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里着迷》第104章


唐衣,对不起,我们都成了彼此生命中的污点。
我没说话,站在人群之中,背影瘦削,像个孤零零的怪兽。
傅峥嵘带着人来到会场的时候,拿出了盛达财阀当年的黑幕证据,我穿着一身小黑裙隐没入人群之中,就像最开始入场的时候没人认出我一般,我离去的时候,也没人注意到我。
第二天新闻报纸说虞氏集团总裁陷入黑幕之中,警方正在调查。五年前的黑道杀手唐为的案件也重新开始追踪,至于虞渊的养女虞晚眠,似乎回去后精神失常,现在已经被收押。但是因为事情都是唐为办的,虞晚眠并没有直接伤人,只能暂时以买凶杀人未遂定名,后续有待审判。
我看这些新闻的时候,是在酒吧里,卫阙在我身边搂着别的小姑娘,我一个人陷在沙发中央,抓着手机看新闻。
嘴边递来一块苹果,我想也没想就咬了下去,抬头看见卫阙冲我挑挑眉毛,“不喝酒吗?”
我说,“老了,要修养。”
卫阙说:“我给你芝华士里面加几粒枸杞怎么样?”
我笑了,“可以啊。”
卫阙啧了一声,“你干脆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我心想,凭什么?我大仇得报,应该笑得痛痛快快才是。
卫阙说,“又在想黎悯吧?唉,你非得挑人家结婚那天捅娄子,身为虞氏集团的女婿,黎悯能不出手帮忙吗。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我想了想,干脆把唐为视频的备份是黎悯给我的这个消息咽了下去。
是啊,其实还没完呢。
我在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我也不知道。
只是黎悯,还没回家。
卫阙一边自己喝酒一边说,“你知道吗,听说虞渊要和虞晚眠取消领养关系了。”
我说,“这个关系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取消的?”
卫阙说,“盛达财阀再怎么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几分地位的。要取消,不是难事。”
我笑了,“大难临头各自飞?虞渊这么冷血的啊,就这么放着自己养了那么久的女儿不管了。”
卫阙耸耸肩膀,“虞渊也是因为虞晚眠被牵连的,所以肯定要脱身啊,两方面权衡一下利弊就知道了。”
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卫阙问我,“你胸口那个伤疤真的是真的啊?我听婚礼当天的人说那个场面太血腥了。”
我拉了拉领口,我说,“你要不要来看看?”
卫阙笑得很纨绔,搂着我说,“晚上给我看。”
我翻了个白眼,“滚吧。”
卫阙说,“你看,你就知道口头上占便宜。我们能不能不要口嗨啊。”
我看了眼他身边一群各有千秋的网红妹妹,又指指自己,“你是不是心心念念五年前那次床单没滚成功所以一直惦记着啊?”
卫阙一本正经点点头,“对的。”
我说,“你看你身边那么多网红,随便挑一个都可以的,要不行,她们一起上也乐意的。”
卫阙说,“比不过当初皇家花园头牌的您。”
我穿着高跟鞋一脚踩在这厮的鞋子上,卫阙脸都扭曲了,一下子从我身边跳开,“妈的,惹不起惹不起,社会我祝姐,人狠话不多。”
我说,“我话挺多的。”
“社会我祝姐,人狠话也多。”
我点点头,“小卫子举一反三能力挺强的。”
卫阙小心翼翼道,“祝姐,我别的方面能力也很强,你要不要……”
回答他的话的是我迎面砸过去的一个水果果盘,卫阙大喊一声,“杀人啦!盘子碎了你赔!”
我当天晚上是被卫阙拖上车的,我不知道是从几点开始喝多的,只知道我开始喝酒的时候就停不下来了,一杯接着一杯,卫阙来拦我甚至差点被我指甲划到,干脆不拦我,我就这样自顾自喝酒,直到喝多了整个人靠在沙发上。
他上前,呼吸喷洒在我耳畔,“回去吗?”
我混沌地点头,眼前视线开始旋转,终于支撑不住,卫阙将我整个人架起来,我歪歪扭扭地挂在他身上,呼吸不畅。
我说,“你……好好抱我……别夹包一样夹着我……”
这个方式还真是跟五年前没有丝毫变化。
我记得当初他也是这样跟夹皮包似的把我带到黎悯家门口的。
卫阙听到了,但是没变动作,就这么半脱半带地把我带出酒吧门口,周围人看到了都开始议论。
“咦,这个女的好眼熟。”
“是昨天闹黎少婚礼那个女人呀!”
“哦我知道了,是祝贪对不对?”
“那怎么……跟卫少混在一起?”
卫阙冷冷瞥了一眼周围,随后对着在马路边蹲下来的我道,“要吐吗?”
我摇摇头,眯着眼,眼中一片迷离,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我说,“我想在路边吹吹风。”
卫阙说,“吹风就吹风,你别坐地上。”
我说,“我是蹲着,不是坐着。”
卫阙无奈地扶额,“你这个蹲着就跟坐地上没区别了。”
我一听,就从地上站起来,拔高了声调,“这样可以吗?!”
卫阙吓了一跳,看了眼周围,赶紧把我塞进车子里,“可以可以,您现在是老大,我们回去行不行?”
我听到敏感的字眼,一边用仅剩下的理智给自己扣上安全带以防卫阙酒驾回去要是撞死还有道保命防具,一边喃喃着,“回去啊,不是回家。”
我忽然间记起来了,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黎悯一直都用回家这个字眼。
我也一直都用回家这个词。
我们两个人就像是定下了彼此都默不作声但是心知肚明的规矩一般,用这样暧昧而又亲密的词语来往着。
每次,都是他说,祝贪,欢迎回家。
我心想可能这五年里,黎悯都在变着方法跟我表白,他说,我只能做他一个人的婊|子。
他说,好聚好散这个词,都是带着未完的恨意说出来的。
他说,我们贪图那些每天见到的东西。我才想起来,他每天见到的是我。
他说,你人是我的,钱也是我付的,怎么就不是我说了算?
他说,别让我听见你被别人包养的消息,一字一句都不行。
他说,祝贪,给你钱,打车回家。
他说,祝贪,跟我回家。
他说,祝贪,欢迎回家。
穿插这五年的,黎悯变态般的,一遍遍在向我告白,又一遍遍将我伤害。
我忽然间就记起一段话,哪怕恨到想杀了你,可最后还是想抱紧你。我爱你痛就痛在这里。
我爱你痛就痛在这里。
我忽然间就哭了出来,在卫阙的车子里嚎啕大哭,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要发尽自己的脾气。
卫阙叼着烟脸都铁青了,“好好好不去开房不去开房,我把你送回黎悯家里还不行吗!”
说完他还拍了一下方向盘,于是喇叭一声巨响,跟着我就哭得更起劲了。
卫阙说,“你别哭你别哭,你一哭我就听不清楚导航,听不清楚我就容易撞你知道吗?”
我默默地收起了哭声,卫阙以为我总算不发酒疯了,转过脸来看我一眼,却发现我在无声地哭,眼泪流淌,却嘴巴紧闭,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卫阙一直以为,一个人崩溃的模样都是那般浮夸而又凶猛的,表情疯癫手舞足蹈,披头散发疮痍招摇。可是他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崩溃原来也是这样无声无息的。
就这么坐在那里,一个字都不说,半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哪怕是流眼泪,也就是这样任由眼泪默默地从眼眶里落下来,仿佛放它们出来只是例行公事。
可就是这样,满脸都看起来想要说着我不痛的样子,却分明,每个棱角每寸睫毛,都写满了痛的表情。
我沉默了好久,直到眼泪流干了眼睛酸涩,我才记起来,卫阙的车子正好熄火在黎悯家门口,我动作僵硬地去扯安全带,身边的男人却像是猛地回过神一般,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头去看他的时候,措不及防地被他吻住,凶狠至极,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按在车椅上。
那个时候,我泪眼朦胧地透过混沌的视线,看到了卫阙微红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黎悯。
我想,这个时候,黎悯在干什么呢?
他将虞氏这个烫手山芋往自己身边揽,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惜了我永远都猜不透他,爱他那么久,我始终都猜不透他。
我大脑一片混乱,这个时候下巴被人捏住,对上卫阙充满怒气的脸,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
男人死死盯着我,“你他妈又在想黎悯?”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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