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声显赫的世家,那一家孩子的及笄礼就要越发的隆重。如果能请到更为位高权重的人来为其正名及笄的话,那个孩子就是大家觉得未来会辉煌一生的人。
时月节过后,靖安王府就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慕沁安的及笄礼。
慕沁安作为及笄礼的主角,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悠悠哉的在教人下棋。
“无心,下棋就像是行军布阵一样,你要全部都考虑清楚。”慕沁安雅然一笑:“否则,你就是这样。”
一黑子砰然落下,四周白子瞬间消了一片。
无心惊讶的看着慕沁安,他一直在从云隐寺被慕沁安救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呆在王府。那时候被那个野蛮小姐弄的伤早已经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师父从寺里传来消息,让他好好陪陪靖安公主。
看着慕沁安如同天降神兵一样,将已经是快要进入地狱的黑子又拉回了人间。无心觉得他似乎如无论如何都在靖安的掌控之中,明明他要将她逼入绝境了,却只是一个落子,就将绝境逆转。怎么看,都像是……
被猫玩弄在手掌中的老鼠……
无心无奈的点点头,眸子里闪现着求知的光芒:“公主,难道无心的棋被公主洞悉了吗?”为何每一次,都是如此成竹在胸的样子。明明他已经是……
慕沁安微微侧头看着无心,虽然还是孩童的模样,却是能看到这孩子长大以后是如何的引人心魄,只可惜,这孩子不是俗家弟子。
“行路,若是你一路向前,身后有豺狼虎豹怎么办?”慕沁安语气很温柔,但是无心却觉得她的话里有话。
无心愣了愣,有些迷茫的看着慕沁安,却发现慕沁安嘴角的笑意满满,只是不知为何无心突然觉得心中有些苦涩。
“阿弥陀佛。”
无心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心中却在默默的为慕沁安祈祷。师父曾经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师父用在了靖安公主的身上。
“无心。”慕沁安起身,踏出一步,已经离开了凉亭,声音远远的传来:“明日,明空大师会前来。我会吩咐人让你和大师一起。”
无心一怔,心头涌上一阵欣喜:“阿弥陀佛。多谢公主。”
慕沁安已经翩然远去,那影子就好像是飘在天边的云。不甚明亮,但是却不可忽视。就好像是暗沉的月,却不能缺少。
无心忽然觉得,这个人是他只能仰望的存在。
“她身子不适就不用她来了。”慕老王爷看着皇宫内送来的帖子,眸子深沉的意味让一旁的宋衍觉得心惊胆战,老王爷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毛骨悚然。那种上位者的强压让他觉得喘不过气了。
“王爷,明日……”
慕老王爷冷冷的笑了笑,“明日只需要准备两个席位就好。”
老王爷顺手把帖子递给了宋衍,宋衍接过帖子,眉头同样是深深的皱了起来,他现在能够理解为何老王爷看到帖子的时候眉头深深的皱起了。
帖子是皇后派人送来的帖子,上面说是身子不适。居然用这样的借口推了公主的及笄!皇后一脉,好像似乎是没有怎么参与到皇位的争夺当中,因为皇后并无一子,但是家族势力却是不可小觑。
“去把大小姐叫来。”慕老王爷转过身,走到了书桌前,又提笔写字。
宋衍点头称是。在老王爷这里,就算是成了公主,他也是称呼的大小姐。在老王爷眼中,那个公主的封号根本就不值一提。
宋衍刚刚退出慕老王爷的书房,一抬眼就看到那个迤逦的影子款款而来,一如他所见的高贵冷艳。不过是百米的距离,宋衍便能觉察她的目光像利剑一样,无所遁形。
快步迎了上去,微微含胸,“大小姐,老主子找您。”
慕沁安点头:“知道了。宋总管辛苦了。”
“宋衍应当。”宋衍点头,定在原地目送着慕沁安走向书房,这才缓缓缓缓离开。
“扣扣。”
慕沁安没有让连翘去叩门,而是自己去门口敲响了门。
“进来。”
慕老王爷的声音传出来,依旧是健朗无比。
慕沁安这才是推了门,缓缓走了进去。刚刚推门,就看到老王爷端坐在书桌之前,慕沁安缓缓走过去,脚步很轻,但是老王爷却还是十分迅捷的反应过来。
“来了?”
“是,祖父。”
慕沁安站在慕老王爷的身后,没有多说话,却在慕老王爷的指示下,看到了书桌上皇宫送来的帖子,上面的大字一个不落的都看进了慕沁安的眼里。
半响过后,慕老王爷才说话,声音里暗含了一份慕沁安捉摸不透的情绪,“看到了。知道皇帝的用意了吗?”
慕沁安微微沉默,她当然知道皇帝是什么用意。这一举动无非就是在借皇后的手告诉自己,不要恃宠而骄。
祖孙两同时沉默,皇帝此举肯定是在警告慕家。慕家原本就是大周时代的贵族,更堪者,这大周在几百年前恐怕就可能姓慕了。皇帝厉狂虽然是喜欢她,但是却还是很忌惮慕家的势力,老王爷的权利已经是统统上交,但是慕沁安却要嫁给镇江王作为镇江王妃。
慕沁安嘴角勾起一抹讽意,如果可以,皇帝绝对不希望她和御诸墨成亲。无奈,这是先帝的旨意,这是一道密旨,知道的人为数不多,恐怕就连御诸墨也不知道,这桩婚事根本就不由得她和他来做主。
慕家原本就是德高望重的世家,百年来,同大周皇室,简直就是蔓藤与树的关系。如今,皇帝想要扯了这蔓藤,却不想又有人给了另一棵树,皇帝心中到底是不安,还是想出了一些方法来警告她,不要恃宠而骄。
她是慕家唯一的嫡女,也是皇帝亲封的公主,虽然手持金印,但是身为六宫之主的皇后却连这个公主的及笄礼都不来参加,这又是何意?
皇后,母仪天下的代表。慕沁安及笄如此重要的场合,如果不是皇帝默许了,她就是半身残废,也必须带病出席。
但是,皇帝同时又不想做得太过分,皇后没有来,他却是自己亲自来了,还请来了太后坐镇。
这不就是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枣么?
“沁安明白。”慕沁安点点头,电光火石间闪过的种种,她不得不提高警惕,她的及笄礼不知道是多少人都看着的。一旦出漏,那整个靖安王府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而她和御诸墨的婚事,恐怕那时候也无法正常履行。
慕老王爷叹息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若你离了王府,便不用记挂了。”
慕沁安心下一惊,什么叫做不用记挂了?
慕老王爷好像是能够看到慕沁安心中所想一样,自顾自的说起来:“慕家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如今你和御小子的婚事不知道多少人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王府不能护你一生,你父亲他恐怕也不若当初。你母妃去世之后,他自欺欺人到如今尚未醒来。王府往后我会交给你哥哥管理,西敏精力大多都在经商上,王府不得已,就要自请褪去爵位。”
“可是,祖父,这不是好办法。”慕沁安很是疑惑,难道祖父不知道,若是王府落寞了,那么慕氏一族恐怕就……
慕老王爷摇了摇头,“不。先祖同慕家有过约定,若是慕家自请褪爵,无论何罪,无论何事,皇帝不得追究。”
慕沁安却是隐隐觉得不安,这是那么多年以前的约定。如今,皇帝的态度,肯定也知道这样的约定。可是,从今天的举动来说,却一定都不像是会放过王府的决定。
“不!”
慕沁安极力否定慕老王爷的说法:“先祖与皇室的约定,沁安已经不相信。安有一句话要告知祖父。”
慕老王爷的眼神浑浊了一下,瞬间清明,“说。”
“龙有逆鳞,触之必杀!”
一字一句,慕沁安说得十分清楚。她不是软柿子,不能因为父亲的缘故,就把靖安王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就这样陨落。哪怕,这只是个未知的猜测,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王府是沁安的居所,沁安的家。若是家都已经遭人胁迫至此,沁安哪怕是没有能力也要与之一拼!”慕沁安说的斩钉截铁:“哪怕是鱼死网破,在所不惜!”
慕老王爷愣了愣,却是沉默不语。
慕沁安猜不透此刻慕老王爷的想法,只是也在沉默。
看着孙女的神情,慕老王爷突然以后靖安王府的兴衰荣盛恐怕就在这个孙女身上了。沉静内敛,锋芒隐藏得极好,却是如此的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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