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她的话,顾珩十分认同,点头道:“没错,你很小,还很胖,你发现抱的我腰会抱不稳之后,就滑到地上,抱我的腿。”
唐子茜惊愕非常。
顾珩继续:“你当时也不哭,就可怜兮兮地说想再玩一会儿。”顾珩的脑海里涌现了当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的妈妈非常喜欢唐子茜,就劝着让她再玩一会儿,唐子茜的妈妈便悄悄说等她放手了就抱她走。大人总是以为小孩不懂,其实唐子茜都听见了,知道了大人的计谋,于是,就一直不撒手。
几分钟之后,他们放弃,说唐子茜已经打瞌睡了,她抱着顾珩又玩不了,过一会儿就会睡着。
“然后呢?”唐子茜追问。
顾珩收起神思,说:“后来你抱着我的腿睡着了,然后你妈妈才终于可以把你抱回家。”
“真的?”唐子茜一脸狐疑,“你不会是骗我吧?”
顾珩:“知道我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么?”
唐子茜摇头。
“因为为了让你睡觉,我被你抱着不能动,后来腿麻了。”顾珩记得她被她妈妈抱起来的时候,他发麻的腿被碰到,那种感觉,此生难忘。他还记得那个时候是不高兴的,觉得这个小胖妹好难缠,还有就是,好重。
唐子茜虽然难以想象,但心里还是莫名地为腿麻的他感到抱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也不能说我奔放啊,小孩子嘛,为了达到目的就胡乱用计。”
顾珩再次表示认同,“你总是把计谋用在我身上。”
他刚才说的,她即使不愿意,但也勉强相信了,如果还有类似的事情,她不信。“我还做了什么,你说吧。”
顾珩已经喜欢上她纠结懊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于是继续说她的“丰功伟绩”。
“还有一次,在你家院子里,我和我妈妈要回家了,你要跟着去,你妈妈不许,我们走一步,你就哭一下,不走你就笑了。后来我们趁你不注意离开,走出去几米,被你发现了,然后你嚎啕大哭,哭得我妈妈很心疼,于是又回来哄你。你要我抱,我就抱了一下,结果,你不撒手了。”
“这个……还好吧。”也不属于奔放。
“我记得那天我抱了你十多分钟,你小时候,真的挺胖的。”
唐子茜:“……”这是说她很重的意思?
“我不记得了。”她拒绝承认,“而且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算是奔放啊。”
“咳!”顾珩轻咳一声,沉沉地“嗯”了一声。
这种有话不说的样子又勾起了唐子茜的求知欲。“是不是我还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问话的同时,她在做心理建设。
“那个时候你还小……”
“你快说。”唐子茜很执拗,见他不迟迟不说,不想给他搂着,伸手推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好了好了,我说。”顾珩不松手,将她搂得更紧了。“你抱着我不放,还说要跟我回家。你妈妈说天黑了,要睡觉了,明天再找我玩。你说要跟我睡。你妈妈说不行,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你说……”顾珩说到这儿忍不住笑了。
“我说了什么?”唐子茜心里生出了一丝绝望。
顾珩忍着笑,说:“你说‘为什么妈妈和爸爸一起睡’。”
唐子茜:“……”
顾珩清楚地记得当时大人们都笑了,笑够了就跟唐子茜解释。“然后你妈妈跟你解释是因为他们结婚了,是夫妻。你就说……”
“你……你不要说了。”唐子茜打断顾珩的话,接下里是什么内容,结合顾珩前面说的,她能猜到。
可是,顾珩现在很想说。“你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
“我不记得了,我不想知道。”她的脸已经火辣辣地了,推开顾珩的手,不让他搂。这还不算,她挪到他够不到的沙发的另一边,仿佛他很危险一般远离他。
她这样,当然是不对的,是会让男朋友不高兴的。
于是,顾珩毫不留情地告诉她事实。“你说,你要跟我结婚。”
虽然那时她很小,童言无忌,当时的大家也都当成是小孩子的天真可爱来笑笑,但是现在听起来就不一样了,何况他们现在还是刚刚恋爱的情侣。
唐子茜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为自己小时候的“奔放”感到羞耻。说想跟他结婚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为了跟他一起睡觉才想跟他结婚,就算以前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懂了啊。
“真可爱。”顾珩看她不想面对事实的样子,心变得很柔软很柔软。
“不要说我可爱。”一点都不可爱,好丢人,嘤嘤嘤。
顾珩笑出声,“不要害羞,那是小时候。”
唐子茜倏然放开双手,挺直腰板,凛然道:“对,没错,那是小时候,童言无忌,你不要放在心上。”
“已经放在心上了,所以千里迢迢回来找你负责。”
负责什么的,唐子茜不认账:“可能我还跟别人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不要当真,不然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找我负责怎么办?”
顾珩定定地看着唐子茜,眼中透出一股危险的光。“那就只好打一架,谁输谁出局。”
唐子茜:“……顾珩,你是影帝,要注重形象。打架这种事情,留在戏里吧。”想起那时他打计浩然的事,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老婆都没了,还要形象做什么。”
唐子茜:“……”老婆什么的,吓到她了。
“一点都不惊吓。”顾珩不忍心,“跟你开玩笑的。”
唐子茜觉得自己太认真了,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为了缓解奇怪的气氛,她转话题。“你说一点儿我小时候厉害的事迹,你专挑的丢人的事情说,我会不高兴的。”
唐子茜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总是没有进入“他的女朋友”的状态,还总是把他当成老板来看待,对他顺从尊敬。这是不对的,就像之前在餐馆里的那对情侣,那个女孩多给力啊,就算不讲理,男朋友最后也只有哄她开心这一条路。可是她和顾珩呢?顾珩才是那个把没理说得有理,而她都是顺从他,唯恐他不高兴的那一个。
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
树立威信,要从小时候开始。顾珩一直记得小时候的她,肯定是因为她可爱。
“厉害的事迹啊……”顾珩陷入回忆,只是皱起的眉头显示了这事的艰难。
唐子茜不满了。“干嘛想那么久,难道你都没记住我好的一面。”
“好的和厉害的,你想听哪个?”顾珩问。
“有区别么?”
顾珩十分坚定地点头。
唐子茜:“那就厉害的吧。”
顾珩笑了,他的笑让唐子茜有一点儿害怕,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这样的事情很多,先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情景说起吧。”
“嗯,你说。”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追你家的狗,在院子里跑得满头大汗。”
“我为什么要追狗。”
“因为它抢了你的烧鹅腿。你妈妈说你追着它跑了很久,是你长那么大跑得最久最多的一次。”
“不对啊,我妈妈那么疼我,肯定不会看见我追着狗狗跑那么久也不制止,而且,被狗狗咬过的烧鹅腿我也不能吃了。”唐子茜觉得自己分析的实在是太合理了,顾珩的话里满是漏洞,一定是骗她的。
顾珩抚了抚额头,不想讲却又不得不讲。“嗯,你知道的,你那时候很胖,你妈妈说,烧鹅腿被狗狗抢了也好,省的你吃太多,让你多跑一会也好,多出汗,当做减肥。”
多么残酷!
唐子茜竟然觉得这很贴近现实,她欲哭无泪。“这就是你认为的厉害?”
顾珩:“嗯,你很执着,对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来说,确实不容易。”
这是反讽吧?一定是的。
“说另一件事吧。”顾珩现在很想把她小时候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我不想听了。”唐子茜捂住耳朵,嘟着嘴不虞地道:“我现在不想听了。”
顾珩心情很好。“再说一件。”
“我不听!”唐子茜要发火了,“你说的没一件是好事,我不要听。”
“我这次说好的。”
“不信你。”
顾珩跟唐子茜商量:“我们打赌怎么样?如果你笑了,那就是我赢,如果你不笑,就是你赢,赢了可以向对方提出一个要求。”
唐子茜想也不想就拒绝:“不赌。”
顾珩很遗憾地叹气:“那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有把握。”
唐子茜觉得他肯定是在引诱自己,她坚定立场,坚决不动摇。“我们还是看电视吧。”她拿起遥控器换台,换到新闻频道,看国际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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