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453章


“我说了我不喜欢凤凰!重画!你画山、画水、画花、画草、画鸟……皆好,就是不能画凤凰!”
商娇厉声打断二人的话,语气中含着不庸置疑的威严。
“”李嬷嬷,月然,我们相识已久,睿王……不,新帝又久未立后,你们这样做,究竟是要将我陷入何等的境地?
商娇此话一出,李嬷嬷与月然便一脸为难地再次对视了一眼。
却依旧一声不吭,只跪在地上,脸上显出一抹难色。
商娇偏头想了一想,不由一声冷笑。
“那行,我也不为难你们。今日的观礼,我就不去了。新帝要怪罪,那抗旨之罪,也落不到你们的头上。”商娇冷冷地说
边说,她边素手伸出,就去拨头上满头的珠翠与假髻。
跪在地上的李嬷嬷与月然见状大惊,忙从地上爬将起来,就去拉开商娇的手:“姑娘,姑娘,不可啊……”
商娇于是胸有成竹地朝二人笑道:“三个选择。一,帮我把额发梳回去,掩住伤口。不过这样头发便得重梳,可能有些费时;二,帮我擦掉花钿,我这伤本也淡了,就算有印记也无妨;三,重新描画花钿,但但凡有影射皇室的飞鸟走兽皆不能画——尤其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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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日,东方刚显露一丝鱼肚白时,随着一阵洪亮的钟鼓鸣声,魏宫南门徐徐打开,守侯在外的文武百官,开始鱼贯入朝。
魏宫金殿的广场上,品级不够入殿的大臣与将士分列两旁,而越往前走,则是品阶越高的文臣武将。他们手持玉笏,着不同品色的锦衣,其中三品以上的官员皆为大红、深红与紫色。颜色愈深者,则品阶越高,所站之处也愈靠近皇帝。
而在这群人里,却有一人则明显格格不入。
她一身紫色锦衣,却并非文臣或武将类的一般朝服,反倒是一身飘逸女装。长裙曳地,披帛迤逦,与分列两旁的文武大臣一般,手持玉笏,端庄持重地缓缓走向位极靠前的一品文臣的位置。
一个粉黛荆钗,竟出现在新帝登基,文武百官及一众男儿方才出现的*场合,令众人不由为之侧目。
众人于是心中有数,此女只怕便是此前以一介女商的身份,拨粮放款,襄助睿王大破宋军包围,并与宋皇成功和议,引十万宋兵救援睿王,终于成功大败胡太后,助睿王登基的传奇女子——商娇了。
商娇在一品文官的位置站定之后,朝堂之上一众男子皆朝她望去,想将她打量个仔细。
却见那女子身材娇小,五官精致且神情是肃穆,尤其左额处,一只粉白细细勾勒的梨花花钿,更显得其面容皎好而毫不张扬,反倒有一种温温淡淡的美,仿若只是一个小鸟依人的女子一般。
朝中大臣于是皆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传言中,那女子虽是女商,却曾平瘟疫,开慈堂 ,止战乱,助新帝登基……桩桩件件,皆是男儿也有所不及的大事。所以朝中大臣皆以为此女精明强悍之人,却不想今日得见,却如此娇小柔美,性情平顺的模样,不由啧啧称奇。
正彼此以眼神交流着,却听又是一阵钟鸣吹角之声。
众大臣便知新帝登基仪式开始,立刻整肃仪容,垂首持笏,静待新帝临朝。
随着一阵编磬悦耳的声音传来,刚刚去太庙拜祭完宗祠的新皇元濬头戴十二毓的朝冕,身着一身金黄绣九条五爪金龙的衮服,步伐沉着而坚定地朝着大殿而来,越红毯,上长梯,越丹陛,他一步一步行来,目光威严而沉着……
在东方日出的那一刻,他终于越过两旁垂首拱立的众人,独自一人,走上金殿上,那把金光灿灿,却又可望而不可及的龙椅,一甩衣袖,稳稳坐下,双手牢牢握住龙椅两边,如同从此掌握日月乾坤。
文武百官立时整齐划一的跪下,伏首,伏首,再伏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殿之下,商娇也随着文武百官,朝着这位大魏新帝伏首,三跪九磕。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山呼,她的眼前,仿佛有无数光影掠过。
初见时,他如一个纨绔,对她百般捉弄与讨好;知晓他身份时,她的惊慌与害怕;在睿王府时,面对她的拒绝时他的冷落与执着不放;再三被她拒绝后,他的恼怒;陈子岩出事时,他的关怀与照拂;之国时他的失意与隐忍……
一路相扶相持,她终于亲眼见到他,成为一国新的统治者,高高在上,睥睨天下。
这一刻,说心里没有半分感动,是不可能的。
她的眼眶,在这一刻,湿润了。
不管时空如何转换,不管彼此身份如何调转,她始终相信,他是她的朋友。
他与她的情分,是不会变的。这一点,她始终坚信着。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64、凶器
464、凶器
《大魏史。英宗本纪》载,大魏天历二年七月二十八日,睿王濬继位,改国号为宗正,史称魏英宗。
英宗即位后,即颁旨誎建昭陵,又册已故的王氏女婉柔为皇后,谥嘉柔慈敬顺仁懿德显庆尊号,入葬昭陵。
登基仪式结束以后,百官纷纷散去。
商娇头上顶着近十斤重的冲天假髻,还密密麻麻地插着满头金钗珠翠,这般一路下来,早已不自在得很。
正晃悠着脑袋,按揉着肩膀准备出宫回府,却不曾想,竟与横刺里走来的尔朱禹撞了个正着。
“商娇!”尔朱禹朝她喊。
商娇一扭头,看到尔朱禹的瞬间,不由怔了收到。
但见尔朱禹一身武将朝服打扮,品服竟是深红,乃当朝二品大员服色。想来他有拥立之功,皇帝并未亏待于他。
“尔朱将军。”她也朝他浅笑,微微福了一礼。
尔朱禹点点头,默默走近,与她同行出宫。
二人沉默着行了一段,尔朱禹见左右无人,突然沉声问:“你当日济州城楼之上,使用的究竟是何种秘制的武器,可以瞬间令宋军十数万人死伤惨重?”
商娇本默默走着,乍然听尔朱禹突然问及此事,不由心中一愕,脚下骤然一顿。
“尔朱将军,你此话何意?”她转头笑问尔朱禹道。
“皇上已向我讲明,当日刘轩率军归国之时,已向你澄清悯儿非宋皇所害,罪魁祸首乃胡沁华,你便没有了恨宋皇的理由;
而如今大魏初定,皇上刚刚登基,稍后必会发布新政,与民休养生息。两国终要走向太平,将士们也终可以过上些安稳日子……这样不好吗?为何你此时要来向我打听这个?”
面对商娇的疑问,尔朱禹脸色阴沉,却并不答她,只一双眼阴鸷地盯着商娇:“商娇,你我二人,相识时日不短,在南秦州时,也有过许多相扶相持的情义。你就当帮我个忙,将这个秘密武器的配制之法暗中传授于我,如何?”
听尔朱禹这番说道,商娇想也未想,便直接摇头拒绝。她脸上虽笑着,但心里却无端的生起一股防备。
“尔朱大哥,一码归一码。你我虽有相扶相持的朋友之谊,但古语有云,‘兵者,凶器也’,非万不得已而用之。特别是像我上次所使用的那种秘制的武器,更是杀伤力巨大。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用此等奇淫巧技伤人性命。所以尔朱大哥,请恕商娇不能相告。”
尔朱禹听完商娇的话,头上青筋暴跳,似在强强忍耐着心头的怒火,脸也却也牵强地回她一笑。
“听阿同说,那东西……看上去像面粉?”他说。偏过头,一双隼般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商娇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却见商娇先是微微一愕,继而突然失笑地点了点头:“对,那东西就是面粉。尔朱将军若信我,大可一试。”
说罢,商娇再不理尔朱禹,越过他径往前走。
脸色也越来越沉,交握的双手也微微出汗。
好险,刚刚尔朱禹说出面粉二字时,定然是心里早已存疑。
若她面上稍有不慎,被他看穿,只怕……
“商娇!”尔朱禹却气急败坏地怒喝了一声,又从后面追撵了上来,“你当我尔朱禹是三岁小孩儿,能被你拙劣的谎言所哄骗吗?”
商娇脚步再次顿住。
这一次,她终于沉下了脸,郑重地看向了尔朱禹。
“大哥,你知道吗?自济州我击退宋军之后,无论是宋皇刘绎,还是现在的皇上,都从未问过我,那次退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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