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姐》第22章

回想那时的我，在面对谭总的时候，所表现的挣扎，是多么的稚嫩和无力。可我还要谢谢她，如果没有她无理的执着，我可能不会有如今，更不会发生一系列的变故，为我的人生增添惊心动魄和离奇曲折。
穆姐被我伤的很深，江安然和她坐在院子里。她拍着穆姐的手，一个劲的给我说好话，生怕因为我的原因，把这么好的嫂子给弄黄了。
见我回来，穆姐迅速的擦了擦眼泪，带着笑容站起来，说：“你回来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如同被万箭刺穿的疼。可我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走的越近，伤的越狠。
“你不是来接我的吗？我和妈说一声，我们接着走。”
穆姐脸上露出喜色，兴奋的点着头。
到了屋里，妈没有睡觉，我跟她编了一个谎言，让她多注意身体，就带着少部分的行李，和穆姐一同回岛城。
车上，穆姐挑起很多话题，都被我用“嗯、啊、好”等字眼给闷了回去。
穆姐也不在意，一直说着，直到嗓子有点变声，才停了下来。
到岛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
谭总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躲着穆姐接起来，告诉她有重要的私事要处理。
谭总可能是猜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坚持。
车子穿越了大半个岛城，直到在市郊的青岩山半山腰的别墅群前，穆姐停好车，我们从上面下来。
“走吧，我爸在等着你呢。”
穆姐开了后备箱，拿出一些很高档的营养品，塞到我手里。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跟在她的后面，进了一栋别墅。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穿着朴素的和蔼中年人，他眼睛不时散出来的光很有威慑力。仪态举止，高贵典雅，一见就和普通人有着悬殊的差别。
我的心里有点打鼓，转念一想今天来的目的，也没什么好顾忌。
穆姐进门，穆姐的父亲却用身子挡住了半边的门，就那么威严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不让我进门？
这个举动激起了我心里的火，想起这个男人神经病般的把闺女往火坑里送，我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占了大多数的责任。我抬头挺胸，毫不怯场，就这么回瞪过去。
五分钟后，穆姐的父亲穆天山突然哈哈大笑，重重的在我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赞许的说：“敢和我这么对视的，岛城上流社会的大人物，超不出十根指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份胆量，配得上我的女儿。”
他说完就让开了路，我象征性的点了两下头，就走了进去。
穆天山已经把饭做好了，满满的一桌子山珍海味。我爱吃的那几道菜，一个不落。
倒上酒，穆天山端起酒杯来，对我说：“这杯酒，我要敬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我和小木就一辈子攥在别人的手里过活了。”
穆天山一口干掉，我喝了小半杯，就放了下来，说：“穆姐在我困难的时候，给我一束曙光。她有困难，我当然义不容辞。其实，没有什么谢不谢的。”
穆天山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不太自然的穆姐，就转移了话题。
“不管怎么说，你为我和小木做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了。徐家父子是这场变动的最大损失者，不仅亏了大量的钱财，也失去了对公司的控制。他们连夜去了津门，估计短时间内不能回来了。还有荣华的分公司，那个叫张家琪的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为了总经理。我想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爸，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穆姐担忧的埋怨一句，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了我的盘子里。“尝尝，我爸做的饭菜很好吃的，不亚于酒店的大厨。”
“你真想知道？”我反问穆天山，“还是说，你想借此来表述你的立场和态度？那样的话，大可不必。我江逐一别的本事没有，说谎话的本事一般。所以，开门见山的说吧，绕来绕去的，太麻烦。”
“砰！”
穆天山激动的拍了下桌子，怒火来得快去的也快，转而笑着说：“我年纪大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打算退居二线，把公司交给小木全权打理。小木最信任的是你，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这关乎的是我穆家的所有基业，还是你们两个未来的共同产业。”
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两下，这一刻，血液是滚烫沸腾的。
穆姐亲口和我说，都比不上穆天山这句话的影响力大。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躁动的情绪，问了一句让穆天山和穆姐都哑口无言的话。
“姐，如果在我和您父亲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您会选谁呢？”我顿了一顿，纠正了一下话里的意思，“我是想说，假如这个家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你不得不选择的时候，应该会选择放开我，不让我再淌进这潭浑水，自己和父亲同甘共苦，共渡难关，是不是这样呢？”
久久久久，穆姐眼中擎着泪水，说：“小一，我……”
早已知道了答案，却还要再问一遍，看来我真的无药可救了。
我了解穆姐，她的性格和内心的柔软。可是我呢？穆姐了解现在的我吗？
“时间不早了，饭菜很好吃，酒也很不错。”我起身走出餐厅，到了客厅，穆姐快步追了上来，拉住了我的手。
“到底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消除对我的恨？这次真的是我错了，我要怎么弥补，你告诉我啊？”
我的眼睛跳动了两下，指甲刺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我挥手挣开穆姐，冷笑一声，说：“破碎的杯子就算黏贴回去，也消弭不了裂开的伤痕。我真的累了，我不想……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谈这么揪心的爱情了。否则，我会疯掉的。求求你，在我没有疯狂之前，放了我，好吗？”
正文　第三十章　谭诗瑶
“小子，你把我家子木当成什么人了？”穆天山拍桌而起，“不要以为帮我们拿到证据就可以戏弄她的感情，我宁可拼着揽责进监狱，也不会让你对她指手画脚的评判来评判去。”
“啪啪啪！”
对这番言论，我由衷的鼓起了掌，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说：“您卖女儿的时候，可没见拿出这份气概出来啊。我和她能有今天，不都是拜您所赐？您也不用瞪我，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穆家的门槛太高，我一个狗屁都不是的东西，真的高攀不起。请您也收回那些同情的话，我真的不稀罕。”
“你……你，孺子不可教也！”穆天山气的浑身发抖。
“对，我文化少，不懂里面的道道。还有，至于我能不能教，您也说了不算，因为我压根就不需要您来教。”
我的心脏温度，已经跌到了零下。每一句话的说出，寒意就增添一分。直至冻结的很瓷实，我依然没有停止。
“啪！”穆姐饱含泪水，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两只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的捶在我的胸口。
她的力气很大，捣的我直往后退，一直退到了门上，才抬起头来，嘶哑着声音说：“你知道，我等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吗？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让所有的一切都粉碎掉？江逐一，这不是我们共同努力想要的吗？你，为什么要丢掉？过了，可就真的过了呀！”
我咬着嘴唇，漠然的望着哭的要站不住的穆姐，想要伸手替她擦去泪水。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停在半空中，脑海里回想着谭总的话。
“好，我给你一个答案，让你带着那些幻想，都破碎吧！打一开始，我就是图钱。你给我钱，我帮你消除寂寞。这本身就是交易，但时间久了我发现，你给我的太多太多，我根本还不清。所以我就勾搭了徐浩明的情人，背地里偷出U盘，只是想与你划清界限。你们的证据，很值钱对吧，一笔勾销，从此两清。”
穆姐如遭雷击，往后退了两步，绝望的盯着我，“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真的不能再真！”
“好，你真的很好。”穆姐颓然坐在地上，仰着头指着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很潇洒的转身，迈步出了穆姐别墅的门口。
山上很安静，虫鸣鸟叫，星稀月明。我不知道怎么走出的小区，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摔了过去。胸前和脑袋剧烈疼痛，窒息感压迫着神经，仿佛下一刻，就要憋死一样。
待缓过来，气顺畅了之后，我躺在地上，遥望着天空，哈哈大笑。
压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眼前蒙上了水雾，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穆姐的影子，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远，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