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会计师行》第69章


如此瞬息不离的注目,裹着看向她心底的柔情。
冉冉点了点头。
季长青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那这最后的一束花,是送给你父亲的吧?”冉冉看着那一束白色的剑兰。
“恩。”
季长青往墓园更深处走去。冉冉安静地走在他身边。
一路地上掉落无数香樟树的果实,早已被踩的稀烂,黑色的汁液渗透进石砖。
“到了,就是这里。”
一块长方体纯黑花岗岩,左上方雕刻一株松树,松针清晰可见。中间是两个人的名字:
季若昭 束明仪
“可是,你母亲——”冉冉的脑中已经出现了夏天的时候在季长青的公寓见到的那个风姿卓然的形象。
“是啊,她身体还很好,但是这个——”季长青伸手指向墓碑,“我父亲去世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
冉冉又仔细地看着墓碑上的字。
他父亲的名字后面已经完整地刻上了生卒年份,而母亲的名字后面只有生年。
墓碑下的一块花岗岩石板上用汉白玉雕刻了一只花环,花环的下面也刻了两行字:
沧桑共度 荣辱相守
春华不争 昭若日月
昭若日月,昭若日月,昭若日月……
冉冉的下嘴唇不易察觉地抖动了一下。
“一个人可以给心爱的人很多东西:誓言、陪伴、心碎的浪漫,永恒的吻、欢喜,还有好运气……我父亲给了我母亲所有东西里最珍贵的——思念。即便他离开,母亲依然觉得他在看着自己,而她,也在之后的日子一直思念着父亲。”
冉冉想起那一夜在季长青的公寓,他说来的这段话。
到底是怎样浓稠的思念,让一个女人可以平静安然的度过丈夫离世后孤独又缓慢的岁月?
又是怎样执着的深情,让她怀着不能与之同去的遗恨独自一人面对寂寞又喧嚣的尘世?
季长青站在旁边感受到了冉冉的情绪。
他轻轻地把那一束剑兰放在墓碑前。
“爸——她是冉冉。”
***
第二天,季长青终于去见了薛景程。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
“怎么今天才来找我?”薛景程开始兴师问罪。
“前天先去看了冉冉。”季长青回答得仿佛天经地义。
“昨天呢?”
“昨天——去看晓娴了。”
“啊?”薛景程的两条眉毛发生了位移,“就你一个人去的?”
“冉冉和我一起。”季长青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
薛景程的眉毛各归各位,嘴角露出一个诡秘微笑:“约会去墓地——还是头一次听到。”
“我带她去看了我哥。”
薛景程敛起笑容,人也从椅子里直起身来,手指在鼻尖下扫来扫去,过意不去地抬眼看着季长青,略显尴尬。
“也见了我父亲。”
“恩。”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求婚还挑了个我不在的时候!”季长青对他的无意冒犯并没放心上。
“搞笑——”薛景程又恢复了他那副腔调,“又不是跟你求婚,干嘛要管你在不在啊?
薛景程想起自己在台上的那些胡言乱语,当年一起进公司的只剩下他一个时候的那种矫情的孤独,季长青也许不认为他会有这么高级的情感。
季长青被他怼的无言以对,笑了。
“礼物下次回来补给你。”
“必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成这样,冉冉也懂了。。。。。今天还在加班呢,明天不更,歇歇~~
莫催正式的告白,作者君在憋大招~~~~
☆、chapter64
季长青来了又走。
临走的前两天,他给冉冉打电话,问她能不能来送她。
冉冉说不能。
自从这一年的六月,从晓娴交信开始,冉冉清楚地意识到——告别是她的软肋,而且将伴随她在DEP的整个工作生涯。
要她在机场眼睁睁地看着季长青消失在安检队伍的尽头,就算已经知道他会回来,她也做不到。
更何况,圣诞节之后的冉冉一直在出项目,元旦三天也都在外地盘点,感觉是比去年还忙的忙季。
事情却做的更加有条不紊。
碰到态度不好的客户,冉冉也愿意更多地站在对方的角度去和他们沟通,让他们了解到,越是细致的审计的工作,并不是要给他们找麻烦,而是一起去完善工作中可能出现的漏洞。
其实只要是真诚的沟通,而不是互相的推诿和埋怨,最后都是会得到客户的体谅,尤其是在一般会计的层面。至于高管,她这个级别接触的还是不多。
春节假期的时候,爸妈难得来南京和她一起过年。他们一起回了爸爸老家几天,看了看姑姑一家。
秦姝走后,冉冉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租客,正好方便他们住一段时间。
冉冉觉得妈妈好像瘦了,妈妈对此到好像是很开心:“有钱难买老来瘦啊!”
其实她一直也不胖,只是到了年纪,腰身就没了,肚子上的肉至少相当两个游泳圈。
可惜他们并不能适应南京的冬天。
房间里没有暖气不说,湿寒湿寒的冷风好像能钻进骨头里。尤其是母亲大人,居然感冒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真的可以呆到学校开学再回东北。
“可不行啊——”她一边擤着鼻涕一边说着,“我还是跟你爸一起回去吧!而且你这加班出差的,留我一个人在这也没啥意思。”
“好吧——要是春天来啊,保证你呆着都不想走!”
南京的春天,是从二月底开始露出苗头的。
几次莫名其妙的升温之后,迎春、樱花、紫荆、二月兰竞相开放。
而冉冉,要等到三月份,才有时间,在一个周末的清晨,采摘南京早春的气息。
她一个人去了台城看樱花。
据说鸡鸣寺路上有一株早樱,只要它一开花,南京人恨不得全城出动,因此得来了“消息树”的美称。
那么多赏樱的地方,为什么这里每年都被游人挤爆?
没来之前,冉冉也有这样的疑问;来了之后,她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孙晚晚总是那般心心念念。
延绵的花树,颜色从纯白到淡粉,到粉红,有单瓣,有重瓣,一朵朵簇在一起,垂挂枝头,伸向空中。漫游的云朵也如一道道挥别的手,一阵风起,樱花纷落。
美实则美矣,只是物哀之感太盛,终究悲凉。
在冉冉心中,真正属于春天的,是玉兰。她一直都认为,如果玉兰没有开,那南京的春天就不算来。
虽说“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但任谁都没有玉兰满树时的惊心动魄。
这种树,是先开花后长叶子的。
它们总是在隆冬时节悄悄结出花苞,熬过了春寒料峭,在某一个清晨,毫无预兆地突然绽放在灰秃秃又干枯的枝头,洁白的花瓣硕大饱满,明明很高冷,却又很招摇地告诉你:春天真的来了。
是的,春天来了,又一个忙季结束了。
冉冉搬了新的住处。
原来新城的房子虽然干净宽敞,但是最近随着入住率的提高,和各种配套设施的完善,房价和租金都是一路看涨。
而且忙季一结束,呆在南京的时候也多了起来。总是一个人回到那个大的房子里面,还是空荡了些。
所以在房东坐地起价开口每月就要涨1500的时候,冉冉毅然决定搬回主城。
看了很多套合租的房子都不太满意,不是楼太旧,就是有情侣,或者房间格局太差。最后干脆咬咬牙,在靠近地铁站的附近租了一套单身公寓,先租了半年。如果到了四季度还总是要出差觉得实在不划算的话,就再换吧。
现在的精装修房装修风格都差不多,离不开黑白灰的现代简约。冉冉这套公寓的设计师,显然是更喜欢灰色,简直把各种灰发挥到了极致:银灰色橱柜,深灰色墙砖,浅灰色波纹地砖,米灰暗纹壁纸,大象灰布艺沙发……
这么暗抑又冷寂的颜色,冉冉居然觉得跟她现在的状态很搭。 
是啊,告别了忙季里一群人枕戈待旦的日子,她真正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煮东西,再一个人把它们吃掉。
偶尔也会买一些酒喝,微醺时分,会觉得房间里又响起了孙晚晚和秦姝的笑声。
其实,牙关咬紧,刻意忽视某种不强烈但是一直持续的情绪,这样的日子不是不能过;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想,为什么我们花了那么多时间长大,却只是为了分离?
***
又一个outing 来了。
这次真的就是在省内。苏州五星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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