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桌上故意无视他的话就算了,还一个劲的往李深跟前凑; 当他是死了是不是。
陈慢一被丢进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门被锁死; 拧都拧不开; 车子里的灯被他顺手打开,挡风玻璃上倒映着两个人的脸; 她抱着双手,以防御的姿态坐正身子; “我是在学你啊。”
蒋京明霎时哑口无言,他看得出她刻意的冷淡,心口如同被细细的针扎着,虽说只有轻微的疼痛感; 但又让他忽视不了。
“我从来没有不理你。”他的解释很没有信服力。
陈慢一扭过头; 不想回话。
蒋京明抬手把车里的灯关了; 然后发动了车子朝家的方向开去,一路疾驰,如疾风的速度让陈慢一吃惊; 她紧紧握着手柄,抓住不放,拐弯的时候好几次她都没敢睁开眼,提心吊胆的; 真怕自己就死在这辆车上。
刹车被踩下,车子最终完好无损的停在了停车场。
打开车门陈慢一踉跄着身子找到了个垃圾桶,她扶着墙弯腰吐了够,苦水都快要吐出来,弓着的背脊被人在轻轻抚摸着,掌心的温度穿过薄衫传到她身上。
矿泉水瓶递到她面前,她喘着气,手哆哆嗦嗦的去接,紧接着她听到一声叹息,蒋京明抬起她的脸,手指轻掰开她的唇,把瓶口对准她的小嘴,喂了些水进去。
“好点没有?”他问。
口中难闻的味道随着水被吐了出来,陈慢一苍白的脸色渐渐回了些许红光,她摸着胸口,哑声道:“好一点了。”
她还想问他是不是疯了,把车开的这么快。
蒋京明逆着光,唇边似笑非笑,微翘的弧度不知道是在嘲笑她还是嘲笑他自己,他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这才刚开始啊。”
陈慢一抵着身后的柱子,脱口问道:“什么刚开始?”
她的头顶才刚到他的下巴,仰视着他才能看见他脸上情绪的波动,眉眼仍旧那般精致,那般风华无双,只是黑眸仿若是雾霭沉沉的天空,阴沉不见天光,他慢条斯理道:“你骂的对,关于我的事我总是不愿意跟你说,那从现在开始,我就一点一点慢慢告诉你。”
陈慢一忽然有点怕他这个样子,很陌生。
蒋京明轻慢的笑声划破寂静的空气,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随后指着不远处那辆黑色跑车,说道:“这是成年后我爸送我的第一辆车,高三暑假我就开着他在盘山公路和李深飙车了,时速200公里。”
陈慢一想起来她曾经在报纸上见过的,他飙车出车祸的新闻,他那次还进了医院。
她喃喃问:“你说的是李深骗你去飙车的。”
蒋京明一根手指头在她脑门上戳了戳,亲昵的很,“傻子,我骗你的啊。”
“你骗我?”
“对。”他不觉的羞愧。
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指尖动了动,还是忍住了没在她面前抽烟,他说:“我十六岁就会飙车了,极速能带来极度的快感,而我也很喜欢那种令人窒息的快感。”
陈慢一口渴的厉害,夺过他手里的水瓶,仰头灌了一大口进去,她没算错的话,他十六岁那年也不过还是个高中生。
她的脸颊冷冰冰的,手也冷冰冰的,在夏日燥热的夜晚里格格不入。
蒋京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反应,震惊到害怕,他揽住她的肩,“上去说吧,慢慢说给你听。”陈慢一忽然想跑,脚下的步子迈开的无比艰难。
岁月漫长,好多事情其实她记不太清楚,高中的时光距离她很遥远了,很多无关痛痒的事情她都记不住,唯独关于他的记忆清晰的恍如昨日发生,一幕一幕记在脑海里,怎么都忘不掉。
上了楼,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她都还在处于神游的状态,思绪怎么都拉扯不回来。
蒋京明去卧室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轻飘飘的放在茶几上,从身后抱住她,呼吸弥散在她的脖子上,“是你问,还是我继续说。”
“你跟我说说高中的事吧。”
她很想听。
暗恋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见不得光,也得不到任何回报。
抓心挠腮都没用。
蒋京明顿了半秒,“好。”
故事里的人是他们两个,如今他又成了说故事的人。
娓娓道来,说长不长。
“我不是个好学生,不过高中的老师都还很喜欢我。”他像是想到好笑的事情,“我和别人打架老师还会帮我兜着,不让我爸妈知道,可是我那时反而想让爸妈知道。”
“你…。。打架?”她迟疑的问。
“对,带头打架带头翻墙逃课去外校挑衅,和地痞流氓抢地盘,我那时干了不少坏事。”
他口中的自己和陈慢一记忆里的他有很大的偏差,她打断他的话,“不对,你明明是三好学生,我们班主任还老夸你,说你成绩好还让老师省心。”
她转过身,面对他,双手缠在他精壮的腰上,仰脸用直白的目光看他,“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通通都告诉我。”
如果不是喜欢你,在乎你,谁愿意费尽心思想要去了解你。
我想要知道你的过去,那个我参与了却无法接近的过去,我更想要的是你的未来,能和我手牵手一起走下去的未来。
碧波荡漾的眸勾着他的视线,这张脸从第一眼看上他就无法自拔。
蒋京明替她拨了拨额前的发,一本正经的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不是大四那年开始的,从高三我看见你的那天,就喜欢上了。”
“赵却清的事还有那些绯闻是我处理的不好,以后不会有了。”
陈慢一心跳都停了一秒,那瞬间的情感无法用语言的表达,冲击力太大,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他亲口说出感觉总是不一样的。
喜悦没有冲昏她的头脑,她的目光逐渐的冷下去,她问:“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为什么不表白?”
她当年是有写过情书的,只是被程凉望给撕碎了,她都曾为之努力过,怎么他连那么点勇气都没有呢?
蒋京明良久未言,“我生了很严重的病,不敢跟你表白。”
“好了之后为什么不跟我说?”
“一直没好。”
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蒋京明力道惊人,抱着她的手勒的她胸口疼,“你不问,我就接着说了。”
涌上喉间的话不吐不快。
深藏不露的爱意,还有些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都没了掩藏的必要。
“我高中跟踪过你,无事可做的时候就蹲在校门口,小心翼翼的尾随你,和你上了同一所大学之后,能看见你的机会反而变少。”
不同学院不同专业,很少有交集。
“你大学里其实不是没人追,只是那些人都被我暗中给收拾恐吓了一顿,我心思阴暗,我没得到你,也不甘心让其他人捷足先登。”
陈慢一听得瑟瑟发抖,和冷漠禁欲的他相差了千万里。
“不要抖,我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了你再害怕也不迟。”
“……”
蒋京明对她笑了一下,紧张的气氛缓了缓,“你对别的男生笑,和他们说上话,我都能吃好久的醋。”
“我小肚鸡肠,摊上你的事就更是分毫不让。”
“我不仅不完美,还不够好,我小气嫉妒心重心思也重,我还喜欢算计人,我不光明磊落不善良不正直,过去的好多年里我都活在阴暗的角落,所以我把本性藏的死死的,不肯让你知道。”
他的话颠覆了她的认知,她白净的手指头慢慢爬上他的五官,“每个人都有缺点,我只是想知道你每天过的开不开心,开心的原因不开心的原因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
“猜来猜去很累啊,蒋京明,你在怕什么?”
蒋京明很轻松的就把那三个字说出了口,“我得过抑郁,到现在也没好全,动不动就会难过,悲秋伤春,我怕你受不了。”
说来说去,都逃不过一个怕字。
陈慢一捧住他的头,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吻,眼眶红红的,“我不会。”
蒋京明失神,勉强笑笑,“你现在就算是怕也来不及了。”
“陈慢一,我把我的心剖开给你看,就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你别想逃开。”
我可以任你拿捏,前提是你要陪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陈慢一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坑里了,“你好玻璃心啊。”
“恩,所以你要哄我。”
“那你也得宠着我。”
“好。”他收住笑,手指色/情的流连在她的腰迹,正色道:“我想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陈慢一:想做什么???(⊙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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