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光短歌》第35章


他鸦黑的睫毛轻颤,眼底泄出一点恨意,眼睛难以自抑地迅速泛红。
闻萤被震慑住,静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原罪?”
可惜林谨承此时丧失所有语言的耐心,再多一个字都是酷。刑,猩红的眼睛像发狂的野兽。
凶狠吻向她的同时,他伸入裙底的手剥皮拆骨一般扯破她的丝。袜。
*
闻萤被吻到缺氧,大脑和感官断开联系,手脚一阵阵地发麻。
氤氲眼中带上勾人的媚。色,她朱唇轻启,发出一些嘶嘶的气鸣声。
林谨承撑着洗脸台压下去,“大点声。”
“……别、别碰我。”
“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他被逗笑了。
“不、不是……你轻一点……轻……”她眼角都红了,仰着脖子。
“‘不是’还是‘轻一点’?”他肆无忌惮地说,“真想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不不……”闻萤不住地摇头,表情迷乱又痛苦,嘴巴张张合合。
林谨承却被这个念头驱使着,伸手去掰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脸转向一边。
洗脸台的侧边有一面穿衣镜,离他们不到两米,稍微瞟一眼就能看清楚。
闻萤残存一线理智,抵死不从。
林谨承没料到她这么倔,想换双手去掰。
闻萤比他更快察觉,在台面慌张地摸索。
身后一排撞倒的洗护用品,统一黑色包装,是跟主人截然不同的性。冷淡感,纯文字标签,香味温和,更像皮革护理品。
她胡乱抓起一瓶洗发水砸向他。
林谨承没闪没躲,额角硬生生地磕上玻璃瓶底边缘,发出一声闷响。
他眉毛皱了皱,嘴角戏谑地提起:“砸我,你自己不疼吗?”
“你真是个疯……”
随着一阵酸软贯穿全身,闻萤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林谨承的声音恶魔一般响在耳边:“闻萤,不要骗自己了,我们是同一种人。虚伪和欺骗是活下去的手段,我们天生就擅长。”
“不……我不是……”
“你就是……”
“不是……”
闻萤眼中蓄起泪水。
这人何其冷血,一遍遍提醒她曾经的模样。
那时住在小街,学不会讨好别人,就没办法在斗兽场一样的环境里自我保全。
危机四伏,要懂掩饰,要说违心话,要隐藏真实的自己。
因为身后没有可依靠的家境,没有可以信任的朋友,没有能随时支持的父母。
她毫无底气,所以擅长。
林谨承一身热汗,抱紧了闻萤,有些失控地说:“从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知道……”
“闻萤,你很久没说……爱我……”
“……不要离开我。”
闻萤失神彻底,什么都感觉不到。
挂在林谨承背上的手倒是趁着最后的时机,狠狠抓挠。
他后背撑起的肌。肉几道血红的痕迹醒目,火辣辣地疼。
*
后来林谨承抱着闻萤在莲蓬头下冲淋干净,帮她穿好睡衣,又抱着她躺下。
闻萤侧卧着不去看他,始终沉默。
林谨承也翻身,双手搂紧她,把脸埋入她后背柔软的衣料。
“你以为我在报复林肇伦吗?其实是他报复我,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闻萤,你和我一起好吗?只要能达成,你怎么样我都答应。”
片刻后,闻萤没什么情绪地问:“什么是原罪?”
这个问题让身后的男人相当难以启齿,他刚才是冲动之下才说出。
“闻……”
“告诉我。”
“林肇伦以前暗恋我妈妈,但是让林肇言强。占了。”林谨承收紧环抱闻萤的手臂,压弯她的背,整个人贴着她,空落落地说,“我是她被强。占后,生下来的。”
第31章 餐厅
窗外是无云的夜; 月色皎洁,浸透一切似的通明。
闻萤盯着纱帘上的草叶纹案,久了看出小人在翩舞。
她咽了咽喉咙; 缓缓开口:“那她……嗯; 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她过得很好; 家庭幸福,还生了一对龙凤胎。”
“难怪你从不提她。”
“我很久没见过她,我们对于彼此都是耻辱的见证,不见最好。”
有那么一瞬间,闻萤仿佛回到十七岁的那个夏夜。
他英俊的面庞扭曲着; 痛诉对自己的厌恶。
如今孤僻的少年长大,不堪回首的过去也变为一句平淡的“这样最好”。
闻萤心里生出一些怜悯,这才意识到; 她曾向他伸出的手,也是因为怜悯。
仰望他,憧憬他,爱慕他,恐惧他; 也怜悯他。
闻萤觉得自己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夺走她那么丰富的感情。
她想安慰他别想了; 好好睡一觉; 醒来一切不开心都无影无踪,像凌晨下过一场雪; 地面光洁没有脚印。
“希望她能忘记以前的事,因为我会帮她记得。”闻萤还没说出来,让林谨承占了先,他下巴垫在她的头顶,温润嗓音震颤,“还记得吗?要把愤怒和仇恨吃进肚子,变成燃烧的矿石。我很早就接受自己父亲是禽。兽这件事,所以闻萤,你也不该逃避。”
闻萤嘴角一弯,无声地笑了。
原来他早就想通了,根本不需要安慰,对于目标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空气中一缕清雅的芬芳萦绕鼻端,那是闻萤买的无烟扩香,挑了明亮干净的气味,像微风吹过的午后。
人和趋光的昆虫、寻暖的动物没有太大区别,同样贪恋光线和温暖。
如同她搬离小街,投身新的生活,寻找积极光明的人生,出于补偿心理加倍体恤别人的感受。
然而他一遍遍提醒着,不要忘。
不要忘记他们的内心吞噬了一整个黑洞,吸纳了所有不美好的过去。
但是过去并没有消失。
伤口愈合了会融进血肉,铸成自己的一部分。
它们一直都在。
不能忘。
午夜两点半,闻萤睡不着,支起手臂坐靠床头。
长发蜷在颈窝,还带有他的体温。
林谨承握牢她的手,松不开。和闻萤一起睡觉,他总要抓住些她的什么,不是手指,就是衣角。
她用另一只手掀开纱帘,对着窗外喧嚣的不夜天,静静发了一会呆。
*
早晨他们照例分开出门。
闻萤收拾厨房的时候,林谨承探身进来问:“李达豪欠的债,要给他免了吗?”
塑胶手套沾了洗洁精泡沫,闻萤停下动作,看他一眼,“免了算你的,还是算包曼盈的?”
“包曼盈,那是她的地盘。”
“那算了。”转回去拧开龙头,水流冲过她的手,“你别欠她什么,不然她会变本加厉地找你要。”
静了两秒,林谨承站到闻萤身后,将她完整收进自己高大的身影。
他伸出手,摘下她的手套,修长手指嵌入她的指间,下巴搁她肩上:“早这样多好,之前处处为人着想的样子真不适合你。”
“不是为人着想,我只是就事论事。欠债还钱,愿赌服输,何况没人逼他。”
“对啊,只是还钱,很够意思了。”十只手指在水中纠缠着,林谨承饶有兴致地看,“这样,算他少点利息。”
“那是你们的事,不用和我说。你以后和包曼盈不要同时出现在我面前,要走哪条路提前通知,我好绕开。”闻萤冷着脸,想把手抽出来,反倒被他握紧。
林谨承低声说:“闻萤,我以前一直觉得这辈子可能要一个人过。因为我既不喜欢男人,对女人的身体也不感兴趣。可是从我第一次看到你……”
最后那句似乎他昨晚说过同样的。
闻萤不禁竖起耳朵。
林谨承歪着头,像要亲吻她的脖子,却始终隔着微毫。
“就没有办法阻止你在我梦里频繁出现,你能想象自己的样子有多美吗?”
“什么样子?”
他没有回答,坏笑着离开。
*
那起食物中毒事件林谨承处理果断,社会反响良好,恢复营业的第一天,中餐厅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或许因为是除夕,退掉的订单上班前就补满了。
兰靖离职后,很快换来新的领班,见到闻萤礼貌又生分地笑着。
闻萤十点半去员工餐厅,新领班早已带着组员边吃边开小例会。
闻萤没收到通知,端着餐盘快步走去,还没说话,领班先抱歉地笑:“这边都坐满了,下次再一起吧,赶快吃完了抓紧工作。”
“哦,好。”闻萤点头,顺从地转去其他桌子。
才刚落座,旁边两个服务员靠过来,往那张闹哄哄的桌子瞥了眼,小声说:“不够意思,明明可以凑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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