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两两相忘》第384章


连依和他自己,“放心,不会有事的。你睡一觉,很快这个手术就过去了。我陪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不久后连依被送入了手术室,医护人员从里面把门关上,沈崇泽和商佑城被挡在外面,沈崇泽转过身背靠着门,他一点点滑下去,最后瘫坐在了地上,沈崇泽屈起腿将脸深深地埋入膝盖中,瞳孔里的泪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沈崇泽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心痛得无以复加,虽然连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但他心疼连依承受这一灾难,他更害怕手术中会出现什么意外,若是连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怎么办?他也不想活了,他那么爱连依,不跟连依在一起没有关系,但如果连依离开了人世,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大哥。”沈颖站在沈崇泽的身侧,一手按在沈崇泽的肩膀上,试图安慰沈崇泽,她的大哥真是太痴情、太傻了。即便连依和商佑城上了床,还怀着商佑城的孩子,她的大哥依旧深爱着连依,大哥没有放弃过,对比起来,商佑城算什么?
连依是瞎眼了吧?如果在后来哪一天连依记起了商佑城,她就不信连依还会喜欢商佑城,商佑城把连依睡了,推给沈崇泽也就算了,并且连依怀孕后,商佑城的态度很明显是不想要这个孩子,这种男人真是太无耻了。
“你怎么还不滚?”沈颖恨透了商佑城,是商佑城让连依承受这份痛苦,而她大哥更是被折磨着,沈颖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她语气冰冷地对商佑城说:“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不得不拿掉了,商佑城你应该高兴了吧?你不用愧疚,觉得对不起我嫂子,我们就当做了一个普通的手术,只要以后你不再来招惹我嫂子,就足够了。”
夜晚的手术室门口回响着沈颖的控诉。头顶的灯光洒下来,延伸到很长的地方,空旷的走廊里商佑城高大的身躯如雕像般伫立在那里,他深邃的凤眸里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商佑城的目光紧锁着关闭的手术室门,瞳孔中的潮湿涌出来,渐渐模糊了视线。
外面鹅毛大雪飞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渐渐深深了,沈崇泽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的手掌按着门从地上起身,沈崇泽很想歇斯底里地冲着商佑城嘶吼,又或是跟商佑城打一架,但沈崇泽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冷静,特别替连依感到心寒。
沈崇泽猩红的目光看着商佑城,语气淡淡地对商佑城说:“事已至此,你就当连依压根就没有怀孕,你商佑城和连依不曾有过一个孩子。既然在两个多月前你已经把连依推给了我,那就不要再对连依纠缠不清了。几天前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对连依负责,我一定会退出,但在几个小时前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弃连依了。她和我办过结婚手续,那就是我的妻子了,所以我希望你认清这一点,不要做出抢人老婆这么没有道德下流之事。以后连依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如果为了她好,就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眼前了,哪怕是以兄妹相称也不行。”
在沈崇泽的这番话中,商佑城的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两下,把即将发出的哽咽吞了回去,灯光下他的俊脸苍白,藏在袖口中的手松开了攥紧,攥紧了又松开……反复几次后,商佑城猛地用力闭上凤眸,压下差点涌出来的那股热泪,商佑城处在一片黑暗中,胸口闷得几乎快要窒息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空旷的走廊里只传来商佑城几不可闻的一个字音,“好。”
沈崇泽勾起唇笑了笑,心里泛起苦涩和悲凉,明明是他赢了商佑城,可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他那么爱连依,宁愿成全连依的幸福,让连依和商佑城在一起,他也不想让连依过得不快乐。
但他给过商佑城机会了,商佑城没有解除掉对连依的催眠,既然这样,他以后对商佑城绝不会再心软。
“长姐若是知道连依宫外孕做了手术,她一定很难过,所以我准备瞒着她,希望你能配合我。”沈崇泽抬眸看着商佑城,低沉又沙哑地说:“到时候我们告诉长姐诊断有误,连依并没有怀孕。”
商佑城此刻像是被支配的木偶,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沈崇泽说什么就是什么,商佑城机械地应着沈崇泽,“好。”
一个多小时后医护人员把连依推了出来,沈崇泽向医生确定了连依平安无事后,他猛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商佑城,商佑城已经转身离开了。
医院的走廊里空旷、悠长仿佛没有尽头,灯光照得长廊亮如白昼,处处透着冰冷和死寂的气息,商佑城穿着黑色的长风衣,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他一步一步从容地走着,男人的身躯一如往常笔直高大,然而背影却透着落寞和苍凉,让人看得心酸至极。
———
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是商佑城在病房里陪着宋荣妍,已经将近十一点了,商佑城还没有回来,宋荣妍就让顾律打电话给商佑城。
但商佑城并没有接听,顾律就找了沈崇泽,沈崇泽简单地告诉了顾律今晚商佑城和他在医院里,后来商佑城一个人走了,他也不知道商佑城的行踪。
虽然商佑城这人一向独来独往,但顾律能判断出来商佑城什么时候是执行任务去了,什么时候是故意躲了起来,顾律安抚了宋荣妍一会儿,让宋荣妍先休息,他去找商佑城,商佑城不会有什么事。
“嗯。”宋荣妍只好点点头。
顾律离开病房后从外面关上门,立刻让医院的执勤人员调出了几个小时前的监控,半个小时后,顾律在住院部的楼顶上找到商佑城。
外面下着很大的雪,冬夜里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几乎把人的视线都淹没了,顾律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只见商佑城靠着墙壁坐在地上,雪花飘下来,由于待在这里太长时间,商佑城的头发和身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他动也不动的,仿佛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
“佑城。”顾律皱眉叫着商佑城。
商佑城的腿边横七竖八倒着很多的酒瓶子,顾律抬腿一脚踹开,他单膝跪地蹲下身,顾律的手按住了商佑城的胳膊,掌心中的肌肉僵硬没有温度,此刻的商佑城仿佛一个冰雕。
顾律看到商佑城的两手上血肉模糊,一滴一滴的鲜血正滴下来,融化了一小片积雪,把雪花染成了鲜红色,顾律猜测商佑城应该是握着拳头不停地砸地面,才受了这么重的伤,顾律抬手摸了摸商佑城的脸,那些液体是温热的,商佑城在哭。
顾律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商佑城总是把所有的心事都藏起来,就连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他也不告诉,顾律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最终他保持了沉默,转身跟商佑城一样背靠着墙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就这样陪着商佑城。
灯光从对面的高楼上照过来,白雪映得眼前明亮,商佑城墨色的发线和眉宇上都落满了雪花,像是白头翁一样,他的睫毛颤动下,那些湿热的液体淌出来,商佑城从脖子里拉出一直戴着的那个吊坠,银色的四叶草和紫色的钻石散发着光芒,商佑城低着头久久地看着。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是连依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当连依告诉他这条吊坠能为他带来幸运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得到连依,把连依变成他的女人。
这个想法持续了很长时间,那个时候他处在少年时期,雄性荷尔蒙旺盛,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每天和连依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只要看到连依穿得衣服少一点,就会引起他的无限遐想,而后不知不觉就勃。起了,他躲在浴室里自己打。飞机,连依十八岁的那天晚上,他终于付诸行动,在酒精的作用下把连依睡了。
现在商佑城知道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错了,如果不是因为生理上的冲动,他没有招惹连依,多年后的今天在连依终于属于别的男人时,他的心也就不会痛得像死去一样了,所有的罪恶全都源于连依送给他的这条吊坠,若是他丢掉吊坠,他就不用承受这份折磨了吧?
商佑城的双眸里一片猩红。酒醉后脑子里越来越不清醒,这样想着,他突然把吊坠用力地拽了下来,不顾勒出血痕的脖子,商佑城抬起胳膊将吊坠丢了出去,银色的光芒在半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商佑城忽然笑了,眼中湿热的液体大片地涌出来,也只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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