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烂透了》第90章


“张老板!”钟云深也讪讪提醒:“你忘了我都已经改嫁了。”
“啊,我都忘了。”老板顿时一脸中年天然呆(⊙_⊙):“改嫁了那就……让过去的事情过去吧,这样对谁都好。”
“难说呢,岳维现在厉害了。”小烛阴阳怪气说,钟云深瞪了他一眼。
“……你现在老公就很有钱啊。”老张想了想,忽然生气埋怨:“那你还给孩子吃垃圾快餐?!怎么当妈妈_的!太不负责了吧!!”
钟云深无语凝咽,抓过一个馒头慢慢吃,希望能把卡在胸口的这口气儿给顺下去。
不过老张说得对,让过去的事情过去,对谁都好。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小烛、岳维和自己三个人站一起的样子啊啊啊啊!!!
她根本就是……无法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了!!!
修道人士的拍卖会,大黑鱼开车,裴氏的巴别塔,吧唧就蹦出来连个商量也没打的什么北幽国!!还有被邮包寄来的大黄鸡!!!这都是些什么啊,岳维要是再卷进来怎么办!!
……
……
钟云深就这么满脑子抓狂的糟心事,一个人抱着个馒头忽悲忽喜。
“咱能重聚坐在一起不容易。你们想听听我的事吗?”老张把一切看在眼里,以为她想起往事伤心了,赶紧给她夹咸菜,岔开话题。
“云深你不知道吧,我当年是偷渡过来的。”他说。
“咦?真的?”钟云深一愣。她还真没想过老张是怎么来的美国。
“那还有假?”老张笑笑:“我从小是个孤儿,只要有口饭吃,去哪里都无所谓,就四处打工过日子。大概二十几年前,有人跟我起说美国如何如何好,人人都住小洋楼开汽车什么的。”
“我也看了一些美国都市的照片,一时觉得很憧憬。”
“那时候国内物质条件不好,反差很大,我就有点被‘去美国’的念头迷住了。后来经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个蛇头。交上钱之后,我就和几十个和我差不多想法的人一起,藏在大集装箱里面随着货物过海。”
“铁皮箱子里不见天日,快把人逼疯了。估摸着我们是漂泊将近一个月,才碰到了陆地。”
“我永远都忘不了,”老张缓缓道:“在那个小黑箱子里,四周全是大小便的味道,还有人半路生病死了,尸体很快就臭了,我们只能靠摸黑寻找来源,把尸体搬远一些。手边有些干食物和水,摸到什么就吃什么,脏了臭了也往嘴里填。”
“我就想啊,”他叹气说:“我们就好像被地震压在废墟里的人似的,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小烛一直沉默地吃着东西,此刻也忍不住开口:“不担心自己会死吗?”
老张大方点头承认:“当然担心啊。不过那时候我们更担心——万一有检查货物的人闻到味道可怎么办啊!”
小烛不说话了。
老张又一声叹息,手指缓缓敲着桌面:“等我们看到阳光的时候,才知道大半人都死了。他们揣着和我一样的梦来的,却没活着看到这片土地。”
“我为了自己所认为的机遇,连命也肯交出去哈。”老张说罢,摸摸鼻子问:“你是不是从没想过我会这么做吧?”
钟云深听得发憷,不由点头。在她印象里,老张是个和善莽撞、满嘴跑火车却不敢生事的饭店老板,谁知道还有这样的故事。
老板继续给她夹咸菜,絮絮道:“所以嘛,我格外珍惜自己拿命换来的机会。那时候我还没来这个城市,而是在另一个大城市里打拼,从小伙计开始做起,最后成了一家饭庄的大师傅。再后来我结识了九阴帮,觉得能不被人欺负,就入了伙。回首看这一路真的是白手起家。我嘛,从小是孤儿,也没什么爹可以拼的,只能靠自己。”
钟云深垂眸点点头。
“这没什么,我风光着呢!想当初,哼——”老张短促地一笑,回想起当年的辉煌,眼睛里都放着光:“我那时候,可是个人人口中称赞的脚踩黑白两道、只手遮天行侠仗义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技艺精湛眼界开阔胸怀宽广、一手拿菜刀一手拿砍刀的——张大厨!”
钟云深呆:……前置这么多形容词也还是大厨吧。
“那都是过去了。”老张又道:“山珍海味都在手下锅中走过,也什么都吃过见过。”
“有人问我,觉得世界上最好吃的是什么,我有时候说是自己做的菜,有时候随便在满汉全席水陆八珍里面挑一道说了。”
“世界上最好吃的是咸菜。”小烛正色道。
“对我来说,第二好吃的才是。”老张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排名。”
小烛固执道:“反正我心目中第一位的是咸菜。八宝菜,酱瓜,酸白菜,泡洋姜,萝卜条,什锦菜,糖蒜,五香辣椒,红油大头菜,腌蒜薹,雪里蕻,笋条,洋葱西红柿……等等并列第一。”
他指着飞腾的冰雕巨龙说:“这道菜也是第一。”
“等等等等!!”钟云深在一旁拦着。听着听着她就跟不上两人节奏了:“刚才不是还在说偷渡吗,话题转的太快了吧!”
“说咸菜不是更开心一点吗?”小烛= =。他觉得咸菜的话题比感情话题让他心里舒服些,特别是在岳维出现的关口上。
“这两件事之间是有联系的。”老张解释:“我觉得世界第一的美味和我的经历脱不开关系。因为年轻的我根本不认为世界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是最好吃的——菜肴各有风味,没有什么可以独踞其雄,有好坏优劣只是因为烹饪者的手艺还不到家。”
“难道不是吗?”钟云深好奇道。经常听说有牛人能把一道家常菜做出宫廷御宴的水平,也有人能把昂贵的材料做成营养快线煮胶鞋的味道。她也觉得,一道菜好不好吃主要取决于厨师。
老张摇头:“那时我确实这么想。”
“但现在我的想法变了。”他莞尔一笑,继续道:“所以,要说我心中最好吃的菜,就得先讲讲我自己和小琴的事情。你不嫌我啰嗦吧?”
钟云深赶紧摇头。
“那接下来就是遇到小琴的事了。”说起小琴,男人硬气的面容被温柔蒙上一层柔软:“就在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到达最顶峰的时候,帮会里有人陷害我,还要杀我灭口。那时我的日子比铁皮箱子里还黑暗。说文艺点就是‘仓皇’,哈哈。”
他对自己的形容词满意点头:“仇家势力大,原来的城市我活不下去了。我拖着伤口,爬上一辆货车后斗,从大路下来又在小路徒步走了七八个小时,逃到这个城市里,看到有中国字了我才敢停下。”
他顿了顿说:“——不怕你笑话,我之前呆了那么久,会的英文加起来不过十句。”
见钟云深笑了笑,老张道:“我身上带着枪伤刀伤,发着高烧,没水没饭,整个人就要完蛋了的时候,小琴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样出现了。”
“小琴当时就在附近一家餐馆打黑工,她下班时在一条小巷发现了露宿的我,我那时候看起来应该和电影里的亡命之徒差不多吧,还威胁她不许报警,估计她当时可被我吓坏了!”笑意浮在老张唇边:“我凶完她就昏过去了。不过小琴心软,把我连拖带架,弄回她的租屋,我身上没有证件没有钱,她如果把我送医生肯定就惹上警察了。”
“好在小琴也明白这些,她曾经在国内当过护士,基本能判断我的病情,给我包扎了伤口,又为我辗转在黑市买药,才救下我这一条命。”
“后来呢?”小烛也听得入神了,不禁催问。
“昏迷间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只温暖的手经常把毛巾贴在我额头上,还给我喂药。”
“我刚醒过来的时候,正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她听到我呻_吟着要吃东西,就赶紧放下自己的菜,给我做了碗面。”
“其实她就是煮了一碗龙须面,里面放了几片午餐肉,菠菜叶,一个打碎的蛋花,还有一个荷包蛋。热气把整个屋子熏得朦朦胧胧的,小琴回过身端着面走过来,我觉得她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
“我吃上热气腾腾的面条,热气蒸得我眼泪一直往碗里掉,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有感激,有幸福,也有对这种生活的向往。”他叹了口气:“我想和她在一起。”
钟云深似有所悟:“所以你觉得最好吃的是小琴做的面?”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老张的声音带了点苦涩:“后来我留在这个城市打工,旁敲侧击问到了小琴的事情,她过去生活很不错,随丈夫一起过来工作,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后来她丈夫出意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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