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第19章


哭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就是无端的委屈,胸口憋闷,好像这些日子一来,压抑了很久的负面情绪终于控制不住,排山倒海似的要把人摧垮。
这种压顶一样的抑郁没有分毫动静,纯粹是一个人的喜怒哀乐。
整个过程连司机都没有惊动,等到了大学城附近,又把头发扎好,捂着眼睛控制了一下情绪,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扫码付钱走人。
等下车站定,喻棠终于摘了耳机,深深吐出一口气,很快地点开工作群,又问有没有需要带回去的东西,自己马上就到。
最后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吃的到了办公室,人没进门,迎面撞上一位熟识的女老师。
“喻老师终于来啦,今天难得看你偷个懒。”
对方很善意地调侃,喻棠就笑着回了声是,没忍住熬夜看了会儿电视剧,就起晚了些。
她平时从不摆老板架子,和大家都相处的很是融洽,开玩笑都是平常事,加上平时也和这位来往较多,聊天方式也比较接近朋友。
两边轻轻松松地寒暄了几句,临到最后,对方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忽然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
“对了,上次说的薛泽齐的巡演,我男朋友加班没时间,这儿正好多了一张票,喻老师不嫌弃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就当听听校友现在的水准如何?”
第20章 第二十笔
“我和同事约了这周末去音乐会。”
喻棠最后还是按照早先说的,和薄越去了一趟医院看手腕处的旧疾。
她是在车上说的周末安排,薄越作风一如既往,在电话里先斩后奏,直接到工作室门口接的人,这回连变卦婉拒的机会都没给。
距离上次去医院已经过去有几天的时间。恰巧红灯,薄越微微侧身听副驾驶座上的人说话,淡淡地嗯了一声,又体贴地问需不需要接送。
喻棠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到时候可能还要去商场逛逛,女生聚会,你在多不自然啊。”
面前的人笑意盈盈,眉眼弯弯,薄越也浅笑,道说的也是。
两个人都没主动提起那天喻一容的事情。
喻棠不知道旁边的人是什么想法,站在她的角度,则只是纯粹地不想提起一些烦心事情。
昨天又去了于晴医生那里一趟,对方敏锐地察觉道了她的心绪变化,非常严肃地叮嘱不要过度焦虑。
今天去的医院也不是喻一容所在的那家。
那天未婚夫妻没有打照面,喻棠也当这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状态下挺自然的回避方式,结果反而从薄越那里得知,去的是全国知名的骨科专家那里,之前出国交流了一年,这才一回来就托关系要到了面诊资格。
也不知是托词还是真话。
喻棠是缓了一下,慢慢接话:“又麻烦你了。”
薄越微皱了下眉,没有立刻回答。
车子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才听见他说:“不麻烦。”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谨慎生份。”
后面又接了一句,语气说不上责备,但难得不再温和。
喻棠听着,又很从容地答:“……嗯,听你的,谢谢。”完全换汤不换药。
她好像整个人比从前又变得沉默且安静了点儿。
车祸后无论怎么养,又带她看了多少医生,喻棠始终瘦得好像只有一把骨头。不像最初见面的时候,脸颊还有些微的婴儿肥,弱化了精致五官带来的攻击性,笑得时候会微微可见梨涡,显出一两分少女的可爱。
薄越面上并不显露什么,只是等车快要到医院大门的时候,非常自然地开口。
“糖糖,婚礼你想在国外还是国内办?”
正好喻棠的手机来了消息,她还没按开屏幕,被这句话惊的一愣,用力地捏住了手机机身,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动作有些僵硬。
薄越今天一改往日的作风,没有穿西装,衬衣外面套着一件卡其色风衣,利落又潇洒,上了驾驶座,脱下来由她拿着。一路上喻棠便也拿的小心谨慎,分毫未皱,这时候她哽住了一样没有立刻答复,薄越也很淡然地继续说话,无形之中化解了尴尬。
“上次和爸聊过,差不多也定下来一年多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上门拜访一下伯父和爷爷,正式聊聊这方面的事。”
他是那种很妥当的语气,好像还想给副驾驶座上的人留一点缓冲时间,开口完后就不再多说,有条不紊地倒车。
喻棠僵了几秒,到底也缓了过来,说:“都好。”
很平常的回应。薄越停完车,两个人去往医院大楼的路上,喻棠又忽然开口:“薄越。”
用的是极少称呼的名字。
薄越并不惊讶,笑着嗯了一声,侧身替她理了一下耳畔的碎发。
喻棠在这样的动作中直视过去,整个人冷静又淡定,“……你觉得,我们真的会结婚吗?”
前段时间她想了各种改变自己困境的可能性,到最后竟然是直到前几天才有了最直接的办法。
喻一容那一闹,不是没有给她闹出机会,只是看她自己的选择。
一路过去,不时有人向他们俩投来善意的注视。
看起来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薄越微微地侧身,替她挡掉好几床被推着的患者,细心得像是天生知道要怎么照顾妻子。
喻棠心里微微波动,但因为发泄过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过于难受的情绪,问的坦白。
薄越注视着她,就好像做过千万次了似的,果断直接。
“会的。”
走廊转角无人的地方,他拉着她停了下来,眼神沉沉,看不清装着什么。
薄越道,“无论谁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
可能是错觉,最后一句话说的时候,他并没有望着喻棠,甚至是有些漠然,透着几分从未主动在未婚妻面前显露的冷酷,再望过来双目对视的时候,又是满分的温和,浅笑着让她放心。
放心?
太难了。
喻棠这次没有直接回答,她隐隐觉得失望,所以干脆垂了眼避开,像沉默的木偶。
专家的诊断结果还是一样。
说她手腕是长年累月劳损造成的职业病,平时如果想缓解,只能通过理疗和按摩,但如果再严重了,变成持续不断的疼痛的话,为了避免肌肉萎缩就只能动手术。
“手术需要多长时间,会对职业工作有影响吗?”
薄越就在她的旁边,很理性地提出了两个最主要的问题,面对医生的诧异很从容地解释:“抱歉,我太太是钢琴老师,所以……”
喻棠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一年多下来,从最初的惊讶到淡定,再不适应也该习惯了。
只是她没有弄懂的是,这样大胆的称呼,实在是很不符合薄越一贯做事稳妥的风格,但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敏感,索性也就放在一边装作不知。
“啊,放心,不是大问题,”专家看起来年纪五十上下,很善意地笑着,“是小手术,不用担心,恢复的好是没有任何影响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显然也知道薄越的身份不一般,偏偏一点也没有不自然的地方,更像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辈。
“如果薄夫人之后还有问题,可以继续联系我。”
临走之前了,还细心地叮嘱了几句。
喻棠跟着薄越道了谢,两人又一前一后,相安无事地出了医院,上了车。
她这次什么也没说,按照上次的操作,又放了一首钢琴曲。
薄越也像是心情颇好,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模仿在琴键上的敲击,难得可见身上流露出了一点轻松。
这种情绪在寻常人身上也很常见,一般是在解决了长久的担忧困扰才会出现,只是与薄越实在有点不太相配。
但喻棠猜不出原因,干脆就只能沉默着。
最后还是她没话找话:“你也学过?”
薄越笑道:“一点点,高中的时候自学过,不能在你这里班门弄斧。”
是很温和松快的语调。
喻棠便又想起了一点儿什么,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笑了。
喻一容说过他心上的白月光弹过的曲子,再往下推测一下,就是薄越喜欢过的女孩子也会钢琴。什么东西会让这个人去自学,除去主观意愿以外,或许说不准就是少年情怀相关的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早哭过一场,什么情绪都没了,她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这样的薄越还有点儿人味儿,也禁不住被影响了似的,浅浅笑了笑。
到最后又想,如果这个人关于婚约的计划出了纰漏意外,不知道会不会也流露出像普通人的惊讶情绪。
周末她是带着这份轻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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