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旖旎》第123章


贺寒声看他一眼,转身,单手托着星熠,拉开车门,将星熠稳稳地放在了副驾驶,安顿好他:“别动啊,叔叔过去一趟。”
“嗯!”
贺寒声又关上车门,转身,径直朝沈京墨走过去。
上次在医院门前,没好好跟他打一声招呼。可以后难免在工作中打交道,还是需要去打个招呼的。
于是贺寒声过去,站定在沈京墨面前,淡淡地微笑:
“沈总。”
沈京墨绷了下唇,才从星熠消失在车门后的身影移眸回来,看着贺寒声,眉心不动声色地轻拢一下。
还是轻轻点头:“嗯。”
“你别误会,”贺寒声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星熠总喜欢这么叫我,但我不是他爸爸。”
“我知道。”
沈京墨微微颔首,眸色冷冷的。
贺寒声有几分讶异。
他以为沈京墨尚不知这个孩子是谁的,而料想陈旖旎的性格,绝不会直接对沈京墨摊牌。
贺寒声还没想好再说两句什么,沈京墨就转身,肩膀擦过他的肩,从他身前走开了。
素闻沈京墨一向儒雅有礼,斯文和善,如今告别的话却都吝惜讲一句。贺寒声有点尴尬。
贺寒声看着他背影,忽然叫住了他:“沈总。”
沈京墨脚步顿住。
身处雪色中,背影虽宽阔,却也透着几分落寞与萧索。
似乎是整理过一番情绪,小几秒后,他肩膀才跟着脚尖旋过一半,一手落在西装裤口袋,回身看着贺寒声。
男人眉眼矜冷,透着些许倦意。
下颌线紧绷,薄唇抿成一条线,表情也有点儿不悦。
贺寒声轻轻笑,真诚地说:“谢谢你上次送星熠去医院。”
“……”
沈京墨动了动唇,似乎没想到贺寒声要说这个,迟疑着点了点头。
最后他见贺寒声好像没别的要说的了,冷淡地瞥对方一眼,再次转身,就走了。
贺寒声见他走远,上了那辆黑色宾利,破开雪幕,扬长而去。
他也回到自己的车上。
星熠坐在副驾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直瞧着坐上来的贺寒声,晃了晃腿,脆生生地喊:“贺叔叔。”
“现在知道叫叔叔了?”贺寒声眯了眯眼,温柔地笑起来,用手指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尖,“你妈说的没错,你真是个人来疯。”
星熠咯咯笑,“我想让叔叔当我爸爸!”
贺寒声笑着,手下已经打起了火。
车身震颤,烘开了空调飘散入车内的热气,却久久没动。
星熠脑袋凑过去,疑惑地打量着贺寒声手中的方向盘和车钥匙:“咦,怎么不动?”
贺寒声微微前倾,伏在方向盘,回头看着星熠。
温柔眉眼间,多了考量与探究:“星熠。”
但星熠看不懂他神情的变化,只愣愣地应:“嗯?”
贺寒声顿了顿,问:“星熠为什么要贺叔叔当你爸爸?”
“——喔,”星熠摇头晃脑,认真道,“因为,叔叔对我和我妈妈很好,叔叔喜欢我妈妈!”
贺寒声抿唇一笑:“是吗。”
星熠点头:“嗯!”
“那你妈妈喜欢叔叔吗?”
“唔……”星熠的世界里,除了讨厌就是喜欢,妈妈没说过像讨厌那个叔叔一样讨厌贺叔叔,那一定是喜欢了,于是点头如啄米,“喜欢!”
贺寒声低声苦笑,小半晌,又问:“那如果,以后有个人也喜欢你妈妈,也对你和你妈妈很好。”
他微微眯了眼,直瞧着星熠,语气沉了沉,“或者,他对你说,他是你爸爸——”
“——不!我就要贺叔叔!”
星熠打断他,眼睛突然红了,好像他下一刻就要抛弃他和他妈妈一样,直嚷嚷:“我要贺叔叔当我爸爸——”
贺寒声虚虚勾起唇,看着他这幅小无赖的模样,哑笑连连。
他不知怎么跟小朋友解释,如果可以的话,三年前就可以了。
贺寒声如此想着,唇边笑容也有些许黯然了。
“贺叔叔,你愿意当我爸爸吗?”星熠问。表情很天真,也很认真,仿佛不问到个答案决不罢休一样。
这么几年这种问题没少问过,贺寒声这一次却有点儿没耐心了。他伸手,佯装严肃,控制好力道,弹了弹小家伙的额头。
又耐心地,仔仔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和五官,却答非所问:
“星熠,有没有人说你和你妈妈长得很像。”
“嗯——”
星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有很多人这么说。
“你看你啊,”贺寒声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微凉的指尖儿,缓缓抚过星熠的眉眼,“你眉毛,很像你妈妈,眼睛呢,也像——”
“嗯……”
“但是呢,”贺寒声的指尖又从星熠的眉心,滑过他的鼻梁和鼻尖,有些遗憾地说,“如果鼻子和嘴巴,也像你妈妈就好了。”
“……”
星熠尚不懂他这样的语气是什么,但出于孩子的敏感天性,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贺叔叔好像不是特别喜欢他了。
“真可惜。”
星熠还没用自己的小脑瓜想明白,就听贺寒声最后这么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而后发动了车子,奔入雪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更特别短……
我写困了,今晚见
其实沈京墨与贺寒声的性格区分的话
一个是刀中带柔,一个大概是柔中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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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保留
进去前; 陈旖旎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站定;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 再深深舒缓一番呼吸。
边观察着镜中的女人。
时隔六年; 她的容貌并无大的变化。
比之从前刚跟着温烺他们从巴黎一路奋斗打拼到国内的年纪; 棱角与锋芒,都不知不觉地收敛柔和。
今天在Venus连轴忙了一整天,她眼底有两道如何也忽视不了的青痕; 疲态满满,看起来气色有点差。
但仍掩不住眼眸清澈; 还算说得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太紧张了,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毕竟; 今晚即将见到阔别六年朋友们。当初她走得猝不及防,谁也没通知,一声再见都没有。
如今再见,难免紧张。
听说温烺和楚觅,都结婚了。
她深深呼气; 仔仔细细地补了个口红,粉扑将脸上下扫了遍; 再眨眨眼; 明眸皓齿,气色复佳。
眼角勾着一弯潋滟,转目之间波光淋漓。
说不出的动人。
她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笑笑,收拾好梳妆台上的东西向外走。
高跟鞋声响伴随着手机铃声; 猝然响起。
贺寒声打电话过来,说他已经接到星熠了。
陈旖旎看了看表,已经过了六点半快七点了。她刚才还惦念星熠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乱跑,这会儿才松了口气。
贺寒声说他带星熠去吃个饭,然后送小家伙回去,晚点过来这边接她。
LAMOUR与陈旖旎渊源深远,工作未来有的是时间和机会聊,贺寒声想把今晚的时间留给陈旖旎和她的旧时好友们,他也没直接过来。
陈旖旎推开门,走进去。
满室光亮斗斗扑面而来。
灯火葳蕤中,过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随着她推门进来,都转头过来看她。
温和善意的笑容,久违地跃然在她的眼前。
“总监。”
“是总监来了。”
“总监,好久不见。”
陈旖旎在原地站定。
不知是不是头顶光线太过刺眼,这一刻,她突然就很想哭。
很小的时候,姥姥在港城经营一家旗袍店,虽做的不大,但在固定圈子中,还是有点名气的。
她和弟弟从小就喜欢在姥姥的店里玩耍,也只有姥姥最疼爱他们。
或许也是在那里,启蒙了她现在能够独当一面的设计风格。
后来姥姥去世,阮慈扔下了旗袍店,游走在各种有钱男人的床笫,直至与沈嘉致东窗事发,家逢巨变后,阮慈就成了她世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
可她们母女,可从不亲近。如果可以,彼此都不希望她们之间存在这层无法选择的关系。
那时恰逢高考结束,陈旖旎拼了命地想摆脱阮慈,摆脱掉这混乱的家庭环境。也是为了继承姥姥的遗志,最终她来到巴黎读书,学服装设计。
大学四年间,她几乎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奔走。
毕业后认识了温烺这么一众朋友,大家一起辛苦打拼,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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