感受到了商娇的目光,牧流光也侧头看向商娇。却在看清商娇眼中的不忍与不赞同之后,冷眸缩了一缩。
牧流光低头想了想,随即向商娇走去。站在她身边,略一抱拳,面色平静地道:“姑娘是心善之人,见到有人横死眼前,必定心中难过——但还望姑娘明白一点,治乱世当用重典。牧某若今日不如此做,便无以震慑他人,更不可能保得姑娘平安,姑娘与庄大夫想进城查清疫源的初衷便更无法实现!还望姑娘体谅牧某的一番苦心,牧某……只希望能保得姑娘平安出城、归家。”
牧流光话已至此,商娇还能再说什么?
纵然她因此事而被迫从此双手染血,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责怪牧流光的人!
况且,人既已死,多说无益,她更应着眼眼下。就像牧流光所说的那样,城门已封,若不想等死,她与庄百衣便只能想尽办法,查清疫症的来处,对症用药,只要瘟疫得到遏制,才能挽救所有还活着的人!
这是一条没有人走过的路。
但既然她当初因为义气,义无反顾的选择追随庄百衣而来,那现在就只能硬着头皮勇往直前,为所有人杀出一片生天!
想到这里,商娇沉沉地吐了一口胸中浊气,再睁眼时,心中已是一片清明。
她抬眼四望,见所有人都因为牧流光决绝而快速的杀人手法所震慑,全都面露惊恐,后退数步,一时无人敢再造次,城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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