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滴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地上,重重地砸在尘土之中,连同灰尘一起扬起。
“程锦……”吴邪想要抬手拍拍她的头,好好地安慰她。
“吴邪……黎簇忘记我了……”程锦一下伸出手搂住吴邪的腰,倒在他的怀里,开始放声大哭,像是要倾诉所有受过的委屈一样。“我什么都没有了……”
吴邪有些发愣,随后他回过神来,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还有我,我在这里,别怕。”
王盟赶紧移开视线,望着天花板上被炸开的大洞发呆。
张承略静静地看着他们,一时间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的想法,他想了想,走到一旁坐在石块上,如果不是他不会抽烟而且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抽一根烟。
吴邪轻轻地拍着程锦的后背,直到她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而进入睡眠状态,扶着她躺在地上,把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吴邪才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承略。
“你和程锦认识?”
张承略笑了笑,道:“吴老板,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点以男主人自居的味道了。”
吴邪看着他,没有说话。
“算了,不捉弄你了,好久不见,吴叔叔。”
吴邪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微微一愣,试探着问道:“你是张家的那个……”
“张承略。”张承略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虽然咱们是很久以前认识的,但也不至于这么没印象吧。”
吴邪微微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和以前似乎不大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有些事情看开一点就好了,我可不像你一样认死理。”张承略靠着身后的石头,姿势格外惬意。
“张会长应该不会轻易让你出来。”
“当然,不过只要我想,我随时都能出来。”张承略看着他怀疑的神色,道:“看来你也不是所有姓张的都信啊,不过也对,如果不是因为合作,我们应该是对立面才对。”他的目光投向睡着的程锦,道:“我这次来古潼京是取佛爷的一些东西,还有就是送这个丫头下来。”
吴邪没有任何犹豫,道:“既然你的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你可以走了。”
“怎么,害怕我把丫头拐跑?”张承略半开玩笑道:“丫头可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你,我拦都拦不住。”说到最后,他也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现在人我也送到了,走了。”
吴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拾起程锦落在地上的刀,道:“慢走不送。”
☆、还在顺京发过家'八'
程锦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是两天之后了,她只觉得自己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什么动作对于她都是多余的。
她好几天没有睡过觉,又在古潼京里转了一天,抱着吴邪把这辈子最大的委屈哭了个一干二净,已经彻底脱力,除了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也没有力气做别的动作了。
好在吴邪很快就注意到她了,走过来将她扶了起来,道:“怎么样,你睡了很久,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程锦抬头看向她,因为睡了两天,眼睛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干涩,眼中还带着些许眼泪,看着格外令人心疼,她开口,声音软软糯糯的:“吴邪,我饿了。”
吴邪看她这副样子,心里也有点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他走的时候留下了吃的,里面有方便面,虽然不健康,不过你也只能先将就着吃了。”
程锦对于张承略的离开倒是没有惊讶,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伸手拉住吴邪放在她头上的手,用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问道:“你就在这里?”
吴邪轻轻点头。“嗯。”
“好,我等你。”她乖乖地看向他。
吴邪抽出手,走回冒着热气煮面的锅边,从里面夹起一筷子面放进碗里,又盛了点热汤进去。
王盟趁机拉住吴邪,指了指程锦,小声问道:“老板,程小姐怎么了?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以前都喊打喊杀的,现在这样也太……奇怪了吧……她该不会是喜欢老板吧?”
“你看她现在像不像个小孩子?”
王盟用力地点点头。
“那就对了。”
王盟眨眨眼,道:“啊?老板,你想做程小姐爸爸?啊不对,程小姐想做你女儿啊?”
吴邪没搭理他,径自走回程锦身边,把碗递给她,道:“吃吧。”
程锦的一句话就能说明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
——黎簇忘记她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只是她在崩溃之下的无奈选择,又或者说程锦想要说服自己找到一个新的支撑,支撑自己一路走下去的目标和信念。
可吴邪知道,没有什么人是可以永远依靠的,一个人真正能够永远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程锦。”吴邪看着她小口吃着面的样子,出声道。
“嗯。”程锦放下碗筷看向吴邪。
“……算了。”吴邪对上她的眼神,忽然有些颓败。
即使他觉得程锦来找他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新的支撑,他也没办法在对上那双清澈眼眸的时候说出拒绝的话语。
吴邪重新开口问道:“程锦,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不出吴邪的意料,程锦道:“来找你。”
吴邪有些头疼,他绝对没有要做程锦的新哥哥的意思。
“怎么了?”程锦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程锦,你应该回去,别再参与这些事情了,这对你没好处。你要相信我,我会尽力保护好黎簇的,我会尽力让他少受一点磨难。”
程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主动问道:“黎簇来了吗?”
吴邪摇摇头,道:“应该还有几天。”
“我不想见他。”程锦道:“接下来我会一直跟着你。”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程锦,黎簇迟早会想起你的,你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他怎么可能忘了你,你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情就赌气。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很危险,你不应该跟着我,之前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无论是我还是黎簇,都不应该是你生命的全部,你应该为自己活着,活得比所有人都好。”
程锦静静地看着他,终于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为了我自己来的。”
吴邪道:“说谎。”
“我之所以来,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黎簇,也有一部分是因为你,或者是我。”程锦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好奇。”
吴邪有些哭笑不得。“好奇也算原因?”他对上程锦的视线,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因为好奇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接着道:“你有什么好奇的?”
“好奇你的计划,也好奇你。”程锦一脸正经地说道:“我们是不一样的个体,我想了解你,不可以吗?”
吴邪无奈地扶着额头,道:“这样吧,我们的储备不够我们支撑太久,你现在这样也没办法一个人走出去……”他看到程锦的表情,接着道:“我知道你现在也不会走,所以等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你跟着。之后你就立刻回家,好好上学。”
程锦已经明白这是目前吴邪的底线,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没必要继续说下去。于是程锦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道:“那,晚安。”说完,她倒是很利落地躺了回去,压住嘴角的笑意,合上了眼。她显然是困倦极了,躺在那里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吴邪拿她没办法,只能给她披好了衣服,掖好衣角,看着她柔软发间的红绳发呆。
“吴邪……”黑瞎子刚喊了一句,就看到王盟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他向吴邪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怎么多了一个?”
吴邪回过神,走到王盟身边,看向黑瞎子道:“怎么了?”
“没什么,刚刚出去看了一圈,还撞上张承略那小子了。”
吴邪冷声道:“他送程锦来的。”
黑瞎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生气嘛,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找你也不容易,你不好好招待一下对得起人家吗?”
王盟接着说道:“程小姐打定主意要跟着我老板呢!”
吴邪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个月工资没了。”
黑瞎子见王盟跨下了脸,笑着安慰道:“没事,将来小姑娘要是做了你的老板娘,讨好她说不定还能给你涨工资呢。我可是听张承略说了,为了给你结尾款,她可是连点了两盏天灯,还是张承略知道再点下去就冲撞了佛爷,停了下来,佛爷和新月饭店的事情知道吧?搞不好吴小佛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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