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恋]月出锦年》第53章


他怎能为自己而活?他用一辈子的枷锁,埋葬了自己的最真实最渴求的爱恋,最终只得这个结果,所受打击,应是我的几倍。而我自私地活在被欺骗被伤害了的自我里,像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只知道要攻击,疯狂地责怪,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痛。
他的错,是身不由已,是太想我好。
在他的婚姻里,他是罪人,我是讨伐者。他一一承受。
他原本已是那样痛了。
他结婚,我怪他;真相出来,我怪他;上一辈的错,我亦怪他。
他若有一丝一毫为了自己,我心便不至于这么疼。
是,我心中仍忘不了他时,更怪他。
总之都是他的错。
他左风行,将我左月出惯成怎样的一个人了。
我失神落下泪来,又觉不堪不能,便撞进他胸膛,将他紧紧抱住,任泪水纷纷洒落,不能自己。
“左风行,你是个大傻瓜。”
是,我心中最想说的原来是这个。他傻到将一切背负,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傻到无一人可以理解他,到一个人独自舔伤。不是傻瓜是什么。
那么傻,都使我变得可笑起来。我凭什么?
为了一个左月出,值么。妻子怀疑,母亲怨恨,妹妹责怪,无关人的勒索。
“别这样,别再这样了,风行。否则,否则……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因为亲情,还是……还是爱情,才……”
“分不清楚就不要去分了。那样多累。”他笑着推开我,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这种感情多奇妙,也许,等真相在我们心中慢慢被洗涮,总有一日,我们会越来越像兄妹。
“那好。从今天开始,你去处理你的婚姻。我去进行我的爱情磨练。不必再为过去苦苦纠缠了。以前我总责怪,你负我,欠我。现在,我释然了。”我胡乱抹抹眼泪,背过身,声音清朗。
“好。”他也笑,双手重重搭在我的肩膀上。
是不是真的释然,我与他或者都不能肯定。但能到这样的地步,也算是一种交待,一种……结束。
或许此刻,我们都坚信,这已是最好的结局吧。
我们都选择去接受。
天刚蒙蒙亮,半梦半醒中,接了一个电话,是许清扬的。朦胧间,似听她道了声谢。
不久的将来,我也许能坦率地叫她一声嫂子。想想我便失笑了。昨夜哭过一场,一觉醒来,觉得轻松不少。起床后还做了丰盛的早餐,院里铁门缓缓移开,竟是周南赶早过来了,我站在大门处还系着围裙,欢快地朝他招手,“我刚还在猜想,这么美味的早餐,莫不是要招来哪家的野猫了。”
他下车时双眼本有些无神,见我这样,似马上渡了光,笑容灿烂起来,同那初出的阳光一样。
“若是每天这样,野猫也会变成家猫,赖着不肯走了。”他爽朗地笑着,低头在我脸颊印了一个吻,那模样,硬是把忐忑和担忧生生拦在笑容后。
我压他坐下,盛了粥来,端正摆在他面前,他张张嘴,正想撒娇想要我喂,母亲却扶墙慢慢出来了,见周南也在,便笑道,“南子今天这么早?”
“快年底了,事多。月出可是欠我不少工作呢。”
“对啊,每到年底啊,总结啊,报告啊,计划啊,都是一个接一个的来,让人应接不暇。也不知他长了几只手,几双眼,光是我这一个部门都快堆成一个小山了。”我咕哝地抱怨。
他斜眼笑着,伸手往我额头弹来,宠溺着说,“一整年都放你消遥自在,怎么着,还不给个交待了?”
我叹息道,“是,是。”
母亲被我们逗得合不拢嘴,一个早餐吃得似满汉全席般。最终我们到公司还是迟了。
难得起了个早。
进了办公室,一屋子人正在会议室开会,见我来了,邱心志马上让出主席位来,众人齐刷刷站起身来迎我,这阵势,一时突然让我愣了一下。想想却是失笑,这阵子,只想着别人欠我,伤我,只知怨天尤人,这工作确实是懒散了。
我收拾心情,投入会议讨论,最后也和周南一样,布置了相同的任务。众人一副苦瓜脸出去,邱心志倒是欢喜得令,才半天时间,竟是给了我一份部门工作汇报。他是越来越精明了,知道我此时最需要什么。
商讨完来年工作布置后,我也识相地叫住了他,“邱经理,下午没事的话,就上次更换设置一事,我们再去机房一趟,没问题的话,就按你说的办了吧。否则再迟,这帐得明年才能结了。”
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却仍谦虚道,“谢谢左经理了。我下午肯定安排出时间来。”
他一走,我便拨内线给左如玉,她那边虽也是忙得人仰马翻,但还是与我攀谈了几句。
听我是为感谢他派邱心志来,倒也没有气恼。
“我妈倒是一直怀疑你是我爸亲生的,但真这样捅出来,她一时还不能适应。这阵子没声没息的,连我哥嫂要闹离婚的事都不管了。”
我只笑笑,其实若不是许清扬在里头掀风作浪,这老太太原本就不怎么与我们相交。鄙视还来不及呢,怎会与她不屑的人再扯得如此紧密。
我倒是对她当年这么爽快与继父就这么离了婚比较好奇。呵,还是不习惯叫父亲。想来他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死了,生前连让我叫声爸爸都没有听到。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子和母亲倒是不无二致。
“你倒好,把二家闹得是家犬不宁,自己倒一点事都没有。”
“你怎知我没事?”
她倒老实道,“你不与我说,我怎知你有事没事?可还记怪我把景年推给你那死党?”
“彼此彼此而已。”还好她将景年早早推了出去,否则,现在岂不更乱。
心下是真的没有怪罪,好事祸事,一开始总是不能定义。
“你不问问我,周家目前的状况?”她憋不住了,虽主动问出来,却还是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心中一暖,虽与她向来是冤家,但如今,她也算把我看成妹妹,不说担心多少,但这担心确实是有的。
“还没有心思想这么远呢。”我也老实回。
“怎么没心思!我妈也不找你麻烦了,大嫂更是不会怀疑你,现在一心经营自己的婚姻,你还有什么好烦的?”
“那也得喘口气才成。你公公婆婆在这浪尖上,我若出现在他们面前,岂不自取其唇?”
“虽然是这么说,但逃避也不是办法。虽说他们是不同意,但对小叔,向来是尊重的。大概过不久就会主动找你谈谈也说不定。你早些做准备。”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她说的内容,而是她的态度。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那左如玉竟也会与我同一战线,为我着想,替我担心,一时之间,怎么都无法适应。而她大约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常。
我颇有些感慨。悲喜交加地挂了电话。
想想却是有些失神,周家。我想喘口气是真,但想逃避,也是真。若真这么想,怎对得起周南。
我和左风行以往处种,如今算是告一段落了。就算我想如何,却也是不敢如何了。已是一道碰不得的伤。还不知多久才能结疤呢。
☆、第45章
年假一结束,我与母亲从温暖的海岛渡假回来,机场里的暖气让我们觉得似乎假期还在。
“啊,怎么办,我已开始怀念那温暖的阳光。”母亲笑着摘下用花编织的遮阳帽,机场玻璃窗外是灰暗的天际,阴沉是似乎要下起小雨来。
我推着她在人流中缓缓走着,对她的话内心表示赞同。发生这么多事后,一场时日不多的旅游真是很宝贵。
“是南子来接我们吗?”母亲喜滋滋的,目光有些期盼。
我说,“不二和景年说是也要来。”短短一星期,但因为有个中国年便显得漫长。
“他们也算有缘份。你和南子的事也别拖了。”
听到母亲这样平淡而家常的口气谈论着那些过往的是是非非,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时便听到不二在叫我,着一身白色羽绒服的她显得有些笨重,赵景年挽着米色风衣,只着衬衣和格子毛衣,高挑清爽,这样的搭配竟不觉得突兀。
“看不二幸福的样子。”母亲指着他们笑着说。
是啊,幸福。原来是这种感觉。
不二蹲下身与母亲拥抱,在她怀里撒娇,两人亲密无间,赵景年将外套披在我身上,双手轻轻搭着我肩膀,目光温润又审度,我朝他笑笑。
“嗯,黑了一点,也胖了。”
我长长伸了个懒腰,长途的旅行倦意袭来,眯着眼睛说,“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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