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第6章


时眠担心的问:“可请了府医?”
之桃:“请过了,大夫说无碍,多休息便可。”
时眠听说无碍才放下心来:“我去看看。”
之桃连忙踏着碎步上前拦住:“时姑娘,主子他不便见客。”
时眠一愣,今日这几次三番的被拦,难免让人多想。
蔓枝在时府何曾遇见过这样的下人,仗着时眠在,她呵斥道:“好生无礼,主人家也敢拦,你家姑娘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怎的……”
时眠:“蔓枝!”
蔓枝瞬间消音:“姑娘……”
时眠皱眉,神色冷凝。
这蔓枝越发恃宠而骄,看看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越说不越像样!
之桃也知道知己措辞引起了误会,却没有澄清,沉默的低眉顺眼,不发一言。
时眠让蔓枝站着反省,自己走到之桃跟前,小声的问:“之桃,表姐是不是来那个了?”
之桃疑惑:“哪个?”
时眠捏了捏手帕,声音又小了一个度:“就是月事。”
之桃愣愣的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时眠。
主子来、来月事?
时眠见她抬头又不说话,以为之桃默认了,她默然,对月事感同身受,并在心里同情了一把笪御。
时眠:“这段时日玉姐姐确实不便见客,你们好好照料他,莫要冷着他了。”
之桃听了这番话,以为时眠放弃进屋了,于是就没有反驳。
结果她刚要松一口气,接着又听见时眠接着说:“我去看看,都是女子,无碍的。”
之桃露出一抹急色:“时姑娘,你……嘶……”
脚腕处猛地被什么砸了一下,之桃不动声色的抬脚,将地上的珍珠踩在鞋底,嘴里的话转了个弯:“我是说,时姑娘真是心善,这边请。”
笪御的闺房摆设极简,一目了然过后都不像一个姑娘的房间。
房中一个坐塌,一个茶案,四角案几上连个花瓶都没有。尤其是梳妆案几上,胭脂水粉寥寥无几。
时眠皱眉,心中略带恼火和心疼。
打定主意,回头就叫人送些书画瓷器过来。
东边是床,笪御半身靠在床梁上,薄被盖至腰间,青丝如瀑散在他身后的香枕上。
时眠微怔,表姐带着面纱,半磕着眼帘,有些慵懒。
回神后,时眠提起裙摆,坐上床沿。
头上是黛青色的罗账,有一边没捆好,时眠挽起长袖,露出白玉素腕,小臂越过笪御的肩头,帮他把罗帐捆好,目光才落在他的脸上:“玉姐姐,你可好些了?”
笪御的目光从她的手腕收回:“恩。”
时眠也不在意他的冷淡:“我本想邀你一同去菊园的,这次看来只能我一人去了。”
笪御:“抱歉。”
时眠笑了笑:“无碍,你好生照顾自己,下次再约就是。”
笪御带着面纱,时眠不知道他气色如何,只能问他:“玉姐姐,你痛吗?”
说到痛,时眠小脸一白。
她每次月事之时总是腹痛难忍,那滋味光想一想她就觉着难受,时眠一直认为,大多数女子都是这样的,表姐恐怕也例外。
于是她说:“玉姐姐,你若是痛就说,叫下人给你拿个汤婆子放在小腹上捂一捂会好一些。”
笪御:……
不知道时眠在说什么,笪御把视线落在后面的之桃身上。
之桃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虚汗,紧张中,之桃回道:“我这就去拿。”
说完之桃脸色一僵。
她在说什么!
但是话已出口,为了圆谎,又或是她实在不敢面对笪御无辜的目光,之桃连忙下去拿汤婆子了,心中只盼时姑娘莫要再说一些让她提心吊胆的话了。
之桃刚出房门,就突然被人拉到角落,她张口就要叫:“啊——”
堪堪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人捂住了嘴:“是我,诸承煜。”
之桃气愤的锤了他一拳:“诸客卿,你吓死我了。”
诸承煜告饶:“之桃莫怪。你与那时姑娘说了什么,什么痛不痛?”
之桃脸颊一红:“莫问莫问!男子莫问!我赶着拿汤婆子,诸客卿赶紧回去吧。”
诸承煜:“别走啊之桃,你和我说说……”
之桃不再理他,连忙跑开了。
诸承煜在去追之桃和回房中犹豫,最后还是选择跳回房梁上。
比起“痛不痛”,他还是更加好奇笪御和时眠在房中会做些什么。
之桃出去后,房中只剩笪御和时眠两人,笪御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往上靠了靠。
时眠以为她不舒服,说道:“玉姐姐,我帮你揉一揉吧。”
笪御:!!!
只见时眠白嫩嫩的小手突然直挺挺的向他的小腹袭去。
来到时府后,笪御头一次慌张,急忙推开她的小手,冷不丁碰到时眠的手背,又瞬间缩了回去:“不、不用了!”
时眠:“揉一揉很舒服的,以往都是许儿帮我揉的。”
时眠当他在客气,拂开他碍事的手,掀起他的外衫,紧接着要掀他的里衣,笪御急急按住:“里、里衣……”
时眠忍俊不禁,看他慌里慌张的,没想到表姐还会害羞,接着他的话头说:“好,里衣不掀。”
笪御浑身僵硬,一双狭长的眸子被他硬生生睁成了圆眼。
小腹上一只小小的、软软的手轻轻揉着,隔着里衣,笪御能感觉到她的五指纤长,掌心温热。
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这手仿佛一块烧红铁烙,烫的吓人!
时眠揉了不过几息,笪御就赶紧把她的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他咽了咽口水:“不用了,我好多了。”
时眠:“好吧。”
笪御:“……”为什么他从时眠的脸上看出了可惜之意。
时眠帮他重新把被褥折好,边折边说:“玉姐姐,我怎么摸着你肚子硬邦邦的。”
笪御不语。
时眠也习惯了他少言,自顾自的说:“而且感觉坑坑窝窝的。”
笪御眉梢抖动,额间的青筋有跳出的迹象,他冷声说道:“我要歇息了,你回去吧。”
时眠一怔,眼底兀的划过一抹受伤,她从床上下来,朝笪御拂了拂身:“那我先回去了。”
房中又归于平静,过一了会,笪御掀开被子走到茶几旁,猛地喝下一杯冷水。
眼底忽明忽暗,仔细看去,耳尖微红。
房梁上,诸承煜单臂枕在颈下,调笑的问:“我要不要离开一会,你自渎?”
笪御骤然转身,将手中的茶杯一甩,正好砸在诸承煜身下的那根梁子。
诸承煜眨眼间溜了:“哈哈哈……”
笪御咬牙切齿:“诸!承!玉!”
这下屋内只剩下他一人了,笪御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然后又松开,再握紧,最后他猛地坐在榻上。
坐塌“嘎吱”一响,笪御神色一崩。
之桃捧着汤婆子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回去的时眠,时眠轻撇她一眼,脚下步子一顿。
她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你好好照顾玉姐姐,汤婆子注意着别凉了。”
之桃:“是。”
说完,时眠领着蔓枝打道回府。
之桃心里发怵,现在时姑娘走了,回顾刚才的种种,她实在没胆子现在进屋。
就在这时,里面叫道:“之桃!”
之桃吓得险些蹦了起来,主子不但变回了男声,声音里怒气沸腾,就差直白的告诉之桃,笪御现在正在怒火中烧。
之桃低着头,慢吞吞推开门。
没有想象中的责骂,笪御冷哼一声:“去给我找件男装。”
之桃大松一口气:“是。”
笪御没有责怪她,是因为在他心里,之桃并没有做错事。
昨夜半夜,他和诸承煜外出收集最近几日凉安的消息,并未和之桃说明归期。
时眠造访,她自然是要拦着的。
只是这后事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想到时眠那个姑娘,笪御就脑壳痛。
她说要去菊园?
宣阳菊园的秋色确实难得一见,他也去看看吧。
时眠坐上马车,神色还是恹恹的。
马车本是为两个人准备的,所以许儿找了个宽敞的。时府到菊园少说也要走半个时辰,马车上安置了茶水,铺上了暖和的垫子。
没人在的时候,时眠也不管什么坐姿礼仪,躺在垫子上,撑着下巴在想笪御。
想了一会又坐了起来,心里觉得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随后两肩耷拉下来。
她想,大约表姐还与她不够熟悉吧。
秋日干燥,时眠给自己续了杯茶,她抿了口,润了润唇瓣,听见外面喊道:“姑娘,菊园到了。”
作者有话说: 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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