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情深》第53章


他微卷的睫毛紧张的扑闪扑闪,两只眼睛盯着时眠小巧的鼻尖,停在这个位置,他不敢再动了。
身子有些撑不住,他又悄悄的举起胳膊,撑在时眠的耳侧,这下时眠整个人都被他拢在怀里,他本想就这么静静的靠着她,此时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于是他头一低,在时眠嘴上轻轻啾了一口。然后赶紧闭上眼,咬着唇不去听自己的心跳声。
“姐姐……”
笪御浑身僵住。
身下的人猛地抱住他,两只纤细的手臂犹如钢铁一般,坚硬有力。
“姐姐,你别走……”
笪御张开眼看到的事时眠的后脑勺。怀中的女子微微颤抖着,柔软的肩膀耸动,耳边是她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他心中狠狠一痛。大掌抚上她的后脑勺,温柔的顺了顺。时眠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身子也松软下来,她又睡了过去。
笪御动作轻柔的捧着时眠的后脑勺,小心的将她放回枕头上。怀中的女子眼角含着点点泪珠,他用拇指将其轻轻擦拭掉,怜惜就要溢出他的眼眶。
眠儿,若我还活着。
必将十里红妆娶你进门。
夜越来越深。
暴雨终于停歇。
翌日,碧空如洗,整个凉安城的气息都被冲洗的格外纯净。
时眠起身穿着好,走到梳妆案旁,忽然脚下一顿,她朝窗台望去。昨夜的雨渍依稀可见,她走过去,用指腹擦了一遍。
雨水中混着新鲜的泥土。
她眸光微闪,连日阴郁的心情豁然开朗,忍不住勾起唇角。
青竹睁大了眼睛,惊奇的同许儿小声道:“许儿你瞧,姑娘笑了!”
许儿点点头,她也看见了,虽然不知道时眠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好,但是看到姑娘终于恢复精神,她也放下心来。
许儿:“姑娘,该梳……”
时眠扔下两人就朝外面跑。
到了门口的廊下,她喊道:“诸承煜,你出来!”
诸承煜从梁上跳下来:“何事?”
时眠问道:“你昨夜在哪?”
声音里不难听出淡淡的雀跃和期待。
诸承煜避开她的目光,抱怨道:“就在这啊,不过昨夜的雨实在太大了,将你的窗户都吹开了,为了给你关窗户我都淋湿了,你可要给我加工钱!”
诸承煜就这么瞧着她的目光逐渐暗淡,心下不忍,想起笪御叮嘱他的话,又移开了视线。
在宣阳的时候,就属他看着时眠的时间最多,他熟悉时眠的一切,看着她从一个天真简单的姑娘变成现在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有种心疼的感受。
时眠缓缓低下头,许儿担心的陪在她跟前,她没有再多的安慰的话了,这么久早就说干了。
她再次抬头的时候,眼中的脆弱让当场的几个人都心生不忍。
然而当时眠转身的一刹那,面上的冷意一闪而过。
眼底尽是漆黑一片。
若是关窗,那为何泥水是在窗台里面?
玉姐姐,你真是好狠的心那,就是这般了,还是不现身。
真的就这么不要我了吗?
我不允许。
再抬眉,时眠双眸水润,小小的脸上还是泛着淡淡的柔弱:“许儿,准备一下,早膳过后去鸿德楼。”
许儿一愣:“是。”
店小二送来的消息并未明确的说明崔明媛几时会到,只是知道是在三号雅房。时眠定了那间雅房的对面,早早的就等着了。
这一等,就等到了午后。她在鸿德楼正用着午膳,突然就看见一个身着紫色长袍,文质彬彬的男子进了三号雅房。
时眠顿时没了食欲,放下筷子,余光时时注意着那边。
“许儿,那是谁?”
许儿:“是左相,丘姬。”
没过多久,一女子带着面纱也进了三号房。时眠顷刻间起身,疾步朝对面走去。
她让人青竹备了蒙汗药,准备将人弄晕带进忠武侯府,但是当她走到门口时,她震在原地。
里面传出崔明媛暴怒的声音:“我不稀罕!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你。”
“那你便去死吧。”
崔明媛几近奔溃:“你不要靠近我!我要嫁给庭深哥哥!我不想再看见你!”
丘姬的声音有些冷:“难道还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就是他将你送上了我的床!”
“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就要嫁给庭深哥哥,”
丘姬:“成了我的人,死了也是我的鬼。”
“我不!我不!”
时眠在门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门外的姑娘,你可以进来了。”
时眠瞳孔一缩,推开了门。
崔明媛摘了面纱,面色憔悴,身形消瘦,比时眠好不到哪去。她见时眠来了,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不善的问道:“你来作甚?”
时眠坐到两人对面,没有回答她的话,看向丘姬。
丘姬邪笑:“姑娘为何这般看着我?”
时眠:“你与她有了私情?”
崔明媛顿时暴跳如雷:“你竟敢偷听!把你听到的忘掉!不然我让你好看!”
时眠嗤笑一声:“让我好看?不是你们故意让我听到的吗?这位公子早就知道我在门外了吧,现在又何必在这惺惺作态。”
“啪啪啪……”
丘姬一阵鼓掌:“不愧是时庭深的妹妹,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作者有话说: 补昨天的,白天还有一章。
第45章 (捉虫)
时眠轻撇他一眼。
今日丘姬在这; 她怕是带不走崔明媛了。不过; 方才丘姬说什么?哥哥将崔明媛送上他的床?
哥哥向来温文尔雅; 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时眠厉声道:“方才我听见,左相说我家兄长将崔姑娘送与你,莫要含血喷人,坏了我哥哥的名声!”
丘姬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来:“时姑娘真是护短心切,我丘姬从不打诳语,你若不信; 可以回府问一下全菊,她最是清楚。”
时眠一愣,这才把视线落在崔明媛身后,她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婢女,不是全菊。
丘姬接着说道:“这位新翰林侍讲士不光有惊世才华,这心机与谋略实在杰出。那位全菊是你兄长早早在十年前送给她的,十年前啊,你兄长才几岁?”
崔明媛气急败坏道:“是又怎么样; 你快将全菊还给我!”
在崔明媛的心里; 全菊是她最亲近的人了,也是最听她话最为她着想的人。小时候无论她想要什么; 全菊都会给她找来,长大后又帮她接近庭深哥哥。
她再找不来这么贴心的婢女了,更何况现在这个是丘姬硬塞给她的人; 她不要!
丘姬觉得呱燥的紧,于是眉眼一挑,崔明媛身后的婢女便上前将她的穴道点住,她瞬间失声,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
时眠心中微沉,她想起了蔓枝。蔓枝也是哥哥十年前送给她的。
并且,前世左相并未和崔明媛有什么交集。
丘姬饮了一口酒:“不过我奉劝时姑娘一句,你最好私下去找全菊,不要被你兄长发现。”
时眠神色冷峻:“你不要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丘姬嗤笑,“好吧,我承认。”
时眠目光如梭:“你到底有何用意,今日这雅房也是你定的,你故意引我前来,不必绕弯子,有话直说。”
丘姬心道,到底是时将军的女儿,果然爽快。那他也不必再试探了:“你派人盯着尚书府,不只是我,时庭深也知道。你盯着我家姑娘无非是想报仇,我可告诉你,那青衣女子不是崔明媛。”
时眠蹭的站起身:“你说不是便不是,如何证明!”
丘姬:“我这个左相的清白之身就在那日献给了她,还需证明?”
丘姬说着,朝一旁纹丝不动的崔明媛勾唇邪笑。
崔明媛脸颊爆红。
时眠死死攥着拳头,她撑着桌子,缓缓坐下。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她想查良妃,奈何坊间的消息太少,想进宫却一直没找到入宫的理由。
真是多谢左相送上门来。
至于哥哥这事,时眠心思盘旋一翻:“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刚走到门口,身后丘姬略带寒意的声音传来:“时姑娘,崔明媛是我的人,你出手前最好斟酌斟酌。”
时眠回首嫣然一笑:“左相说笑了,就是我出手了,你又能耐我何?”
丘姬一噎,双目微眯,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了雅房。
“成梓。”
崔明媛身旁的婢女上前一步:“相爷。”
丘姬:“务必看好她。”
成梓:“是。”
丘姬摆了摆手,成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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