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月出锦年》第4章


当年他本是左如玉的男朋友,左如玉最为看重他,领到他家里来时,左如玉站在他旁边,微扬起下巴,很自信,很知足的样子。我把那看成一种对我的挑战,挑衅。每回他来,我都在角落偷偷看他,好像一个猎人,在看着猎物的弱点,然后一击却中。
一整个暑假,我都没和赵景年说话。他也有些不敢接近我。那年暑假,母亲和继父照样不在国内,我记得他们那年从奥地利寄来了明信片。
我对男女情爱这种事的启萌,大概也是左如玉和他告诉我的。夏天,我时常要留在楼下许久,到夜深才上楼去。阁楼实在太热。我记得那天,刚好在傍晚时分下了一场暴雨,于是回到家便到了阁楼休息。半夜大概是被热醒了,我起床一看,楼下黑蒙蒙的,于是摸黑下去,到了母亲房间洗澡,吹空调。一阵杂乱的琴音从隔壁传来,好像是有什么重物突然撞到琴上,沙哑又嘎然而止。
我好奇,于是蹑手蹑脚探出门去,左如玉房门并未关,还留有一丝细缝,房内的灯却是灭的,月色从轻薄的窗帘透进来,朦朦胧胧的。两条黑影在钢琴旁边纠缠,呼吸有如雷鸣,好像人死前不甘的呼吸一样,想挣扎,却又逃不脱。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左如玉喘息着说,似乎在等一个答案,只要正确,她便义无反顾。
“会。”赵景年毫不犹豫。
“抱紧我,再抱紧一点。”左如玉激动地说,修长的双腿似蛇一样,紧紧缠绕着赵景年的腰。
我看得面红耳赤,不知不觉中,门缝越来越大。赵景年将钢琴盖关上,让左如玉坐在钢琴上,这样他的脸便对着门。在这关键的一刻,他看到了我。一时之间便僵在当场。我们四目相对,中间隔着一个左如玉,她的双腿夸张地大开、伸展,正等着赵景年。
我轻轻的合上门,没发出一点声响。我在门外站了好一会,里面却没有传来半分动静。
自此,赵景年再见我,脸总是红的,头几乎要垂到地下去。
暑期最后一天,我在赵景年必经的小巷子被一群小流氓堵住,脱身不得。他自然救了我,义愤填膺将受尽委屈的我抱在怀里,当时我衣衫不整。
“那晚你们……”
“没做!”他马上举手答,一脸的坚定又是庆幸地看着我,胸口不停地喘息。这会他脸倒不红了。
于是我破泣为笑,钻到他怀里,抱住了他的腰。他有一刹那僵硬,尔后将我也紧紧抱住。那时我虽小,却也隐约知道,他大概对我也是有好感的。
在与赵景年若即若离,忽明忽暗的交织里,我对他不是没有过感情,但那种感情,在后来的时光里,似乎变得并不那么重要。也许有过心动,在那个特殊的时段,但后来真的心动了,才知道,细水涓流与狂风大浪的区别。
我在还不懂情爱的年纪,就已经策划了一场并不纯粹的爱情。
我以为这种不纯粹的爱情,必定会以消失殆尽,在生命中了无痕迹作为结局。
周南请我上楼喝下午茶,我这才放弃想这件事。
我推门进入时,他正坐在办公桌上拿什么东西揉着自己的额角,见我来了,随意朝沙发上一指,我依言坐下。
“好久不见,你是不是表现得太冷淡一点?”他话里有谴责之意。
我扑哧笑出来,知道他指的是开会时我神游太虚的事。
“看你被折磨成那样,我不忍相看。”
他也不介意,算是接受了我的借口。
“新进门的嫂子,向我推荐了一个人。”他说着给我递来一份简历。我扫了一眼便放下。这个人是谁不重要,反正是一个可以替换我位子的家伙。
“你想我怎么做?”我朝他挑眉,摊手。
“你说呢?”
我笑笑,起身,“你看着办吧。”
“左月出,你再把我往外推,我真滚远了啊。”他在后面嚷嚷地叫住我。
周南在外的女人如过江之鲤,我若纳了他,那才是真的让他溜远了。不过这吊胃口的事,久了也挺麻烦。
像他这样的男人,有雄厚的家世,自己又出来创业,搞得如此辉煌壮大,确实是难得可贵。这样的他,自然不必看家人脸色过日子。左如玉这招,是真的水准低还是投石问路呢。还待观察。
我对周家后来确实调查过了一番,左如玉嫁进去,估摸着,乱来是不太可能了。当初那婚宴也办得低调,只宴请了关系近的亲朋好友。左如玉一定不敢惹出什么事来,让人嚼舌根。但她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她若真不想让我好过,我估计也会很头疼。
不二听说我和赵景年有约,极力想来掺和一脚。她以为我会不同意,其实我一想,有她在,未必不是好事。这么多年未见,尴尬那是避免不了的。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不二关了聊天窗口,直接给我打来电话确定。
“真的。到时在你新老板面前好好表现吧。”
不二厚着脸皮说,“赵景年你若不要的话,我可以发展发展么?”
论姿色,论条件,不二说这句话,那倒是没有一点高攀。她那上一任,当时便是她的老板。
“我无所谓。不过你最好别让左如玉看到。”
她便连连摇头,“那算了,算了。这些年看你们斗,我头皮就发麻。”
晚餐,赵景年定的是烛光晚宴,见我和不二一起来,他愣了一下。但他早不是过去那个羞涩的少年了,马上就娇正了过来,大方迎我们落座。
“我是行政部的沈洛燕。早上我们见过的。”不二热情地介绍自己,眼睛眨巴眨巴的,赵景年在她的热切下,眼里微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心中有些好笑,看来他这害羞的毛病还没有彻底治好。
叫不二过来,这决定是英明的。至少这一顿饭,没有一丝冷场。
“我是月出最好的死党,请赵总以后多多关照。”
“好说。”赵景年放下刀叉,笑着向我看来,我微微回了一笑,感觉桌下的手便被他握住了。握得很紧。
我微一挣扎,便不动了。抬头一看,赵景年露出这一顿饭来,最真实最自然最满足的一个笑容。看得我有一刹那恍惚。
☆、第5章
我睡了一觉,又做了一个杂乱的梦。梦里有很多回忆的片段。明明中间并没有什么关联,却全做到了一起,像是……像是一本故事合集。只不过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已。
第一次想到要去找左风行,是我手头资金链脱节,我并没有拿赔偿金放银行收取利息,而是分散投资。母亲的病情却突然恶化,我束手无措,坐在急救室外手脚冰凉。
待母亲病情稳定后,我回了老宅,一阵翻箱倒柜,终于在一本继父最爱的小说中找到了左风行的名片。我没有打他电话,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愿意帮助我。
我直接去了他的公寓,幸好那时他一个人住,并未婚,且没有女朋友。
他打开门看到我时,大为震惊,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
他其实可以不帮我,甚至还可以恨我。我们的存在破坏了他的家庭,还让他的父亲死于非命。我当时是这样想的。
他一定不会愿意借钱给我吧。我与他妹妹关系已经水火不溶。
一杯热牛奶在茶几上腾腾冒着热气,还有奶的鲜香,我拘束地低头坐着,他穿着宽松的睡袍斜靠在沙发上,一头浓密的头发,有些乱逢逢的,却有居家而又温暖的感觉。
“我叫左月出。”
“我知道。”他淡淡地答,目光一直密密地笼罩着我。
我一时无言,于是将牛奶端了起来。
“左先生,我想和你借钱。”我生涩地说。
他眉一挑,手微微抬了一下,又搭回沙发的扶手上。
“只是暂时应急。如果你要收利息也可以。”我急迫地看着他。他不响,我又道,“我知道,你该恨我……”
他眉一蹙,很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多少。”
“大约二万。”我舔舔干裂的嘴唇,小心观察他的反应。
“稍等一下。”他说,随即就起身去了卧室,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信封,我接过,确实是两万。
我愣愣地看着他,很不解。有一种非常虚脱的感觉,好像跑了三千米想要达到终点,却发现,根本没有赛事,也没有人同我跑。
“你戒备的眼神是怎么一回事。”他抬起手搭在我肩上。那时是浓夏,我跑了过来,路上稍淋了点小雨,薄薄的衬衫在他温热的手掌下恍若无物。
我不响。
“没有这么多要伤害你的人,第一次见你,你就缩在角落,警戒地盯着我。进入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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