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在民国》第92章


一楼客厅里,池大少池二少西装比挺的站在楼梯口,看到余从濂把自己妹子抱下来,池大少率先走过去,背对池槿秋蹲下,低声道:“三儿,来,大哥送你。”
池槿秋嗯了一声,余从濂把她放下来,趴到大哥的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并不宽厚的肩背,泪意点点的哽咽道:“大哥,谢谢你。”
池大少不做声,背着她,用那新接的义肢,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一拐一拐地走出池家大门后,这才对说:“你放心,哥一定会在二月前,把全家搬迁至香港,到时候就挨着余家,给你留个大大的房间,你想什么回家,随时都可以回来。”
这是池槿秋担心不久后的二月份伊始,重庆大轰炸会一直持续好几年,她怕大哥他们会被炸死,好说歹说了好几天。现在是一家之主的大哥,一直没表态,没想到今天给了她这么个大惊喜。
她破涕为笑:“大哥,你要说话算话啊!我在香港等你们!你们要是不来,我估计死在那里都没人收尸。”
“尽瞎说。”池大少本来还有点嫁妹妹的伤悲离别,一听她这话,没好气的把她塞进车里,“从战场上死回来的人,若被小小病疾击倒,哥觉得你还是早点死得好。”
要不要这么毒舌!池槿秋欲哭无泪,关键大哥这样也就算了,二哥还在旁边丧心病狂的笑,“三儿,你这辈子算完了!后半生就一直做个黄脸婆,围着你那个男人和孩子团团转,哪都去不了!”
池槿秋嘴角抽了抽,冷不丁道:“放心吧二哥,不久的将来你也哪都跑不了,我听说姨娘已经下了大杀器,准备让两个小嫂子为你开枝散叶呢。”
二哥一个趔趄,吓得周围人都哎哟了一声,他低着头,恶狠狠的道:“你放心,二哥自有对策!谁也甭想阻止你哥我的自由飞翔!”
对此,池槿秋只表达了两个字:呵呵。
另一边,余从濂拜别了岳父岳母就出来站在车边候着,等池槿秋被塞进车里了,两个舅子说完话,在司仪的,“送新娘,游街喽!”的声音中,坐进车里,让车队开始行进。
车子一路围着江边缓缓的开动着,沿途还有很多路人在围观。跟在车队后面的迎亲队,则一路发放喜糖,引来无数人的祝福语,还有小孩子拿着喜糖穿插在龟速行进的车队中,嚷嚷着要掀开盖头,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儿。
池槿秋被盖头遮得闷气,让余从濂揭开盖头,在他惊艳的目光中,故意扮鬼脸吓唬那些小孩儿,在他们笑哈哈的声音中,把目光转移到了外面的街景。
这时候的重庆建筑,大多都是青砖木质的老建筑较多,三四层的楼房层层叠叠,四处修建但不妨碍彼此的采光通行,看起来古老又美丽。
然而就是这样古朴的建筑,却在即将到来的大轰炸里,夷为平地,只剩下少数完整的古建筑屹立不倒。光想想,池槿秋就觉得一阵心痛。
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余从濂默不作声的握了握她的手,目光中的担忧一览无遗。
池槿秋扯了扯嘴角,对他笑了笑,觉得自己未免太过伤春秋了,历史就是历史,那些将要发生的事,无论如何阻止,它始终还是会发生。她只能活在当下,替那些为她死去的人,亲眼看见抗战的最后胜利。
想通了这一点,她心里好受了不少,整个人靠在余从濂身上,恶作剧似的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余先生,余生请多指教噢,尤其今晚,手下留情……”
“……”余从濂无言的看她一眼,别过脸,神情郑重,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像没听见她刚才的话。
细眼之下,他的耳朵已经渐渐红了起来,池槿秋嘴角微勾,似乎已经感觉到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全文终。
第077章 番外百年后
2019年; 4月的某一天; 山西大同刚淅沥沥的下了一场小雨; 路面湿滑不已。
大同前往鹞子涧旅游景点外的汽车站前; 一群年轻人围着一个摔倒在地的白发老太太指指点点:
“多大年纪了,怎么还穿高跟鞋出门,也不看看什么天儿!”
“肯定是碰瓷,我可不敢扶!”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你们都别动她,小心扶她更严重!”
池槿秋躺在地上; 只觉得自己分外倒霉,她只不过想着到了鹞子涧那偏远的旅游地; 肯定没人卖鲜花; 就想出来买两束,谁知道路面太滑; 她又一把老骨头了; 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也没人敢扶!
听到那群围着她的年轻人,一面拍照拍视频; 一面叽叽喳喳的说她碰瓷的话儿; 她心里郁闷的要死。
现在的年轻人太没同情心了!遇着个摔倒的老头子老太太就以为是碰瓷,谁都不敢扶。虽说这类为老不尊的老人确实挺多,但这样坐视不管的风气一旦成为常态,这个新社会还有什么可救!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碰瓷大军一员,池老骨头倔脾气一上来; 自己费半天的力气,颤巍巍地从地上坐起身,又伸出自己老皱鸡皮,不受控制地手,抖着指向那群年轻人,胸闷气短的张开自己牙齿几乎掉光,只剩零星几颗牙齿,一说话就漏风的声音喷他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太太我就爱穿高跟鞋咋啦?谁规定老太太下雨天不能穿高跟鞋来着?什么碰瓷?你们睁大眼睛瞧瞧,老太太我这一身穿着打扮,像是缺钱用吗?你们胆小怕事怕被我讹,我理解,毕竟我也年轻过!但是,你们那几个拍视频的,哎,说得就是你们几个!知不知道什么叫肖像权?老太太我是抗战女军人!我随我先生在39年参加了八路军打小鬼子的!我有国家颁发的奖章和补助!你们要敢乱发去网上,小心我告得你们全家破产,名誉丧失……”
而在人群外的车站门口,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儿,正一脸焦急的左顾右盼,当听见一个苍老又悲愤到尖利的老婆婆声音怒吼:“什么叫为老不尊,红wei兵余孽?那些操着嘴皮子干坏事的人,能跟老婆子我真枪实弹的上战场相提并论?!你们见过真枪吗?杀过人吗?知道把人脑袋砍下来,刀砍到骨头上发出的令人牙齿倒酸的硌咯声吗?知道鲜血喷在脸上,那种热乎乎的,又黏黏糊糊的恶心感觉吗?知道被敌人一刀刺中肚子,看着自己白花花的肠子流出来,又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奶奶,你别再说了!你摔哪了?疼不疼?!”年轻女孩儿一顿,紧接着在那群年轻人脸色大变,一副恶心想吐的神情中,把还坐在地上的池槿秋扶了起来,先确定她只是摔倒没大碍后,又掏出手里,滴滴的拨了一串号码,对着手机说:“爷爷!我找到奶奶啦!对,她又跑到山西大同了!看样子又要去鹞子涧旅游景点祭拜二麻子老爷爷他们。她刚才摔了一跤,没事,她说没事儿,这会儿正骂年轻人骂得欢呢,我一会儿就带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啊?让奶奶接电话,好的,好的,爷爷稍等!”
“喏,奶奶,爷爷的电话。”年轻女孩儿把电话递给池槿秋,漂亮的脸蛋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叫您一到四月,不顾自个儿的身体状况差就到处乱跑,爷爷这会儿很生气,说要亲自来逮捕你!”
“啊?”池槿秋全然没了刚才倚老卖老的凶悍老婆婆的气势,接过孙女儿的电话,小心的喊了对面一声:“老头子?”
“哼!”对面已经变成鹤发鸡皮老头子的余从濂重重哼了一声,在他身后待命的一众步入中老年年纪的两儿一女加浑身一抖,再加若干孙子孙女、重孙儿女都心肝乱颤,以为他们没看住奶奶,让她独自一人溜了,老爷子又要发飙了。
殊不知,他一开口就变成了绕指柔,“老婆子呀,你自己跑了一个星期,有没有按时吃饭?想不想吃我做的麻婆豆腐、鱼香茄子、红烧狮子头,还有可乐鸡翅?想啊?那我过来给你做好不好……没有地方做?那没问题,我叫老大老二开房车过去做。太麻烦?他们敢嫌麻烦!连你都看不住!要他们何用!”
身后的两个儿子齐齐应声不麻烦,然后麻溜的准备从香港前往山西大同的一切事宜。
开玩笑,从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明白,父母是真爱,他们是意外。
他们的母亲是父亲的心头肉,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一辈子没争吵过,也一辈子没红脸过,无论母亲怎么折腾闹腾,父亲总是无条件的包容赞成,无条件的由她当家做主,甜甜蜜蜜的过了一辈子。
直到最近两年母亲身体状况堪忧,且有老年痴呆的迹象,总是会自己跑出去,到她年轻时打过战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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