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大人要折花》第8章


林平儿当时念护理学,在学生会认识木兰,两个人每每经过餐厅门口,林平儿都说,如果期末考的好就奖励自己来大快朵颐,可是她总是挂科,一直没有吃上。
后来还是已经工作的杜垂杨请了她们俩来吃。
那时候,她觉得多幸福啊,这世上的好东西,他总会一样一样带给她,以后的生活,也一定会越来越好。
少年时候仰望难得的东西,总是叫人心心念念,觉得是天下最好的。
比如这家三百块的自助餐厅,比如当年爱过的人。
触景生情,这顿饭木兰吃的莫名有点惆怅。
林平儿不惆怅,她的前途正是一片大好,新星分院的员工宿舍条件很优越,60平方,两人一间,以后不仅工资上涨,连房租也省了,吃三百块的自助,肯定不是问题。
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两个人决定重新回到学校故地重游。
其实木兰博士还没有毕业,勉强还算个在校学生,从侧门进去,迎面就是女生宿舍,木兰住在林平儿前栋,两人各自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那栋楼,看着过去那扇窗里的灯火,仿佛会有昔日的室友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问一句,你给我带饭了没有?
那时候嘻嘻哈哈,无忧无虑,前途是未知而光明的,浑身充盈着使不尽的力气。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朝夕相处的人们各自天涯,那扇窗里不知又是住着哪几个学妹了……
而自己终究是风尘仆仆,用尽了力气,依旧孑然一身。
时光流转,一切仿佛昨天,当年的自己哪能想象有一天自己能和杜垂杨一刀两断呢?
其实和杜垂杨真正谈恋爱也不过一年多。
那时候,正是盛夏,她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在台阶下就碰见了杜垂杨。
他当时已经在工作了,刚从助手升级开始独立接案子,忙的不可开交,她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他。
黄昏的光温暖的像融化的太妃糖洒在杜垂杨的身上,他就站在阶下笑着看她,说:
“你的生日你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种惊喜,是难以言表的。
她那个时候傻傻的,站在台阶上只会笑:
“你不是还记得吗?”
他带她去吃饭庆祝,买了蛋糕,她数着蛋糕上的蜡烛,一根一根,燃着莹莹的火苗,她合拢双手,许下那个一成不变的愿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十四岁?在收到别人的情书时,懵懵懂懂的脑海里闪过杜垂杨影子的时候?
从那以后的每一根加上去的蜡烛,都承载着那个愿望,她在心里默念:
“希望我和垂杨能携手同行,长长久久。”
闪烁的火焰照亮了木兰笑意莹莹的眼睛,那张眼里的微光落进杜垂杨的眼底,仿佛航行的船只,望见指路的灯塔。
之后,趁着月色,在校园的松林里散步。
木兰在前面走,月光皎洁,洒在她的脸上,映的那张脸白如细瓷。
她悠然的走着,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呀,只觉得飘飘荡荡,像腾云驾雾,快乐的不得了,简直想唱歌。
就在那个时候,杜垂杨走到她身边,牵住了她的手:
“木兰,和我在一起吧。”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叫《秘密》。
里面说,如果一个人的愿望足够迫切,那么整个宇宙都会回应她。
宇宙听见了。
那一刻,木兰就是这么觉得的。
宇宙听见了她十几年的愿望,听见了她每一次为他腾起的心跳声,听见了她写满了笔记本的那些少女心事。
“那你会爱我多久?”她傻傻的问。
杜垂杨笑了,笑的那么好看,他的眼底拢着雾。
此刻雾散了,有月亮升上来。
他指着旁边的松树:“像它一样长久。”
君指南山松柏树,感君松柏化为心。
就是这么开始的,她和杜垂杨。
开始时多么美好,美好的像个梦……
可是再美的开始又有什么用呢?梦是终究要醒的。
再美的乐曲如果戛然而止,也只有扫兴而已。
银瓶欲上丝绳绝,最后不过噗通一声,坠回那幽暗的深井里去。
从学校出来,她和林平儿打车回家,司机先送林平儿,木兰一个人坐在后排,吃饭时喝了几杯酒,散步时没觉得,这会上了后劲,觉得很困,呆呆的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为了方便上班,木兰在医院附近租了个小公寓,是多年的小区了,走进去要穿过一个巷子。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巷子里的路灯老化了,只有极微弱的一点昏黄灯光。
平时巷子里有个出馄饨摊的老大爷,摊子边上总有几个人坐那吃馄饨,摊子上挂着盏大灯,照的通亮,可是大爷今天没出摊。
之前木兰从来没觉得这巷子有这么昏暗过,此刻安安静静的一个人走着,竟然有点心里发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隐隐约约的,乔木兰就觉得,后面有人跟着她。
她走的快,那个人就走的快,她放慢脚步,那个人就跟着放慢脚步。
余光瞟着,是个高个子男人的身影,她不敢细看,只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匆匆的走,在心中默默地祈祷,希望楼下打牌的几个阿姨还在。
短短一条巷子,走起来却觉得长路漫漫,等她听见哗啦啦的麻将声的时候,只觉得走了有十万八千里,腿都软了。
这时她终于有胆子回过头去,可是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第八章
或许是自己喝了点酒,太紧张了,把普通路人当成了跟踪狂。
木兰长舒了一口气,回去洗澡睡觉。
眼看就是最后考核的阶段了,工作上不能松懈,就算不为自己,也不能给导师丢脸,忙忙碌碌的几天下来,竟不知今夕何夕了。
林平儿这头已经交接完毕,正式准备去新星分院上班,相处的好的一些同事自然要欢送,聚餐定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川菜馆。
木兰忙了一天,到了晚上,从手术室里出来,实在累的不行,居然就在更衣室躺椅上睡着了,要不是林平儿的连环call不停地响,恐怕要一觉睡到明天早上去。
等她赶到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酒过三巡。
林平儿的两个小同事一口一个平儿姐,说舍不得她,扁着嘴直掉眼泪。
林平儿哈哈大笑:
“你们还是叫我小姐姐吧,多甜啊,别平儿姐,平儿姐的叫,叫的我跟红楼梦里王熙凤的丫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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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刚坐下,林平儿就唤她:
“木兰你记不记得?当年学校里那个超讨厌的李连,追我我没同意,结果他四处宣传他追到手了,搞的全系的人看见我就问,平儿啊,你家连二爷呢?给我恶心的呦。”
她这么一逗趣儿,那两个梨花带雨的小妹妹总算破涕为笑了。
林平儿喝的面颊红润,倒是个容光焕发的样子,大写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只见她举着酒杯:
“来,咱们这杯,敬所有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以及美好的未来!”
木兰这几天工作忙,不能喝很多酒,只端着杯意思了一下。
这时候,服务员正上来一碗养颜豆花。
其他人已经酒足饭饱,无心再吃,专注聊天抒情,展望人生。
木兰是真饿了,豆花端上来,金灿灿的一碗,里头加了蛋黄,格外的香滑。
就着这碗豆花,木兰吃了一碗米饭,胃里头暖乎乎的,人就容易犯困。
林平儿提议接下来转战去KTV 唱歌,木兰准备回家睡觉了,林平儿醉醺醺的搂着木兰的脖子说:
“爱卿,体谅你做手术治病救人有功,朕准你回家啦!”
木兰哭笑不得:
“谢主隆恩!”
众人在饭店门口分手,因为不远,所以木兰步行回家。
可是走到那个胡同口的时候,那种奇怪的心慌的感觉,又一次在心底浮现。
她四周扫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一个穿黑色帽衫的男子身上。
那个人带着帽衫的帽子,手里拿着相机,显然是正在偷拍她,冷不防她这突然一回头,相机还来不及放下,慌乱的转身就要走。
今天的馄饨摊位在,也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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