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疽》第12章


只要你听我的话。”
苏左看不出自己有拒绝的理由。
他望着乌临。
乌临眼神清亮,神色严肃。中分的发型,令她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
苏左心里有些浅浅的遗憾。
他一度,是有些喜欢她的。
然而他不过是一无所有的孤儿,所谓的喜欢,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当然可以被牺牲。
苏左没有犹豫太久,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话。”
他与她谈成交易。用他对她的服从,换取丰衣足食的新生活。
……
乌临牵着苏左的手,把他带进了乌家老宅的客厅。
女佣崔淑,早早地等候在客厅里,将他们迎进来。
她看着苏左,温和地笑着,俯下身来看他的脸:“苏左少爷,我是崔淑。”
苏左局促地看着她,目光有些冷,却没说话。
乌临拽着他的手,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只侧过头,道:“苏左,我不喜欢你的名字。我要给你换一个。”
他呆了一下,才垂下眼去。
“好。正好我也不喜欢。”
他早就想换掉这个姓氏,这个名字。
彻底与过去的生活告别。
崔淑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两个小小的人儿,却不好插口。
乌临想了想,很快便做出决定。
“以后。你就叫石零。石头的石。”
他问:“哪个零?”
她说:“零点的零。你要跟我一起,从零开始。”
苏左——不,现在应该改叫石零了。
石零笑了笑,笑容发自肺腑。
他道:“好。”
乌临转而对崔淑道:“崔阿姨,以后,你要叫他的名字,不要叫他少爷。”
崔淑愣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石零只是沉默。
乌临想了想,又侧过头,对石零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今天就是你以后的生日。”
他笑了笑。
她的神情,倨傲而冷漠。
可他不觉得惧怕或委屈。
她说得每一句,都符合他的心意。
他苦苦挣扎那么久,不过是想脱离过去的生活,做一个崭新的人。
而她,正在成全他。
乌临说完了这些,才抓着他的手,送到崔淑的面前:“他需要洗个澡,换新衣服。”
…………
十年。
他陪伴她十年。
他会在下雨的时候给她递上伞,会在她觉得冷的时候为她披上衣服,会在她觉得软弱的时候默默地陪伴她。
乌临有时候想,她固执地要留他在身边,其实有多方面的原因。
他有一双酷似石佑安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池水,引得人想要探测其中秘密。
他见过她最狼狈脆弱的模样,却没有嘲笑她,反而帮过她。
最重要的。
她觉得,他们很像。
尽管她高贵,他卑微。
但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都在痛苦挣扎,艰难求存。
他们都太早明白生命的残酷,比旁的人要早慧。
一样地清醒冷酷。
一样地骄傲自我。
…………
乌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不禁自嘲地苦笑。
是她后知后觉。
他们这样相似的人,可不正容易对同类动心。
潜伏在生活水面之下的情愫,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已无迹可寻。
这一颗天外飞来的子弹,不过是戳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她大概,早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刻,悄无声息地爱上他。
如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一路斗智斗勇斗上瘾的女一号,唉~~~
————
修文
☆、角力
第二天是周末。
乌临早上依然早早地起了床,下楼的时候,看见乌扬已坐在桌边喝茶,面前放着一个平板电脑。
做饭的崔淑显然已早早被乌扬遣走,客厅里只坐着他一个人。
隔得老远,乌临都能看见平板电脑打开的网页上的一张硕大彩照。
乌临弯起嘴角,在楼梯上便道:“爸爸,你居然一大早就开始欣赏我的近照,女儿我真是荣幸之至。”
乌扬闻声,抬起眼望向她,微笑着,顺口便用一句歌词调侃:“怪你过分美丽。”
他逗得乌临发出一阵笑。
她走到他身侧坐下,端起桌上的牛奶喝。
乌扬见她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便把平板电脑上的新闻标题念出声来:“首席名媛携神秘男友亮相,豪掷千金引众多才俊折腰。”
乌临口里含着牛奶,她苦忍着笑,把一口牛奶吞下去,才笑出声来:“他们还真是会写。”
乌扬故意望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却道:“怎么,我的宝贝女儿有了男朋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你却要把我瞒在鼓里吗?”
乌临笑着,道:“我昨天才认识他。”
她这一句大实话,令乌扬怔住。
乌临咬着三明治,道:“虽然我刚刚认识他,但是他给我带了很宝贵的见面礼。”
她摸出手机来,放出来一段录音。
录音她早已听过多遍,乌临更多的注意力,都用在观察乌扬的表情上。
乌扬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于是乌临笑起来:“看,爸爸,你也被这份见面礼惊到了吧?我想,这位林先生不管是何许人,大约充当我男伴的素质还是有的。”
乌扬本人,正是这段录音除了周允以外的第二位主角。
他听完录音,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临临,周允年纪轻,他也是一时糊涂。”
乌临瞧着他,忽而淡淡地笑了笑:“爸爸,你放心,有了这段录音,我可不敢再想心思把周允送到监狱去。毕竟连你都牵涉进去,知情不报,可是重罪。”
乌扬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乌临笑了笑,道:“我也相信他是一时糊涂。但这么糊涂的人,显然今后不适合在乌氏担任要职。就算萧敏阿姨再怎么对你吹枕边风,我相信你在这个问题上,跟我的看法应该还是一致的。对吧,爸爸?”
乌扬久经沙场,早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修养功夫,然而听了乌临的这一句,却变了脸色。
他脸色难看,盯着乌临,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乌扬的反应是乌临预料之中的事,乌临神情不变,只是淡淡地笑:“如果你指的是你和萧敏阿姨的事,三年前你们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乌扬怔在那里。
纵然他胸中有万千沟壑,此刻他依然只能哑口无言。
乌临见乌扬如此,也敛去脸上最后一丝微笑。
她神情肃冷,口吻却温和,道:“爸爸,你不必尴尬,更不必紧张。妈妈去世已有那么久,你身边的确需要新人。但周允今日为了争风吃醋,就能做出这么极端的事情来,如果他知道你跟萧敏阿姨的事,保不定还会做出更夸张的举动。”
乌扬望着她,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怪我吗,临临?”
乌临笑了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无条件地对我好的人。爸爸,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
乌扬闻言,终于也微笑起来,却轻声地道:“你说的对。我一方面是为了暂时稳定萧敏和周允的情绪,另一方面也的确是头痛不知要如何处理,才一直按兵不动。你在事情发生以后的表现非常完美,令公司将这件事情的影响成功扭转,公司的股价不跌反涨,也给我留下更多犹豫的时间。”
乌临笑了笑,对他的解释不予回应,只径自道:“爸爸,我今天跟你谈这件事,正是想对你提出一个请求。”
乌扬凝神望着她:“临临,你说。”
乌临毫不退缩地与乌扬对视,却慢慢地道:“我希望由我亲手来解决周允的事情。”
乌扬怔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什么,道:“你明知周允对你的企图,却仍公然推出林加。你是想用林加去对付周允吗?”
乌临微笑,并不否认,道:“林加说他想要一个我身边的位置,周允腾出来的位置也需要人补上。我既要解决周允的问题,又要考察林加的能力,一举如果能两得,我又何乐而不为。”
乌扬望着她,忍不住出言提醒:“但你既然昨天才认识这个叫林加的,想必并不清楚他的怎样的人。如果他太危险,也许会伤到周允,乃至波及到乌氏,当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而如果他不够强大,你昨天晚上陡然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压力之下,他也许就此被人算计摧毁,也是很有可能的。”
与乌扬谈条件,乌临不敢大意。
她认真思考着乌扬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任何事情都有风险。林加的见面礼,足以令我给他机会,却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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