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骨之疽》第56章


她问林加:“这是不是你上次说的新买的那根?”
林加望着她,笑了笑:“是的。”
乌临没再问什么,右手握着鞭柄,左手托着鞭身,稍微打量了一眼,便松开左手,扬起右手,朝着林加的身上挥下去。
鞭子打在身上,其实并不响。
但是痛。
非常痛。隔着衬衣落下来的鞭子,令林加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亦瞬间白了脸色。
但在房间惨白的灯光下,他脸色的变化,显得不太明显。
乌临挥出第一下后,重新调整了一下握鞭的位置,而后便不停歇地对着他甩下数鞭。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眼泪
林加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以后,第一声低低的惨呼,终于不受控制地溢出嘴角。
声音细碎,却被乌临听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的神色,林加同样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浑身都热辣辣地痛,头发完全汗湿,被倒吊束缚在身后的双臂已麻木得没有知觉。
林加黯然地想,他已经尽力在忍,却大概又扫了她的兴。
乌临并不知道林加心里所想,却很明白,如果不是难捱到一定程度,他一定不会叫出声来。
上次在地下室,她拿带扣的皮带抽他,他也没喊一声。
乌临并不太愉快,却到底停了手,走近他,蹲下身。
她没说话,伸出手按压着他的后颈。林加顺应着她的动作,顺从地俯下身去。
乌临动手把颈圈和手铐间的短链解开了。
林加顿时觉得放松了不少,抓住机遇大口呼吸。
乌临抓着他的手,把手铐也解开了。
林加侧过头看她。乌临的脸色淡淡的,眼底透着薄凉。
他即刻垂下眼,避开她的目光。
“对不起。”他说。
除了这一句,似乎他已经没有其他话好说。
乌临淡淡地笑了笑:“林加,你明知道‘对不起’这种话在我这里没有一点作用,为什么还反复地讲?”
她口吻清冷,并不甚严厉,却令林加的心沉了下去。
乌临站起身,往门的方向走。林加回过神,也想起身去追,奈何跪得太久,膝盖都是麻的,完全没法动弹。
他眼睁睁看着乌临走近门边,手握上门把手。
“小姐。”
他叫住她。乌临侧回头,望着他,没说话。
林加黔驴技穷,只能出口挽留:“别走,好吗?”
乌临有些惊讶。
林加不该是这么笨拙的人。
她想了想,才淡淡道:“你还是别逞强了,真把你打死了,我也麻烦得很。”
她似笑非笑,口吻带着淡淡讥嘲。
林加忍着难堪,望着她,居然也笑了笑:“情趣道具而已,怎么会死人。”
她轻描淡写地答:“刚刚被情趣道具弄得鬼哭狼嚎的并不是我。”
她说他“鬼哭狼嚎”。
林加发了呆,半晌,才又笑了笑:“偶尔叫几声,通常来说都能助兴。”
他口气轻慢,带着淡淡的戏谑。
乌临怔住。
她从未从林加口里听过如此挑衅的话。
她的吃惊多过愤怒,过了半天,才回过了神。
乌临望着他笑起来:“你这么热情,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她的声音,冰凉彻骨。
她的手离开门把手,转身朝着林加走回来。林加跪坐在地上,仰起头来看她。
乌临身上都是戾气,他本该觉得紧张。
但林加却只是望着她,微笑。
他的笑,彻底激怒了乌临。她站在那里,蹲下身,两手拽住他的衣领,而后用力地将他的衬衣从前胸撕开。
两三枚线头崩断的纽扣,落在地上,发出轻微声响。
林加屏息凝神,由着她动作粗暴地剥去他的衬衣,卷成一团扔到一边。
衬衣脱掉后,他的上身袒。露出来,也将刚刚鞭打留下的道道印痕,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
他肤色偏白,伤痕难免更加明显。
她此刻才发现,因为她刚刚下手时太过随意,辫梢甚至于在他的脸颊下方留下了痕迹。
乌临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脸颊上的红痕,道:“你明天大约没法出门了。”
林加也笑:“我不需要出门,反正有你养着我。”
乌临不太喜欢他这种戏谑的口气。
她盯着他身上的红痕,只迟疑了半秒,便站起身,去找了一段棕色的绳索来,把林加的手束紧在身前。
而后,她拿来一个黑色镂空的小球,递到林加口边。
林加勾起唇角,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张了口,默默地将小球含在口里。她把小球连着的皮带在他脑后扣紧,而后拍了拍他的肩。
“站起来。”
膝盖酸软麻木,他用被绑在一起的手撑着地面,试了两次,才站起身。
她拉着绳头,把他带到金属架子下头,把多余的绳索抛上架子上端的滑轮,而后拉着绳子,慢慢将他吊起来。
直到他只能用脚趾尖勉强碰到地面,她才停了手,把绳子另一端系在地面的铁环上。
林加尽量想维持身体的平衡,但当她的鞭子狠厉地甩在他背心的时候,他的脚尖再也碰不到地面了。
他凌空摇晃了一下。
没了衬衣的保护,鞭子与皮肤亲密接触,带来更加刺激的痛感。
但林加死命地咬着口里的小球,没有发出声音。
刚才乌临打他的时候,鞭子不过是随意挥舞,但现在,他被高高吊起的姿势,方便她把鞭子落在任何她想打的地方。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一味地狠抽他的背心,直到他的背心落满伤痕,乃至于隐约有些细密的血珠,浮现在皮肤之上。
林加始终没有再出声,只是呼吸趋于沉重。被小球钳制的口腔失去自主能力,渐渐有晶莹液体,从嘴角和小球的镂空处滑落出来。
可是他出声,她不敢下狠手。他不出声,她又觉得受到藐视。而打了不知道多少下后,林加的背心显然已不适合再打下去。
乌临无处下手,停了一会儿,走到他的侧面,尝试着把鞭子抽向他腋下柔软的皮肤。
鞭稍吻上林加皮肤的瞬间,她听见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呼声。
终于出声了。
乌临笑了笑,扔掉了鞭子。
林加见她丢了鞭子,便用脚尖勉强抵着地面,勉强稳定住身体。
她走到他面前去,微微仰起头,端详他的脸。
林加的头发全部被汗水浸透,温顺地贴在脸侧。惨白的灯光,将他额上细密的汗珠照的纤毫毕现。
汗水和口水,有一些直接滴落在地上,有一些则沿着他略有些尖的下巴,一路滑到脖颈的喉结上,而后又流到胸口。
他的样子实在狼狈,乌临一下没忍住,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她看着他的时候,林加亦在看着她。
他已有些恍惚,却仍将那一刻她眼底的鄙夷,看得清楚分明。
林加只觉得一瞬间,心痛到麻木。
前一刻还虚弱但温柔的眸光,下一刻,已完全暗淡下去。
万念俱灰。
林加选择闭上了眼。
乌临看着林加神色的变化,心知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她不该对着他露出鄙视神情。
他以受虐为乐,她却以虐人为乐。都是变态,她并无立场嘲笑他。
可是此情此景,乌临又绝不可能低下头向林加道歉。
她想了一会儿,最终只是道:“我放你下来。”
林加犹自闭着眼,没有说话。
她把绑在铁环上的绳子解开,小心地抓着绳头,让绳索沿着滑轮慢慢滚动。
她看着林加站定了身体,才完全松开手,走过来。
林加已睁开了眼,瞧了她一眼,就立刻避开。
没等她说什么,他就又跪下身去。
乌临绕到他身后,替他解开脑后的皮带扣,然后把小球从他口里抽走。
他过了一会儿才能合上嘴。她在这个空当,已经替他解开绳索。
林加只是垂着眼,盯着地面。
乌临有些不忍,耐着性子,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外伤药?”
林加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一个字:“有。”
乌临道:“你能自己洗澡吗?”
像是被打傻了一样,林加的反应似乎变得迟钝许多。
乌临话说完了,他隔了很久,才又用一个字来回答:“能。”
乌临道:“那你先去洗澡。出来我给你上点药。”
林加这时候,才抬起眼了看了看她。
他的眼底,看不出任何表情:“没必要。”
乌临看不惯他一副死人般的赌气模样,皱起眉来:“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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