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阿容》第370章


宰相府,湘水居。
管柔在亭内绿水边抚琴,因着心内烦躁,这琴声也显得浮华许多,不似往日那般清远高雅。
弹了一阵她忽而停了下来按在琴弦上,眉目间笼着一层阴云,喃喃道:“五个月了,竟是毫无办法可想,王上将那个狐媚子看得还真是紧!让人找不到丝毫下手之处!”
边上一双纤纤素手递过来一盏清茶。
管柔顺手接了过来,忽而顿了下,抬头看去,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阿狸,你回来了?”
阿狸欢喜道:“是呢,姑娘,婢子探亲回来了。”
管柔不禁拍了拍她的手,“这几日没你在身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你回来就好。”
又问,“家里一切可都还好?”
阿狸道:“谢姑娘惦念,奴家里一切都好。就是回来时路上碰见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嘴里叫唤着‘移魂大法’、‘偿人心愿’什么的,好不可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移魂大法?偿人心愿?管柔心里念叨着,蓦地想到什么,眼睛骤然一亮。
见状,阿狸眼睛一闪,嘴角勾了勾。
管柔一下子抓住阿狸的手,“阿狸?那道人果真是这样说的?”
“说什么?”阿狸故作疑惑。
“就是移魂大法,偿人心愿!”
“嗯,是这样说过,不过奴听着觉得太虚了,哪里就能将两个人的魂换过来的?这世间怎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
“那道人还说什么没有?”
阿狸想了想,摇摇头,“奴只当他发癫说疯话呢,哪里还会仔细去听?怎么了姑娘?您怎么对那个疯道人这么上心了?”
管柔平复了下心情,闲闲拨了两下琴弦,不答反问,“阿狸,你说这世上当真有移魂大法吗?”
阿狸脱口而出道:“当然没有了!”想想又觉得自己否定得太干脆,想了想迟疑道:“不过也说不准呐,这世上,说不定还真有人能够做到。”
管柔问道:“阿狸,你是在哪里遇见那个疯道人的?”
天上不知何时又飘下雪来,裹挟着寒风,冷得人身子直发颤,不过这丝毫影响不到亭中的人。
亭子四周厚厚的帘幕垂了下来,四角火盆里的银丝炭灼灼燃烧着,散发出丝丝热气,将整个亭子里都熏得如同春日般温暖融融。
管柔与阿狸的谈话声被隔绝在里头,让外面的人听不见一丝半响。
五日后,管柔乘坐马车,带着婢女护卫在城中各处逛了逛,买了首饰胭脂等物,最后来到了一座院落前,走了进去。
自那日后,管柔听了阿狸的话,就上了心,想着若是那个疯癫道人果真能够使出移魂大法,那么她的心愿就有实现的可能了!
一想到此,她心头就火热不已。
是以,她很快便命阿狸带人在城中各处寻找那个道人的下落,找到后便将人安置在这座院落中,命人服侍,同时也是看守监管。
进了门,管柔便看见一个面容俊秀中透露出几分沧桑冷漠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干净簇新的灰色道袍,随意地靠坐在树下,眼神没有焦距,不知在看着什么。
听见她的脚步声,道人动也不动,未曾察觉似的。
管柔偏头问阿狸,“这就是那位道人?”
阿狸点头,“是的,姑娘。”
管柔轻声自语,“倒是丝毫看不出来哪里疯癫了,反而颇有一股世外高人的风范。”
她走近前去,微一俯身道:“敢问道长尊讳?”(。)
☆、第三百四十章 移魂
道人站起身来,琉璃似的琥珀眼珠清淡地看着她,不答反问,“你想移魂?”
管柔顿了下,颔首道:“不错,道长当真会那移魂大法?”
道人也不说话,直接扬手从树上摄下来一只麻雀,将其与墙角根缩着晒太阳的黑猫扔作一处,手上挽了个极其简单却又玄妙的手印,对着一雀一猫推去。
而后继续结印,手上速度愈来愈快,连成一片残影,让人完全无法看清。
到最后,他一声清喝:“起!”手上动作极快又极慢地停了下来,收到身前。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只麻雀,竟然不再飞起,反而像一只猫那样缩起身子,还舔了舔自己的羽毛。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再是鸟啼,而是猫的“喵喵”呜咽。
那只黑猫,却是四足煽动,欲要飞起来似的。同时嘴里“啾啾”叫唤着。动作与一只麻雀仿佛。
这,这竟是移魂成功了?
管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良久才反应过来,向着道人深深一拜。
“小女子想要与一女子移魂,还请道长助我!”
道人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似讽似嘲,似哭似笑,缓声道:“这人和畜生,大有不同。我要好生准备一番,且还须得移魂之人的毛发精血之物,到时你弄好了,再来告知与我。”
管柔大喜,又向着道人俯身一拜。
待直起身后,她道:“道长大恩,小女子铭记在心,不知道长可有所求?但凡我有的,定当极尽所能满足道长的要求。”
道人觑了她一眼,微微笑道:“我之所求?且等到移魂成功再来说罢。”
说完一甩袖子,朝屋子里头走去。
管柔回到府中自己的院子里,细细思索了两日,待得管恪下朝归来后,去书房见了他一面,与之详谈了一番。
“父亲,女儿有一个绝妙的法子,如果能够成功,那女儿就能够永远待在王上身边了!”
管恪放下茶杯,“哦?阿柔想到什么法子了?”
管柔将疯道人的事情与他道来,末了道:“只要他能将我与那狐媚子的魂调换过来,那我便成了她,还怕王上不喜我?到时候女儿就是王后了!”
管恪眼中精光一闪,“那道人当真有如此手段?”
管柔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父亲,女儿亲眼见到他将一麻雀与黑猫移魂。”
管恪凝思一会儿,道:“听你说,那道人做法还需要那狐媚子的毛发与精血,然王上将她看护得眼珠子也似,如何才能拿到手?”
管柔一笑,道:“父亲不必忧虑,女儿已经想出了一个妥善的法子。”
“哦?愿闻其详。”
翌日朝会过后,管恪前往宣室殿求见。
得到秦轶的宣召后,他入殿见礼。
秦轶摆了摆手,“给宰相看座。”
旁边侍立的寺人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下首,管恪谢过后坐下了。
秦轶问道:“宰相来找孤,所为何事?”
管恪微一拱手道:“眼看着王上迎娶王后的日子近了,微臣有一个问题,不知到时姜姑娘从何处出门?”
秦轶目光就是一凝,这倒确实是个问题,阿容她丧失了以前的记忆,且到现在为止他派出去的人也还未探查到她的来历,如此一来,她身后没有父母亲族,出嫁时该如何安排?
他看向管恪道:“此事既然爱卿提起来,那么心中自是已有了计较,还请爱卿教孤。”
管恪忙上前跪下道:“微臣不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人臣子,微臣自是应当为王上分忧。”
秦轶道:“爱卿且起来。”
管恪起身重新坐回去,道:“微臣有一策献与王上。”
“哦?爱卿说来听听。”
“微臣,愿认姜姑娘为干女儿,将其记在微臣名下,如此一来,姜姑娘就父母亲人俱全了,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秦轶拊掌一笑,“大善!”
两日后,宰相府诸事皆备,大宴宾客,郑重地举行了认亲仪式。
王上也特地到场,且赏赐了宰相府一大堆东西,无数箱珍奇异宝流水价似的送进了府内。
认亲之后,姜容便唤宰相管恪为干爹,宰相夫人邓氏为干娘,管柔成了她真正的姐妹了。
这之后,距离两人大婚的日子已经不远,只剩下两个来月了。
宰相府作为未来王后的娘家,开始忙着给她准备嫁妆。而姜容这个不久之后的新娘子,也得安心待在屋子里绣嫁妆才是。
于是,姜容便在宰相府里住了下来。她的院子唤作秋水居,与管柔的湘水居不过一水之隔,距离很近,更方便两姐妹亲近走动。
姜容自己是不会什么绣活的,但就算不会绣,也得动动手才行,总不能将所有的绣活都交给绣娘吧?
作为未来的王后,她好歹得给王上做上一两件贴身衣物吧?
于是无奈之下,姜容只得硬着头皮拿起针线,准备在绣娘的指导下,完成为秦轶做寝衣这一巨大工程。
结果令她惊奇的是,她的身体好似对针线活儿并不陌生,即使不是非常精通,但也算过得去了,不说秀出精美绝伦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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