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的喜欢总比昨天多一点》第101章


耳畔不时传来笑闹声。
顾寅眠耐着性子等女人说了两句话,道了声“失陪”,转身要走。
“顾先生,您着什么急呀,我……”徐媛婕媚眼如丝地拉住顾寅眠衣袖,还未来得及继续说话,便被男人不悦挣开。
他清冷眸光深邃,好似冬日檐下冰钩,含着警戒的意味。
徐媛婕愣住,有些骑虎难下。
这个男人的不好亲近,她略有耳闻。
但传言不可尽信,未亲眼见识,徐媛婕难免心存质疑,再加上她对自己的美貌也颇具信心。
美人的投怀送抱,当真有男人能丝毫不动摇吗?
顾寅眠心情本就不善,不再理会陌生女人的纠缠,侧身刹那,他抬眸便见一抹动人月白。
她站在那里,光洁的脸颊与脖颈仿佛有月色笼罩,朦胧却清晰。
礼服很衬她,或者说,是她将礼服衬得那般婉约惊艳。
顾寅眠心跳瞬间滞了半拍,他怔怔看着小姑娘,突然无法动弹。
这场晚宴,顾寅眠原先并不准备来。
但临到时间,他却坐立难安。
顾棠梨的心思,他多少能猜出来,他明白出现在她朋友圈的那张照片有多刻意。
他不该介意。
可理智却敌不过原始的冲动与嫉妒,尽管顾寅眠一次次告诉自己,等桑萸出国,像她这样善解人意的漂亮女孩,追求她的男人会很多很多,他不能时时守在她身旁,所以他该学着释然。
想是一回事。
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
他还是无法控制地站在了这里。
桑萸静静望着顾寅眠,目光如画笔,仔细描绘他深邃的轮廓,深深将他模样烙印在心底。
出国深造,是桑萸最近才做的决定。
很奇怪,从前明明很排斥,但如今这个选择却很自然,好像本就理应如此。
缓步走到顾寅眠身前,桑萸没去看旁人,她浅笑着伸出手,问顾寅眠:“要跳支舞吗?”
侧边上的徐媛婕挑挑眉,用审视的眼光打量桑萸。
长得还算漂亮吧,年龄似乎很小。
虽然清新温婉,但难免有些寡淡无趣。
徐媛婕眸中闪过几丝轻蔑,她不信拒绝过她还有诸多艳丽美人的顾寅眠,会答应一个小姑娘这么突兀过分的邀请。
但下一秒——
本已认定结局的徐媛婕大跌眼镜。
那张漠然孤高的英俊面庞,竟一改清冷模样,嘴角眼底,都渗出春光般的暖意与浅笑。
顾寅眠动作温柔地握住她白皙小手,低沉腔调含着缱绻:“荣幸之至。”
舞池中央,桑萸难掩羞涩地同顾寅眠随音乐翩翩起舞。
她还小的时候,是同顾寅眠跳过舞的。
她的舞,其实是顾寅眠教的。
她的好多好多事情,此时想来,竟全是由顾寅眠引导,包括画画。
虽然从前小小的她不懂,也对顾寅眠存有畏惧,但心底最深处,她是想亲近他的对不对?否则她怎会总牵挂着他惦念着他,视线也总佯装不经意地落在他身上?
“哥哥,”桑萸动容地仰眸看他,软声说,“我过些日子就要出国,潘教授说,我若能早些去巴黎美院报道,正好能赶上一场国际油画交流会。”
“是吗?那很好。”顾寅眠眼尾微微上扬,仿佛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决定。
“我可能没办法陪你过今年生日了。”
“没关系,还有明年,我们还有很多年,是不是?”
目目相触,好多未开口的话似乎都不必再说。
桑萸唇角抿开笑意,点了点头。
他们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年。
所以,所有的分开,都是为了更好的再见。
音乐声在这一刻停止,嘈杂的欢声笑语也全部消失。
舞池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桑萸不知为什么有点想哭:“这段时间,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
顾寅眠笑着嗯了声。
“也不是故意想气你。”
“我知道。”
“你等我,我很快就会长大的。”桑萸定定望着他含笑的琥珀色眼瞳,“会长大到有一天,你对我再没有任何小心翼翼,再不会……”
再不会为了同她在一起,而故意欺骗她。
……
第62章 
三月初, 桑萸办好留学手续, 在宿舍收拾行李。
室友们搭手帮忙整理, 眉眼俱是不舍。
陈露盈抱着纸盒说:“桑萸,你出国的事好匆促呀,我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林宜跟着叹息:“就是,怎么那么突然?”
桑萸不好意思地笑笑:“确实有些快, 我自己也有些懵,仿佛在做梦一样。”
韩月洁活跃气氛说:“好啦,我们应该替桑萸高兴,这可是学校推荐的唯一一个名额,桑萸,这几年你进步好快哦。”
桑萸微愣,嘴角晕开浅浅笑意。
早前她画风中规中矩, 仿佛困在固定框架里,不知何时, 她的思想,她的心境, 好似都有了变化,变得更宽阔,也变得更具有包容性。而这些,都体现在了她的画里。
下午几人同去教室上公开课, 这堂课主讲《肖像艺术》。
她们去得稍迟,只能坐后排。
讲师在台上讲得绘声绘色,以蒙娜丽莎和达芬奇自画像为例, 与大家探讨人物表情与特征。
所谓形神具备,首先源于观察上的捕捉,再施以创作者主观的表达。
PPT翻页,讲师侧眸望着例图道:“这是这届艺之美的优秀获奖作品《心头月》,我认为这幅画可以当做肖像画来看,当然,它也可以被认为是风景画。无论是人还是景,创作者都处理得可圈可点,两者融合得非常精彩。”
陈露盈惊喜地用胳膊肘撞桑萸:“你的画诶。”
讲师虽未单独介绍创作者,但在座学生都知道这是桑萸的获奖作品。
无数道目光倏地朝她投来。
眼周泛起薄薄一层红晕,桑萸不好同他们对视,便赧然地垂下眉。
下一瞬,公开教室竟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似望着桑萸,探讨疑惑着什么。
桑萸:……
怎么回事?
桑萸不安地抬手摸了摸脸颊。
难道是她脸上沾染了什么脏东西吗?
既羞窘又难堪,桑萸鼓起勇气抬头,去看那些指指点点的同学们。
可他们……好像并不是在看她?
意识到什么,桑萸猛地回眸。
却戛然撞上一双笑意点点的琥珀色凤眸。
是顾寅眠。
惊喜与诧异同时涌上心头,桑萸险些开口说话,问他是何时来的。
但这里是课堂。
桑萸含羞带怯地看顾寅眠两眼,转过身体坐好。
余光却似有若无地悄悄打量他。
《心头月》模糊了画中男人的脸,月光倾泻而下,树影与月色挡住他半面五官,是以顾寅眠虽曾出现在校讲座,但并没有人认出他就是画中人。
此时情况却有些不同。
顾寅眠身上穿的风衣轻薄,虽不是画中那件,却极其相似。
而且桑萸这幅画之所以成功,是借景将男人清隽孤高的气质刻画得淋漓尽致。
现在顾寅眠静静坐在这里,那双并不常见的琥珀色凤眸,那如清风霁月般的气质,便是最好的证据。
讲师在台上轻咳数声,让众人安静。
突然有桑萸同班学生疑问道:“桑萸,你画的是你家哥哥吗?”
桑萸:……
哥哥?他们好像是还不知道顾寅眠是她丈夫来着。
这下连讲师都好奇地将目光投来这边。
没了制止声,学生讨论得更加肆无忌惮。
顾寅眠的多重身份成了大家嘴里的谈资。
先是超级宠爱桑萸的大哥哥,又是默默扶持民间艺术的大佬,最后还成了桑萸油画里的主人公……
最关键的是,不止顾大佬的妹妹在西锦美院上学,老婆竟然也在这里吗?
场面变得无法收场,知情的三位室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陈露盈忍不住,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说:“你们想象力好差哦,叫哥哥就一定是亲哥哥吗?现在不很流行把男朋友把老公叫哥哥吗?”
桑萸:……
众人:……
昏昏乎乎上完课,桑萸同顾寅眠走出校园。
顾寅眠牵住她软白小手,是戏谑的语气:“今日我终于有了名分,你是不是该祝福我一下?”
桑萸被他逗笑:“其实我们班学生,还有上次画乡村见过你的学弟学妹,他们有向我打探过你妻子是谁的。”
顾寅眠哦了声:“你怎么答?”
桑萸轻咳:“我说顾寅眠妻子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
顾寅眠挑眉:“那已经被别人知道的顾寅眠的妻子,你现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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