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莲》第113章


又跟着高云锦往前走了会,枫树慢慢变少,地势又开始斜着向上,复行了一盏茶的时间,项景昭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不会是悬崖吧?”
高云锦惊讶地回过头来:“你是如何知道的?”
项景昭不过是听着风声烈烈,凭着经验猜出来的,听到高云锦这话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忙快步走了上去,那速度,高云锦都有些赶不上了,忙在后面喊:“你慢点!见着悬崖你怎么这么激动?”
说话间项景昭已来到了崖口,此处完全没了树木遮挡,崖口裸露的石头也被谷底的风吹的怪相丛生。没了遮挡物,风便肆意刮了起来,明明日头很大,那风却呼呼地吹着,光听那声音,还当是要将人吹飞。
项景昭不由张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广阔——崖底便是漫山遍野的野草野花,一眼望不到尽头,有清泉如玉带蜿蜒流过,溪旁亭亭立着几棵树,在水中投下绿影,格外幽静恬然,一切仿佛在画中一样。
泼墨晕染,随性而为,自有一份雍容。
☆、第一百五十四章 偶尔说苦闷,难猜少年心
高云锦也上来走到他跟前,看些项景昭如同一个沙漠中行走的人贪婪地汲取这美景,不由乐了:“想你什么美景没见过,如今怎么看得眼睛都直了。”
项景昭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突然沉了下来,若有所思看着崖下许久,突然答非所问地说:“你说从这跳下去,是不是会有飞的感觉?”
高云锦诧异看他一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乱想些什么呢?我只稍稍往下看一下都头晕,你还想着跳下去?”眼睛一转,又惊讶地看着看向他,“你莫不是……真想从这地方跳下去吧?”
项景昭知道她想岔了,解释道:“跳下去倒是想过,但我可不是为了寻死,若是世界上有一种办法,能叫人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跳下去,又不会摔死就好了。”
高云锦只当他闹着玩,可还是出言提醒:“知道你脑子里装着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这样的心思还是别有了,你若想寻刺激,骑骑马打打架也就算了,于性命无碍,也能玩得开心。”
项景昭有感而发:“我哪里需要玩得开心?我不过是被绑的太紧了……”
因这话说得极轻,高云锦没听真切,还要再问个仔细,项景昭已十分自然地转了话题:“你说你看到高处便头晕,怎么还带我到这处?”
高云锦不由笑了:“谁叫你不由着我带路,自己先跑上来的?我哪里是叫你看这个,是叫你看身后呢!”
项景昭疑惑地回身望去,身后不过是满山的枫叶罢了。高云锦见他面露疑惑,忙解释:“过了,过了!你走得太过了!”说着不由分说拉着项景昭的袖子往下走。
项景昭自觉不妥,轻轻将袖子抽了出来,本是极自然小心的,没想到还是被高云锦察觉了。
小丫头回过头来,装作恶狠狠地凶他:“看我能吃了你!”倒也不在意项景昭的举动,蹦跶着往下走去。
走了不过几十小步,她才停下来,用脚点着地:“你便站这来看吧。”
项景昭依言停在那处,才发现其中端倪,原来那些枫叶中有正红有暗红,暗红的顶抹抹勾勒,竟隐隐看着像写出了一个“否”字。
他不由乐了:“这枫林还真是人种出来的?”
高云锦:“我当你早发现了呢,原来你也是瞎猜。”
只是这情景虽奇,项景昭刚刚看了那一片崖底风光,反而对眼前的火红提不起兴致来,不过是席地坐在,说:“青渊能发现这样的妙处,果然是个心细的。”
听了这话,高云锦赞同不已:“可不是?我有时竟觉得青渊哥哥比女子还要心细呢,他那日同我讲起他小时候……”说到这里,她突然捂住了嘴巴,叫道,“差点说漏了嘴!我可答应好他不往外说的。”
项景昭本不是多八卦的人,此时却还是按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他:“青渊同你讲他小时候?”
高云锦捂着嘴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你可莫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项景昭无所谓地一笑:“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问,青渊就是在这里同你说他的小时候?”
高云锦先还有些愣愣地点点头,突然又似乎隐隐有些明白项景昭的意思,将手放下,皱着眉道:“你可别多想,我与他那天所谈,不过就如我与你今日所谈一样。那天我因为没在城内玩尽兴,难过得很,就如今天你被启表哥伤一模一样……”
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忙又捂住嘴巴,怯怯地看着项景昭:“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她突然提起这个话头,项景昭不由愣了,一时也忘了追究她跟木青渊的事,眨眨眼睛,慢慢地神色深沉地将眼睛转到地上,盯着地上的石子发呆,良久突然轻笑出声:“你倒全知道了。”
高云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的脸色,见他并没太大反应才松了口气,恢复正常语调说:“你们那点事,我早从哥哥那边听到了,也知道你俩是为和解才出去吃饭的,若是没闹掰,又怎么会在城中见你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因此时话也说开了,高云锦便想问:“你们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这六年的感情真的说不要就不要?”
项景昭侧脸认真看了高云锦良久,却终是觉得她不是个合适的谈心人,摇了摇头,敷衍道:“没多大事,你不用操心了,不过是少年间的烦恼罢了。”
高云锦见他还不乐意说,不满地撅了撅嘴,一时两人无话,只就着风看风景。
被冷风吹了半晌,铁打的身子也得不适,更何况是高云锦,早有些受不住,坐了一会便拉着项景昭就要起身,一边说:“这夏天和秋天到底是不同,我上次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都好好的呢。”
项景昭见这个话茬被提起,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说,你同青渊两人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
如同许多青春期的孩子一样,高云锦也不耐烦被人说得很,此时听到项景昭这么问话,十分不耐烦地说:“你可别像个老妈子似的说教了,你之前在船上说的我都记得呢,可是青渊哥哥是什么人品,你能不知道?我防他做什么?”
“青渊的为人自然十分正直,可你也不能如此不避嫌,若是叫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高云锦便像看见了十足好玩的事般忽然转过身来对着项景昭说:“可叫我逮住了!之前还说什么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项景昭无奈道:“虽是说不在意,可在一些没必要的事上,若不注意了,引人误会,反而是给自己的行路使绊子呢。”
高云锦摇头晃脑地说:“你就别操心了,这些事情我能不懂?就算我不懂,青渊哥哥也会注意着,况且那日我穿的是男装,谁都不会知道的。”
项景昭嘴唇扇了扇,想说:“我不怕别人误会,我是怕青渊误会。”可这话到底会将两人的一些不可说的东西挑到明处,若是木青渊对高云锦没意思还好说,若是有那么点意思,自己这不是落好友的脸?
因而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反复告诫:“以后可别这么随意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高云锦带着项景昭来了这么个地方,倒是误打误撞让项景昭稍稍得到了些开解。
两人下了山,看着时日还早,因都不想太早回去,便牵着马缓行了一会,一路上高云锦看花看草看田地,庄子里的租户也跑出来看少爷,四下看来,果然是风和日丽,人间画境。
项景昭难得得片刻宁静,也不想去想什么烦心事,几乎是闭着眼睛往前走。
高云锦看他虽不说话,脸色倒还好,便起了玩笑之心,偷偷摸摸地绕到后面,作势去踩项景昭的鞋子。
因穿的是靴子,倒不会彻底踩掉,但还是会往下滑一段,项景昭心情好的时候别人怎么整摆他都不会气,此时也不过无奈笑着把鞋提起来罢了。落到旁人眼里,倒是十足的好脾性了。
只是这样没有反馈的折腾忒没意思,玩了一会高云锦便厌了,跑前来跟项景昭一排走着:“原来你竟是这么个软性子,我倒想不通了,你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先前在船上就能……”
说到这里她打了个顿儿,十分隐晦地看了项景昭一眼,眼神里还藏着探究。
项景昭淡淡扫她一眼,不欲在这事上搭话,高云锦还当他是忌讳着些什么,更加得意了:“我一个弱质女子都放下了,你还诸多避讳做什么?”
项景昭一挑眉:“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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