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春天不再遥远》第24章


爸爸妈妈又为了抚养费的问题在她面前吵得天翻地覆,石楠坐在座位上回忆起那一幕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他悄悄递过来的纸巾里,包着一块她最爱吃的巧克力。
因为被同学撞见她陪外婆捡瓶子得了“拾破烂的”这个外号,他也笑嘻嘻地跟着叫了一回,石楠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满脸。
整整一个星期,再也不正眼看他,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他每天小心翼翼塞进她桌兜里的巧克力,被她狠狠地摔到地上。他捡起包装纸里已经粉身碎骨的巧克力,一言不发地装进口袋里。
可是,第二天早晨来到学校里,石楠却惊讶地发现,一块崭新完整的巧克力又不屈不挠地躺在自己桌兜里。
再扔,再捡,再塞,直到她冲他大吼再也不要妄想拿巧克力贿赂自己,他却只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对不起”。
那个因为学习成绩差老抄她作业所以一直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同桌,那个从来不敢跟她吵架却仍然会惹她生气然后一直说对不起的同桌,那个天天带包子糖果巧克力等形形色/色好吃的给她的同桌,是除了孙媛以外,她最好的朋友。
只是,毕业以后,成绩优异的她进了最好的高中,而他却连一家最普通的高中都没考上。
最后一次见面,是到学校取毕业证的时候。石楠永远忘不了,听到自己考上重点高中的消息时,他眼里深切的羡慕。
当她问到他的情况时,他白白胖胖小包子一样的脸立即哭得皱成了一团。
她被男孩的眼泪吓得不知所措,看他摘下眼镜不停地擦眼泪时,只苍白地劝他去复读,鼓励他继续努力,还假惺惺地说自己相信他明年一定能考上高中。
忘了怎么告别的,只知道从此她在高中为功课忙得一塌糊涂,再也没见过他。
高三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遇到在别班上高中的初中同学王栋才,才听说他没再上学,在他家早餐店里卖包子了。
那是她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
而毕业以后,他也从来没有寻找过她联系过她,那些情谊,于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淡化,直到她已许久都不再想起——否则,如果早一点收到他的表白,也许,还真没陈启航和安雅丽什么事了。
只是,时隔多年,即使当初曾有过些什么朦胧的情愫,也早已在时间的倾轧中风化湮没了。
何况,事到如今,难道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还不够混乱吗?
石楠再转过身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平静。
她不动声色地从刘代辉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像当年一样狠狠白了他一眼,语气相当不善地问:“刘袋鼠,你今天是打算在我跟前耍酒疯耍到底了?”
21、真相
不知怎么,气氛就有点僵了。
但刘代辉很快就笑嘻嘻地开口;说:“我没有耍酒疯。”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头;又顿了顿;才接着说,“只不过;两次同学聚会你都没参加,今天好不容易才见着你;我不就是想和老同桌叙叙旧么?”
石楠看着他那个一到尴尬时候就会出现的习惯性动作;只觉得思绪仿佛又被一下子带回了当年。
九年同桌的记忆里;看着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一点一点变成个白白胖胖的少年;由最初甚至都不敢和她说话的羞怯,到最后成为她最好的异性朋友。
而现在,在看到她略有不悦的神情之后,他立即聪明地转了话题,可见当年那个单纯而羞怯的男孩,早已在生活的历练中变得精明圆滑。
只是,那个无比熟悉的习惯性小动作,到底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听到他这样说话,石楠心底暗暗舒了口气,眼神和声音便不由自主柔和了下来:“可我觉得,你今天好像有点喝多了,这个状态不适合叙旧,还是改天吧?”
“改天吗?”刘代辉微一停顿,又笑着说,“改天是个好主意。只不过,改天我可能又不那么容易见着你了。”
“瞧你说的。”石楠笑着回道,“都在一个城市里,离得又不远,见个面还不是很容易的事?要不,是你贵人事忙,怕抽不出空?”
刘代辉终于举起双手弃械投降:“好了好了,你又挖苦我。咱俩那么多年同桌,我还不清楚你的口才了?你也别借口改天了,现在过来跟我们这帮老同学一起坐坐,这总行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石楠自然没法再拒绝,何况他身后还站着那一帮初中同学。
大厅里婚宴的桌子早已全部撤干净,而且服务员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所以孙媛就叫大家都去刚才那个包间里。
一帮同学吃喝都已尽兴,所以都不肯上桌子,只三五成堆地歇在沙发上,叫孙媛夫妇和伴郎伴娘赶快吃饭,完了回家休息,不用管他们。
那四个人又饿又累,特别是孙媛夫妇想着等会儿还要应付闹洞房的,也就不多推辞,快快吃过饭之后,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孙媛倒还有心跟大家坐坐,但同学们却都笑着说今天新老公最大,催她赶快跟何志刚回家。
孙媛略略客气两句,到底还是跟着何志刚走了。
石楠自然不能跟他们一起走了。
她跟郑伟王栋才赵丽琴他们挨个打招呼寒暄之后,到底还是被刘代辉拉到包厢一隅,跟他坐在了一起。
时隔十年,大家虽然都已走入社会,但在老同学面前,一个个却又仿佛回到了青葱少年的时代,都特别乐得看点彼此间的小暧昧。
所以,没人凑到两人跟前来做电灯泡,各自散成堆聊得热火朝天。但是,满含八卦意味的眼神却不时地会飘一个过来,同时附带一脸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
石楠无奈,且无语。
真坐到一起的时候,刘代辉似乎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放得开了。
所以,两个人聊的倒都是些很平常的问题,不外乎毕业十年后彼此的境况罢了。
说到外婆去世的事情,石楠的眼泪不由自主就又流了下来。
刘代辉缓缓地递过来一张纸巾,突然低低地说:“对不起,今天没有准备巧克力。”
石楠接纸巾的手不由一顿。
原来,当年的情形,他也一直记得。
刘代辉看她一言不发地低头擦眼泪,终于叹了口气说:“石楠,上学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咱俩差距好大——我一直,都在仰视你!”
仰视?
石楠擦眼泪的手再次顿了一下,错愕地抬眸看他。
只见他一脸苦笑,缓缓地说:“早知道会有今天,我一定不会给那个人任何机会!”
居然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一句话,石楠再次愕然,一下子记起孙媛说今天的刘代辉变得张狂多了。
不知怎么,就又想起当年那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从小到大,老是穿着各种各样前面带个通兜口袋的棉质体恤,看起来很乖很胆小的样子。那个“袋鼠”的外号,正是由那些通兜口袋的体恤而来。
眼前西装革履的男人,白白胖胖的包子形状虽然没有太大变化,但因为长大了的缘故,看起来似乎比当年稍微清瘦了一些,也因此仿佛多了些棱角。
甚至当年那更显出他腼腆憨态的大黑框眼镜,也已经因为换成了轻巧的金丝镶边,倒叫人觉得多了几分世故的深沉。
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似乎正在渐渐远去。
石楠怔怔地看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但刘代辉接着就又略带些迟疑地轻声问道:“他——对你好吗?”
石楠有些尴尬,微一沉吟之后才回答他:“还好吧。”
刘代辉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似的,迟疑了片刻,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终于还是开口又问了一句:“上次,就我们同学聚会那天——你为什么要把手机给他?”
石楠一下子记起陈启航因为接了电话,所以赶去狠揍了他一顿的事。
不由她也有些尴尬,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他解释:“嗯,其实,我那天重感冒发烧,他来我家看我。电话不是我给他的,事实上,那天我睡着了,他接电话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后来听孙媛说了,才知道的。不过——对不起!”
不知为什么,就看到刘代辉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才点点头,又摸了摸鼻头,说:“没关系的。这么说来,其实完全不关你的事,都是他自己的问题,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
石楠低着头说:“虽然不是有意的,不过,到底还是因我而起,跟你道歉也是应该的。”
刘代辉摇了摇头,又摸了一下鼻头,说:“我那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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