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风华正茂》第178章


芙娘耸了耸鼻子:“好香。”
“是你爱吃的藕粉桂花糖糕。”金小楼接话,似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这南边的小糕点,京城里可不好找,我特意命厨房里做了,你尝尝看,还有没有从前的味道?”
芙娘一愣神,只觉得这金老板怎么说些古怪的话,可犹疑着拿起那糕点一口咬下去,唇齿间又确实是似曾相似的触感。
“藕粉桂花糖糕?”芙娘喃喃,“这是哪里的点心?”
“信宁。”金小楼出言,眸光灼灼的看着芙娘,“我的老家,信宁那边最寻常的一样点心。”
芙娘眉间的皱褶隆起又消散,很快,她吞咽下手上的糖糕,冲金小楼笑了笑:“那我从前是不会吃过的,我从没去过信宁。不过,金老板猜得不错,这糕点倒是很合我的口味。”
“叫我小楼就行。”金小楼猜到了她会否定,于是直接开口,“我之所以说你爱吃,并不是猜的,而是我知道。”
桂枝失了忆记不得从前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总是否认失忆的事实,金小楼想要确切的知道,这究竟是有人教她这样做的,还是她为了保护自己。
金小楼不想再绕弯子,开门见山:“芙娘,我之所以花重金拍下你的广告,只是为了能有机会见你一面,与你说些话。”
芙娘却是脸一红:“金老板别这样,奴家虽是坊子里的姑娘,但是有规矩,不陪客的……”
“你误会了……”金小楼尴尬,这个桂枝,想哪里去了!“我是想说,你很像我的一个至亲好友!”
“至亲……好友?”芙娘向前了一步,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金小楼。
“或者不是很像,而是就是。你就是我的至亲好友,只是因为意外,你丢失了从前的记忆,忘了前事,然后被收进了流苏阁里。”金小楼心砰砰直跳,手心微微出汗,“你姓黄,名叫桂枝,并不是什么坊子里的芙娘,而是好人家的正经姑娘,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
“所以,我现下想要问你一句,昨日你在流苏阁里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金小楼接着开口,“你可真是自小在京城里长大的?若是有人教你说的这些话,你大可告诉我。你什么也不用怕,流苏阁我可以替你摆平,记不得从前也没有关系,我会帮你的,帮你将一切都想起来!”
说到“一切”这两个字,金小楼眼前蓦地一下浮现出周书礼死去时的惨状……一切对桂枝来说太残忍……
“或许……不用一切,只要能让你记起自己,记起我,记起你从前最疼爱的麟儿,也就够了。”
芙娘的脸颊褪去了粉红,有些泛白,好半天,才艰难的摇头:“不是真的。”
话音一出口,眼眶里早已泪光闪烁:“全都不是真的……可他们逼我这样说,他们说只有京城里土生土长的姑娘才最受人喜欢,那些乡下地方来的女人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永远也抬不了身,吃不饱饭……”
“小楼!”芙娘又奔向前两步,一把紧紧握住了金小楼的双手,“你若真是认识我,那你便帮帮我吧,我不想再回到流苏阁去,再也不想回到流苏阁里去了!”
芙娘说着,又起身,径直将湿漉漉的衣袖往上挽。
手臂之下莹莹似玉,皓腕凝霜雪,可衣衫再往上,玉白的胳膊上出现了第一道青紫的斑痕,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密密麻麻的伤痕从手臂深处延伸到背后,看得金小楼胸前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把刀慢慢的搅刮着心脏。
“我忘记了从前的事,什么也记不得了,他们便打我,发疯似的打我,叫我学规矩,按他们的话来做,稍微出一点错也得挨打不给饭吃……”芙娘哽咽,“我没有办法只得听他们的话,学着怎样讨人欢心,怎样面不改色的说谎……”
“他们……他们是谁!”金小楼扑上去紧紧抱住桂枝,轻轻拂拭着她那斑驳的躯体,金小楼知道她早已不痛了,可眼下这些伤痕全都一刀一刀刻到金小楼身上,“他们究竟是谁!”
芙娘的下巴轻轻放在金小楼肩上,她的脸上还有泪痕,却是麻木般面无表情,眼中的神色早已变得淡薄冷漠,嗓音一出口,语气仍和刚刚一样楚楚可怜,这样的模样配上这样的表情,即便金小楼亲眼见到了,也定然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一进京城我便被他们给抓住了,关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教规矩,学规矩,然后卖进流苏阁。”
说话间,芙娘的身子轻轻抖动起来,像是想起这些,极度的害怕。
“他们说了,只要过了他们的手,那一辈子都是他们的人,别想逃,要活命只得乖乖听话。”芙娘缓了缓,接着到,“即便是进了流苏阁,我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老板说什么,我便跟着做什么。”
“别怕,别怕!”金小楼忙到,“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会帮你从流苏阁里赎出来的,你放心,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没人还能欺负你!”
“好,小楼。”芙娘垂下眼,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揽住了金小楼的腰。
第二百章 疾风千里扬尘走沙
金小楼本以为流苏阁不会轻易放走芙娘这棵摇钱树,本拿出了半个琉璃坊来做最后的底牌。
哪晓得,她与绿筠两个前去还没说几句,那代堂春便答应放人了。只要了一笔小小的赎身费,说什么早有了回老家的打算。
甚至还提出低价将流苏阁也一并转给金小楼。
这倒着实令金小楼没有料到,眼下京城里的铺子,还在盈利的便只剩下流苏阁和琉璃琳琅两个坊子了,若是将流苏阁也盘了下来,那京城里的娱乐产业就全都归到了金小楼手里。
虽然现下因着国服的原因,全国的娱乐业都灰暗萧条,可国丧总有过去的时候,那时候触底反弹,压抑的情绪全都尽情释放出来,将迎来的是巨大的利润。
金小楼几乎想也不想的便同意了下来,挪出本金来当下便画了契。
一走出流苏阁,绿筠便沉不住气了:“掌柜的,我怎么觉得这事太过容易了些?”
“你也觉出不对了?”金小楼点头,“芙娘走了,流苏阁没了头牌支柱,卖掉赚最后一笔钱倒是可以理解,可这好端端打造出来、炙手可热的姑娘,怎么说放走就放走?这代老板看着可是个会做生意的精明人。”
“除非,对于他来说,将芙娘赎给我们,才是最赚的买卖。”金小楼顿了顿,“绿筠,你上回遣人打听芙娘身世的那个伙计,是住在哪里的?”
绿筠一怔,不明白掌柜的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歪着头想了片刻,手指向杨柳依依处:“就在这附近不远,绕过那排柳树往里进,说是谭家巷第三户人家。”
“走,我们看看去!”
金小楼话音落下,径直往那边的巷子里穿,绿筠赶紧跟在掌柜的身后,一路往里。谭家巷巷子逼仄,两沿的灰瓦延伸出来将天空遮得严严实实,脚底下的青石板早已生了斑驳的青苔,走着有些打滑。
第三户人家刚好在巷子的拐角处,灰瓦露出小半方的天,阳光照在漆黑板门的石阶前,一看便是常住人的人家,石阶早已磨得光亮,杂草也除得干干净净。
绿筠见掌柜的停脚在石阶下,刚想上去敲门,便被金小楼一把给拦住了。
“别惊动了任何人,我们只看看便走。”金小楼抬手指了指旁边靠墙立放着的一个破旧石碾盘,那石碾盘看着像是要抬去修葺的,不知为何被搁置在了墙边。
金小楼率先走了过去,轻轻一攀,便踩着石碾盘爬了上去,双手扶着墙,探头小心翼翼的往院子里看。
院子里只有两三只鸡,满地找食,并未看到有人。
里边土屋的门打开着,屋内看得清清楚楚,一张矮脚方床,被褥胡乱堆叠成一团,床旁边桌面上零碎的放着些杂物,有个敞开的铁罐子里装满了铜钱。
金小楼细细打量一遍,只听到有脚步声从巷子里传来,这才赶紧下来,还未站稳身子,便见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妇人从拐角处露出身形来。
那妇人许是没曾想会在这巷子里见到生人,狐疑的闪动着眼眸直打量金小楼与绿筠。
金小楼忙莞尔一笑:“大娘,我是与这户人家说好了来修石碾盘的,怎么敲好半天无人应门?”
“修石碾盘?”大娘皱起了眉,似乎是不敢相信还有女子会修这家伙的,好半天,才接口到,“我就说这谭长生搬个磨盘来挡着道儿,原来是要拿去修的?”
“可你怎么眼下才来?”那大娘摇摇头,“谭长生他儿子前段日子找了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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