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低头》第90章


人群里有人喊道:“不能那么轻易给他!一个红包,给个提醒。”
林舒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红包,手指在身边指了半圈:“在这边。”
却隐约看得厉言勋嘴角勾了下,找都没找就递出第二个红包:“找不到,再提示。”
之后,这场找鞋活动,就进入了死循环。
“再提示。”
“再提示。”
……
直到林舒已经指无可指,微咬着下唇瞪他。
根本不是为了给她红包,分明是故意要看她主动把包递出去!
她正不知道该如何提示,厉言勋就指着她背后:“我猜在包里。”
既然猜中,她没办法,也只能乖乖把鞋从包里拿出来,递过去。
她以为他现在动不动便西装革履,应该很正经了,没想到还是那么讨人嫌。
“你赢了。”林舒没好气瞥了他一眼。
酒店宴席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花藤之下。灯光一路追着车茹,映得她身后的裙摆泛着淡淡的光。
圆桌间,林舒挽着白青的手臂,枕在她肩头。静静听主持人说,两人恋爱长跑十年,终于修成正果。看他们三年半异地铺了一桌面的车票机票,还有两人一起出去旅行,在全国数十个城市留下的合影。她也不觉染红了眼,吸吸鼻子,跟着鼓掌。
人群中有人喊了句:“丢手捧花了啊,单身的都来!”
林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青推着站起身。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她要坐回去,却被白青撤了凳子,硬生生瞪得走过去,站在人群外。
“3,2,1……”
手捧花飞到半空,面前挤着的人居然不约而同朝两边散开,林舒惊讶地看着手捧花毫无阻拦,直接跌进她怀里。在花掉下前,她慌忙伸手接住,一脸懵地被主持人拉到车茹旁边问话。
“告诉现场的单身男士们,你现在有男朋友吗?”
林舒尴尬地勾起嘴角,摇摇头。
主持人干咳两声:“想找个什么样的?”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连鼓掌带起哄地看向角落坐着的厉言勋,她也不觉看去。还未等她收回目光,他竟也抬眸看过来。
目光相交间,她忙敛回,看想主持人,脸颊微微发烫:“就合眼缘吧。”
等主持人终于肯放了她,她低垂着头走下台,窜回位置,整个人都像是刚被炉火烤过。某一刻,她目光无意间落在手中的粉玫瑰中,不觉出了神。
曾经在脑海里预热过无数次的画面,每一次,台上穿西装的都是……
她漫不经意般抬眸看去,却发觉那位置,已经空了。
“舒,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当年也是不得已,也是为你好。”
林舒身子一僵,怔怔看向她。
后者摊开手,眼睛却也泛着红:“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那天被大车夫妇拖走才知道。”
她眉心不觉蹙紧:“你是说……”
厉言勋脚上的伤疤,又浮现在眼前。
“对。”白青指指脚下,勾起嘴角,“你不用怀疑,今天我们所有人,都是故意的。”
白青勾住林舒的肩膀,目光落得很远,重重叹口气:“姐们儿都也看出来了,你呢,还是放不下他。就是被伤怕了,那点倔强的自尊心,也不甘就这么回头。”
“什么鬼?”林舒轻笑出声,瞥向别处,却禁不住吸吸鼻子,“说得好像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可是你想啊,如果这一辈子,你无法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就可能到年龄随便找个人凑活过日子,一天吵八百遍,到后来他在你身边呼吸都是错的。是不是你那些放下放不下的,也都能放下了?别的我都不说了。”白青指着在敬酒的车茹和黎子越,“我就问你,你能看的了,他娶别人还给你发请柬吗?”
林舒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默然垂下眸。
她很清楚心里的答案,可是……就算她能放下,他们就能全然忘了彼此曾经说尽最伤人的话,和好如初吗?怕只怕,和好未成,徒增尴尬。
“我去下洗手间。”她站起身,直接绕过白青。
白青翻个白眼,目光追随着她:“一跟你说正经事,就他妈去洗手间,下次能不能换个理由噻?”
林舒一路低头走过,走到洗手间门口,却碰到个人。看得出两人都想躲开,却总是她往左走,他便往左。她向右,他又往右。如是几番,谁都没能走开。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她抬头就看得厉言勋也在低头看她。
下一刻,她便低下头,从他身侧绕过。感觉到他要走远,她脑海里满满都是白青方才说的话。
她咬着下唇犹豫许久,还是叫住他。
“你脚上的伤怎么回事?”
厉言勋身子一僵,在她身后站定。
“我只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你组织好语言。”林舒努力压着情绪,目光飘忽难定也掩盖不了眼底通红,声音还是禁不住颤抖,“要是让我听出漏洞,你就死定了。”
三更:
阳光炙热洒落,拉扯着凉亭的飞檐,落在青草间。不远处,从宴席厅传出的喧闹,依然清晰。最近处落入耳边的,却是树叶轻轻摩擦的声响。
“你说吧,我听着。”林舒的目光落在山石间,池塘边,语气淡然。
“你想听什么?”厉言勋在她对面坐下,却是双目紧盯着她。
林舒抿了下唇,暗自叹口气:“就从你突然玩失踪开始说。”
厉言勋目光一顿,旋即垂下。
10年9月,省运动会前一天。
他给她发过信息,她没回。他刚要打电话过去,就有同队的人敲门进来,说刘海洋叫他们去他房里,有事商量。刘海洋最讨厌他们在集合时,看手机。当时,黎子越又在洗漱,他就没带手机先出了门。
结果,他走到楼梯转角,眼前经过一个黑影,他头昏昏沉沉还没看清,就被人用力撞了下肩头。后背抵上墙壁的同时……
“我感觉到滚烫的热水从我腿上泼下来。”厉言勋的目光透露出冷意,脸颊两侧的咬肌也不觉绷紧。
林舒狠狠怔住,搭在膝盖上的手也抠紧指腹,犹豫许久还是蹙眉问出口:“很疼吧?”
厉言勋怔了下,点点头。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要浸冷水。但是,他距离房间很远,黎子越也迟迟没出门。说来也奇怪,其他人的房间都在6楼而且挨着,只有他和黎子越的房间被安排到7楼的走廊尽头。
等他扶着墙勉强撑着跳回房间,再浸冷水,就已经太迟了。
“医生说伤到了脚筋,就算恢复得好,也必然大不如前。我试过,就是你在操场看到我的那天。”厉言勋抬眸看去,目光却没有任何波澜,“我感觉自己像个残疾人,没有右脚,所以接的假肢。”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废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重返赛场。最可笑的是,当晚刘海洋赶到医院,他们才知道,根本就没有叫他们集合这件事。他,居然被人玩了,还输得一败涂地。
林舒盯着他,眼底不觉已然通红:“然,然后呢?”
“那段时间,我情绪非常不好,比我回到学校后甚得多。我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厉言勋深吸口气,眼底微微泛红,语气却变得很轻,“配不上你。”
“难道你不知道,从我答应你开始,我就没在乎过这些吗?”林舒眨了眨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你就因为这个要推开我?”
厉言勋摇摇头,抬眸盯上她,苦笑出声:“以我当时的情况,如果我们还继续在一起,你一定会被我拖累。与其,让你跟我一起难过,甚至拖累得你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到时候再由你父母出面拆散我们。倒不如,由我出手,让你早点脱离。我宁可你恨我,打心里就觉得我是个人渣。”
“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被拖累啊!”林舒歪头看他,声音颤抖,“说不定我不仅不会被拖累,反而能拉你一把呢?”
他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但凡有一丝可能,我也不愿你去冒这个险。我很清楚,功亏一篑的感觉。”
“那你就不怕,这辈子我都不会回头了?你就不会后悔吗?”林舒擦去眼前模糊,蹙眉紧紧盯着他。
“我当时就没想你能回头。我想,或许你找个和你一样优秀的人,会过得更好。”
林舒苦笑着摇摇头。
分开后,她总是在人前装作满不在意。却多少次,窝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遇到的人也好,介绍过来的也罢,她总是有意无意拿他们去和他比,也总会败下阵来。
是,她没在等他,可想找个和他极为相似,能容忍她所有情绪和脾气的人,和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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