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双城》第5章


“那个男人是谁?”余城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凭什么告诉你。”孙子期别过脸,避开他的唇,还是那句话,“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嘘。”余城眼底升起一股子阴鸷,“别说我不喜欢听的话,宝贝。”
于是孙子期不再说话,也不再挣扎。
她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别这样。”
最后,余城的吐息急促地拂过她的脸颊,仿佛最低下的乞求,“别这样看我。”
孙子期没有动。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
直到空旷的停车场中传来一声迷茫的童音。
——“麻麻?”
紧接着是一阵小心叩打车窗玻璃的声音。
孙乐童!
孙子期浑身一震,她怎么可以忘了孙乐童还在车里!
一股子自责瞬间涌上心头,她急忙高声回应道:“哎!孙乐童你别怕,妈妈在这里!就来!”
听见她的回应,余城桎梏住她的双臂更加用力,铁索一般,箍得她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
有什么东西掠过,乱糟糟地,抓都抓不住。
“你放开我。”听见孙乐童奶声奶气的声音,孙子期原本冷硬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显而易见的软弱,“……你先放开我,我的孩子在找我。”
一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余城一双眼睛赤红地盯着她,终于缓慢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孙子期猛地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到雷克萨斯的后座,小心地拉开了车门。
“麻麻,你去哪里了?”
一看见她,孙乐童的大眼睛就柔柔地闪起了一层水光。
孙子期心疼地亲了一下他的眼皮:“抱歉,麻麻刚才打电话,怕吵醒你,所以没有叫你,你找不到妈妈,害怕了?”
孙乐童扁着嘴:“我想下车,可是打不开。”
孙子期开了后门的儿童锁,小孩子在后面自己是打不开车门的。
孙子期不住地亲了他几下,柔声道:“抱歉,是麻麻错了,麻麻给你道歉。”
“嗯,那我原谅你好了。”
孙乐童也亲了她一下。
“孙乐童,麻麻有一个朋友过来了,要跟麻麻说几句话,是很重要的工作,等一下我抱你下车,把你放到电梯口那里等麻麻几分钟好不好?”
孙子期可没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什么样的人在等着。
看余城那个架势,不会就此放她回家。
孙乐童还小,一个人的话,车子里密封空间不能久待,他会害怕,而且终究是要下车上楼的,怎么都避不过。
她不愿意让孙乐童看见他的脸,更不愿意让孙乐童听见他们说话,只能让孙乐童站在电梯口等她。
小区里很安全,那里又离自己的车位不远,她一眼就可以看清孙乐童的状况。
孙乐童乖乖地点头:“好。”
他一向听话,也懵懂地知道“工作”的重要性。
孙子期把他的小棒球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蛋,又低声吩咐他不要说话,随即把他抱起来,向电梯口走去。
“孙子期。”
余城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孙子期把孙乐童的脸埋进自己怀里,回头说了一句:“等等。”
余城双手插袋,焦躁地坐在车头盖上盯着她的动作。
像蛇一样。
凶狠。冷厉。
看不清心思。
孙子期把孙乐童放在进电梯口的玻璃门前,这里地势高,距离近,从她的车位一眼就能看见。
她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特地批准你一边玩消消乐一边等我。”
这可是难得的好事。
孙子期一向严格控制他使用电子产品的时间,孙乐童眼神难掩兴奋,小胖手一下子就把手机接了过来。
孙子期拍了拍他的脑袋,一步三回头地往自己的车位走去。
***
余城叼着烟看那母子俩的背影,烦躁得拳头发颤。
——她有孩子。
刚才潘彼得拍回来的照片中他也看见了,但他不敢信,照片拍得不清晰,只有模模糊糊的轮廓,他不敢下判断。
或许只是亲戚家的孩子。
他当时这样对自己说。
但刚才,那个小男孩喊她妈妈。
余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又被揉成了一团。
那是她生的,还是领养的?
如果是她生的……
余城狠狠地把烟头往墙上一掐。
孙子期过来了。
“我没有时间,长话短说。“她笔直地站在他面前,眼睛注视着电梯口。
“余城,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五年前就已经完了,我跟你不要说是朋友,连陌路人都懒得做,就当做是我求你,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余城红着眼睛盯着她,没吭声。
“还有,你问我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孙子期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他是我前夫。”
余城的眼底充满难以言喻的疯狂,那种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吞了:“……闭嘴。”
孙子期没有理他,继续往下说:“我们打算复合。”
他死死地盯着她,从喉底挤出一声痛极的低吼:“闭嘴!”
“那个孩子。”
看见他痛苦的样子,孙子期愉悦地扯开唇角笑了笑。
“是我跟他的孩子。”
第6章 佛罗伦萨
这一夜。
孙子期久违地梦见了以前的事。
这个以前里,有余城。
她已经很久没有试过梦见余城了。
刚离开佛罗伦萨的那段时间,她经常会梦见他。
梦见他,然后惊醒,然后再也睡不过去。
她总是梦见他冷酷的面容,梦见他漫不经心地笑着,上扬着音调说出那些话的情形。
她很害怕,每一夜都冷汗涔涔地从害怕中醒来,又陷入到更为切肤的害怕中。
然而今晚她梦见的,是他们初见时的那一幕。
那时候的余城,高大挺拔,眉目如画,总是笑着向她伸出手。
总是轻轻地吻她的脸颊,低低地喊她“奥菲利亚”。
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人,会是她之后梦中所有恐惧的来源。
***
孙子期一结束国内的中学课程就只身来了意大利,求学于世界上最顶尖的四大时装设计名校之一——柏丽慕达时装学院。
她读的是本硕连读的课程。三年本科,一年硕士。
本科学位她已经拿到了。
硕士学位,她至今都没有拿到。
遇见余城的那一夜,孙子期记得,佛罗伦萨的天空是一种天鹅绒似的蔚蓝色。
她正好独自看完了一场《哈姆雷特》的话剧。
那不是专业的剧场表演,而是几个看上去就颇有干劲的年青人,借街边一隅地方,运用简陋的服装与道具进行的演出。
孙子期自认文盲一个,《哈姆雷特》这本戏剧自从初中读完之后就忘得差不多了。除了那句著名的“be”,其余情节她都只记得模模糊糊,并不深刻。
那天晚上的那场话剧,相当于带她重温了一遍这篇经典之作。
演员们一腔热血与激情,即便是在街角表演,呈现出来的效果依然十分令人惊叹。
而在这场漫长的表演中,最令她动容的,就是奥菲利亚之死。
在原著中,奥菲利亚的死,是借王后之口告知她哥哥雷欧提斯的。
“在小溪之旁,斜生着一株杨柳,它的毵毵的枝叶倒映在明镜一样的水流之中;她编了几个奇异的花环来到那里,用的是毛茛、荨麻、雏菊和长颈兰——正派的姑娘管这种花叫死人指头,说粗话的牧人却给它起了另一个不雅的名字。——她爬上一根横垂的树枝,想要把她的花冠挂在上面;就在这时候,一根心怀恶意的树枝折断了,她就连人带花一起落下呜咽的溪水里。她的衣服四散展开,使她暂时像人鱼一样漂浮水上;她嘴里还断断续续唱着古老的谣曲,好像一点不感觉到她处境的险恶,又好像她本来就是生长在水中一般。可是不多一会儿,她的衣服给水浸得重起来了,这可怜的人歌儿还没有唱完,就已经沉到泥里去了。”
在街角的这一场话剧中,几位年轻演员不仅演出了王后与雷欧提斯对话的场景。
同时还演出了奥菲利亚落水的场景。
那是个美丽而优雅的女演员。
戴着花环,一身华丽的裙装,身边铺满玫瑰,仰躺在大理石地板上,仿佛躺在最昂贵的棺木里。
她微举双手,像是祷告,又像乞求。
脸上的神情疯狂而迷失,口中吟唱着不知名的古老歌谣。
没有人说话。
月色之下,整个佛罗伦萨都为她着迷。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