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一品宫女》第80章


到茶馆门口刚来得及打量门脸,就有小二上前来热情相唤:“夫人,您是楼上雅间饮茶小坐,还是楼下厅里听评弹。”
“就楼下吧,小二哥,你们这里什么茶当家?”玉璧一边迈脚一边问着小二。
小二一撂肩上的巾子,特爽利地说:“咱们墨竹馆的当家茶要数吴州燕子塘的三抄水,夫人可要来一盏尝尝。”
“成,再备两样点心,找个清净些的位子。”
小二闻声一应,然后把玉璧领到一间用竹帘隔开的小座里,既隐秘又能把厅里的种种一览无余,说评弹的人声音洪亮,小座上也听得十分清晰。不过吴州当地方言的评弹,她不是太听得懂,不过大厅里很多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大概真是讲得十分不错。
“夫人,您的燕子塘春茶三抄水一盏,茶点二碟均已齐备,夫人请慢用。”
小二出去后,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果然是春采的绿茶,沏茶的水应该是江水,吴州外有庆江,庆江水美天下有名,原本是极好的。只是取江水泡茶有讲究,要行船到人迹罕至的地方只取中层的水。因为江水上层有悬浮物,下层有泥沙,只有中层的才适宜沏茶。
“可惜了好茶叶。”
“夫人,不好喝吗?”芍药问道。
“茶好,水不好。”玉璧弃了茶,取了点心尝,江南的点心向来有名,这两碟点心倒是真不错,就是稍微甜了一点。
“庆江的水还不好,这要用哪里的水沏茶才算好!”
话是从左侧传来的,那也是个挂了竹帘的小座,听声音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玉璧觉得没必要答腔,所以就静静地坐着试图辩论清楚大厅里的评弹说的是什么内容。
但是没想到,不过多久,那说话的人就站到了竹帘外,又是一句:“还请明示,哪里的水沏茶才算好?”
芍药见状卷了帘子站出去,指着那人道:“你这人好不知礼,听我家夫人说话便罢了,怎还不识规矩地近前来。”
看样子不说明白,这人不会死心,玉璧看了一眼还在那儿站着的人影,略略抬高声音说:“庆江水不是不好,庆江水每个月都会取鹤山附近的水送到京中供陛下沏茶用,贡水如何能不好。只是取水不得方法,我看这水虽清澈,却还有些细小的浮尘,看来只是随意取的。京中取贡水,取的是百尺以下,二百尺以上的水,这样取出来的才是庆江贡水。”
“听起来夫人是行家……去,派人去鹤山取水,我倒要试试有何不凡。”那人看来还是不相信,玉璧懒得跟他解释,不相干的人管这么多做什么。
去鹤山取水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吴州水路通达,来去便利。
帘外的年青人这时正着人把烧好的水提来,由墨竹馆最好的师傅当着他的面沏开,年青人端起茶盏,撇去浮沫,轻轻啜一口,然后久久无语,多饮几口好竟闭上眼睛轻咂了一下嘴:“果然是行家,路生,去请那位夫人过来一叙。”
第七十三章 当然得挑有钱的人宰!
这世上总是有过多莫明其妙出现的路人,眼下就有这么一个正在帘外。
窗外的细柳拂进来,几缕阳光从柳叶间隙投照进来,玉璧摘了片柳叶放在嘴里吹了几声并不好听的声响,明摆着不打算搭理帘外的人。芍药这时站在帘外,仿佛门神一般,不论那个自称路生的小厮怎么说,就是不把路让开。
开什么玩笑,芍药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玉璧常说的话:“侯爷在夫人面前没个正形,那是待夫人有情义,可待我们侯爷可从不手软,今天在府衙就不该,要是再让你进去冲撞了夫人,那还有我的活路。”
“既然夫人不愿过来一叙,那就罢了,是在下有失礼数在先,在此向夫人赔罪,望夫人见谅。庆江水的事,多谢夫人指点,在下谢春江,在吴州地面上倒也有些门路,夫人日后在吴州若有不便之处,只管来墨竹馆。”谢春江就是墨竹馆的东主,说起来也是个读书人,只是屡试不中,后来就这么歇了心在贡院边上开了家茶馆,因为氛围不错,生意向来红火。
像玉璧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人家客客气气地来道歉致谢,她就放下了嘴边吹着的柳叶,这声音实在不好听,扰了大厅里茶客们听评弹的兴致:“只是小事,不必客气。”
此时,芍药才挑起帘子来,玉璧走出来,和那谢春江打了个照面。谢春江一看,这么小个小夫人,居然一言道破了庆江水的奥妙,不由得有些意外:“夫人……咦,您是宫中的人?”
怎么看出来的。她自问身上一件宫里的东西都没带,怎么被谢春江一眼识破:“为什么这么说?”
“不瞒夫人,宫中的玉头花儿,皆是由在下家中的作坊所制。在下观您这朵头花是去年专为宫中一位尚令所制,难道夫人便是那位尚令?”这下谢春江更惊骇了,十几岁的尚令,怪不得不显山不露水的就道明庆江贡水取水的地方。谢春江甚至还记得,这位陈尚令得了圣旨赐婚。依稀想起是晋城侯。
再一联想,近日里晋城侯做为上差来吴州,看来眼前的人**不离十,正是御茶房尚令陈玉璧,也就是如今的晋城侯夫人。
吴工的玉花片天下闻名,玉璧在宫里也听说过,吴工玉花簪以谢家最有名气,这让她忍不住想叹气。用不用这么巧,才刚到就被人认出来:“是。”
“适才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谢春江经营了这么多年茶馆,迎来送往早就圆滑无比,这时前倨后恭丝毫不显得有任何滞涩。
玉璧又摆手说没关系,然后就和芍药一道走人。谢春江却在后边看着主从二人的背影出神。直到路生在他旁边说话他才回过神来:“路生,我该不该说。”
“爷,您……您不是说那件事吧?”路生的表情见了几分惧意。
又看了一眼远去的背景,谢春江点头道:“自幼读的是圣贤书,怎么忍心不闻不问,士廷这样心怀大志向的读书人若是被官府就这样残害了,天道如何安,我心又如何安。且不说,士廷兄与我还有多年的交情。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可是。爷,这回来的钦差靠得住吗?别又像从前来的那些一样,银子一撒下去,和点稀泥找几个替死鬼就算了。”路生劝道。
“萧督师将来要为天下文人领袖。如果连这点事都不能托付,那就枉陛下寄予厚望。”谢春江说完转身入后院,路生连忙拔腿跟上,生怕这位爷一时冲动,直接就去府衙递诉状,那可就糟了。
玉璧是没想到,自己连着遇上的两个茶楼东主都串在一件事上,幸好接下来的茶馆待得很太平,不过论起茶和水来,还不如墨竹楼:“如果吴州都是这样的水准,那我就有信心了。”
走了一段路,她又想起来:“对了,芍药,你还记得我们离开的时候,谢春江那眼神吗?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说,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庆之是不是快要放班了,我找他一块儿再去墨竹楼坐坐。这吴州,似乎处处都是事儿,好像个个都有秘密。”
听她这么说,芍药也想了想:“夫人,倒是有些异样,不过他若有事自会主动去找侯爷,夫人何必操这份心。”
“看不到自然不操心,看到了就顺道过问一下,如果是无关紧要的,放下便是,如果是紧要的总是多条线索。”玉璧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闲得发慌了!
对此,芍药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等萧庆之放班了,把这个随时充满围观精神的夫人扔给自家侯爷去管。结果,自家侯爷顺利被充满围观精神的夫人给拐带了,两人手挽手,无比有伤风化地走在去墨竹馆的路上。
墨竹馆里,谢春江也正在左右为难,他倒不怕自己出什么事,但他是谢家的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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