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商娇》第460章


安思予云淡风轻地说完那断伤心的往日,又笑道:“再后来,我决心追随你而来。临行时,我考虑再三,独将这只手镯锁在了老宅卧室的抽屉中。
因为,我怕带着它,我便终抱着一丝幻想,一丝不甘心,不能全心全意地,一无所求的,陪伴在你的身边,只求守护你,而不求你回应我。
果然,我初到南秦州找到你的第一晚,便出了你被秦不言下药的事。我明知你并非心甘情愿,却依然以做你的解药为借口,强行与你……
可后来,我看到你的难过,听到你与王婉柔所说的话……你说我是你世间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温暖,你不想像失去陈子岩一般的失去我……
从那一刻开始,我才真正的,强迫自己断了对你的那抹不甘,只一心做你的影子,陪在你身边,守护着你,保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因为,如果你只是视我为亲人,大哥,我却因为自己对你的爱而强迫你,与你在一起,这何尝不是强迫你失去我这个亲人,失去你在这世间唯一的温情?”
商娇听着听着,已泪如雨下。
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感动于安思予这么多年,对自己默默的付出,不求回报的关怀与陪伴。
若非他这般春风化雨的陪伴,不惜生命的保护,终于化解了她心里的那块坚冰,只怕时至今日,她也还在这剪不断理还断的感情里挣扎、纠结与徘徊吧?
却听安思予突然语气一松,又轻快地道:“不过,还好。等了十七年,我终于等到了你的回应……娇娇,我不悔,真的,我很开心!所以此次回天都,我回老宅这几日,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将这镯子拿了出来。”
他低下头,眼眸深深地看着她,举起那玉镯,小心翼翼地问:“娇娇,我……我就想问你,能不能收下它?让它在你的手腕间绽放光彩,而不用再埋没在那暗无天日的锦匣里?”
安思予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便紧紧抿起了嘴巴,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小心的打量,与焦急的等待。
就连那只举着玉镯的手,也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
商娇看着安思予像一个小学生在等待老师公布分数时紧张的模样,不由含泪失笑。
抬起手,一把抢过安思予手里的玉镯,就要往自己手里套:“真是的。这么漂亮的玉镯,怎的不早点送给我?”她嗔他一句。
安思予见状,反而愣住了。
他飞快出手,一把按住商娇将手镯往手腕套去的动作,小心地求证道:“娇娇,你……知不知道这个手镯的意义?你一旦戴上,就表示你愿意……愿意嫁给我,做我安思予的妻子?”
听了安思予的话,商娇差点笑出声来。
她抿着笑,拨开安思予的手,用力将手镯往左手手腕里一套——
玉镯顿时穿过商娇合拢的五指,在她细白的手腕间滴溜溜地转。
阳春水一般漾着波光的水润,衬着她腕间白皙的肤色,说多美有多美。
商娇偏着头,向安思予挑衅地一笑,故作刁蛮地道:“抱歉,手镯本东家已收。你现在就是想赖账不娶我也不行了!”
安思予目瞪口呆地怔在当场,许久回不过神来。
良久,才听他“哈”地迸出一声傻笑,继而又是一声傻笑。
双臂一展,紧紧地再次将商娇拥入怀里。一连串快乐的笑声自他喉中发出,直入云宵。
“商娇,记住。收了玉镯,你就是我安思予的妻子了。今后别人问你,你要回答别人,你是安思予的媳妇,知道吗?”他捏捏她的俏鼻,又亲亲她软软的额发。
商娇倚在安思予怀里娇笑着,心里就如浸在蜜水中一样甜。
“知道了,相公!”她甜甜地道。
手腕伸出,看着腕间碧绿通透的玉镯,真是越看越爱!
她偏头,又在安思予脸上亲了一亲,然后看着他温雅的脸上微微浮出一朵红云,窝在他怀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儿。
当然啦,身边这个送她镯子的人人,她更爱!
这样的快乐,在这如同逃亡一般的路途上,一直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身后传来诺儿追赶而来的马蹄,也没有停止。
诺儿那边的情况,一切果真如安思予所预期的一般,那些化妆成家奴的侍卫一发现商娇失踪,心里一阵惊怕,忙回府向内侍妆扮的管家回禀。
管家一听商娇失了踪,又惊又怕,哪里还敢耽误,立刻派出了所有府内的家奴出府寻找,又派了人回皇宫报信。
而诺儿此前早已趁人不备,与絮娘一起,用蒙汗药麻翻了一个家奴,与他换了衣服,再将他塞进被子里作午睡的样子,顺利蒙过了所有人的眼,这才顺利出了商府。
然后,诺儿又匆匆赶到城门,与高大嫂早已安排在城门等候的人要了马,一路追上了商娇与安思予的马车。
一家三口顺利会合了,商娇心里顿时一松,不知有多开心。若非惧怕追兵追来,马车驾得飞快,只怕她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外出郊游了。
卷十 恩怨销,爱恨了,鸿鹄比翼入云宵 473、现世
473、现世
“不过话说回来,娇娇,此次你为何会提议北上柔然?昨日你在茶楼与我相见时,提出这次路线定为柔然之时,我简直吓了一跳。”
相逢过后,言归正传,安思予又提及昨日他乔装扮作明月茶楼的伙计,与商娇见面之时,二人在出逃路线上发生的分歧之事上。
而此时,安思予俨然还没将此事想得明白。
“你与柔然可汗阿那辰虽有过一段交情,并助他娶得了心爱的公主,但毕竟那已是十六年前的往事。
如今阿那辰再不是宁王,元濬亦不再是当初的睿王。他们都已是手握重兵的君主。若皇上当真为你兴兵发难,陈兵边境,你觉得阿那辰可汗会保护咱们吗?”
安思予颇为犹豫地问。
要知道,他们已在南秦州生活了十多年,对那里的地理与路线都已颇为熟悉。
所以对于商娇昨日提出的不往南去,经南秦州而往蜀地,却反其道借道柔然的事情,安思予心里始终心里有着自己的存疑。
毕竟,取道柔然,变数太大,安思予不敢保证柔然可汗阿那辰会对他们的到来持什么样的态度。
但这一点,商娇却颇为自信。
她胸有成竹地向安思予解释道:“思予,昨日相见太过匆忙,我无法跟你细说。之所以舍南秦州去往蜀地的路线,而改道北上柔然,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一,我们确实在南秦州生活了十几年,对那里的地理地貌很是熟悉。但正因为熟悉,所以我们能想到的,皇上也能想到。一旦他发现我不见了,肯定会第一直觉我会南逃回南秦州。所以必会派追兵在往南的各个关卡要道设卡盘查。我们想要逃回去,很难;
二,南去一路多州郡,一旦被截、被发现,我们就再无退路;而北上则不同,出了天都境内,便是崇山峻林,就算追兵相搜,偌大的丛林,我们隐身林间,也不易被察觉;
三,虽然你从没去过柔然,但我毕竟去过,且与阿那辰有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他这个人,虽不乏多疑,却立场中正,且有情有义。如今虽然时过十六载,但我相信人的初心是不会变的。更何况,我还有此物……”
说着,商娇慢慢从衣袖中,将那块阿那辰赠予她的青玉拿了出来。
“这是阿那辰尚是宁王之时,为感激我帮助他得偿所愿,娶得阿那月公主,而认为我义妹时所赠的礼物。他说,此物是他的印信,今后但凡我有难,凭此玉前去求他相助,他必救我一回。”
说到这里,商娇偏了偏头,颇自得地道:“我想,他现在再怎么也算是一国之君,应该知道君无戏言的道理,不会置我们于不顾吧?
更何况,我们并非长居柔然,只是在柔然短作停留,利用柔然国界这个天然屏障阻挡一下大魏的追兵,随后就会离开,转道别的国家去……我想,阿那辰不至于无情到这个忙也不帮吧?”
商娇说得句句在理,分析得头头是道,顿时引来小崇拜者的追随。
诺儿拍着手大笑道:“对啊,娘亲的分析好有道理!”
却只安思予,在看到商娇拿出飞鹰青玉的一瞬间,眼睛便直了。
“这个……”他抖索着手,指着商娇手中的青玉,面带疑惑,又颇为沉肃地问,“你这是在哪里寻回这块玉的?这你不是当年陈东家出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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