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妖之海,魔之言纹》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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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密不透风的房间内，红发的少年站在床边看着非常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的黑发少女。
好半天，少年在床边坐下，伸出了手，轻柔的抚上少女的面庞，然后下滑至脖颈处。
强烈的杀意在少年漂亮的蓝色眸中显现，纤长的手指缓缓收紧。
“只是这样，我是不会死的，张知久。”
一片黑色的寂静中，响起了女孩因长时间不说话此刻又被掐住喉咙而显得干哑却又不失轻柔的声音。
白皙纤细的手抬起，抓住了少年的手腕，沉睡中的少女睁开了灰色的眼睛。
第五十八章
血；满目的血。。
手在哪里；脚到底断了几次，头和脖子还连着吗？
…她不知道。
痛吗？
不，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感官都已经麻木；意识也是断断续续的，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正在用各种方式杀死自己的人确实是她的弟弟张知久没错；至少，曾经是。
“滴答”；“滴答”——
是她的血滴落的声音？还是她的泪滴落的声音？
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她又失去意识了。
前方亮起微弱的银色光芒；并且越来越亮。
知言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那是一株银白色的树木；树木的枝桠粗壮还散发着朦胧的光泽，树根下盘踞着银白色的细沙。
是墨圭宫的起源之间。
原来，她又到这里来了…似乎每次失去意识后她都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和妖王的灵魂之间果然是有着某种联系的吧。
也不知道这次要多久才会恢复意识。
知言叹了口气，觉得胸口闷闷的，有些堵，她走到树边抱着膝盖背靠着树干坐下，神色惆怅。
“没想到那小子真的下手了，还是用这么狠的方法。”
虽然一直能感觉到知久对自己的杀意，可是，她没想到有一天知久，这个世界所剩下的她唯一的亲人会真的对自己下手。
“想知道原因吗？”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知言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浑身是血，手上还抱着个沾着血的奶黄色果实的黑发女孩。
样子有些眼熟，似乎是五岁时，刚来到这个世界被红狼袭击后的自己。
“原因？”她看着年幼的，就外形上来看，确实是过去的自己的女孩，有些不解。
“恩，”女孩点了点头，“你一直想知道的，好孩子张知久变成现在这种样子的原因，”她说着笑着举起了手中那个沾着血的奶黄色果实，“这就是原因哦。”
“哈啊？”知言更迷茫了。
“这是被已经继承＇魔之纹＇转化成妖魔的你的血所污染的麒麟果，也是张知久最初的模样，因为你，他的所有命运都发生了更改，他本会成为泰国的麒麟，辅佐人王治世百年，却因淋上了你的血，被迫自天帝所宠爱的神兽堕落成妖魔，继承了前任台辅的记忆，变为妖魔之国的台辅。”
“…所以，他恨我？恨我改变了他的命运？”
“恨？”年幼的女孩笑着摇头，“妖魔不知道何为恨，它们有的只是纯粹的恶，你知道吗，若是说麒麟有多么的慈悲善良，那么，自麒麟变成的妖魔就有多么的冷冽残酷，他只是单纯的想杀了你这个擅自改变了他的命运，现在又成为立于他之上的王的家伙罢了，啊，不过，不用担心，台辅是杀不了妖王的，这是规定，所以就算他将你剁成碎片，你也只会是假死，不会在真正意义上死去，”女孩说着笑的更甜了，连乌黑的眼中都盈满了笑意，“其实，我没想到他会一直坚持到现在才动手，就妖魔来说，算是少见的自制力，。。”
“……可是，他一直都是个乖巧善良的孩子，变得奇怪也只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照你的说法，难道他和我还有爸妈共度的十八年都只是个可悲的笑话？！”
“你其实知道的，不是吗？”女孩意味深长的看着知言，片刻后，她将视线移到手中奶黄色的卵果上，“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是乖巧听话，心地善良的孩子，那是麒麟的本性，可是，随着妖魔之血的深入，异界环境的腐蚀，最多不过十年，身为麒麟的他就会完全死去。”
“十年？不可能！那十八年里知久可是一直都没有变——”
知言说着忽的停住了，她想起了身为外科医生的父母的书房中放着的与精神分裂相关的书籍。
也许，知久是真的改变过，只是她迟钝的完全没有察觉到而已。
“不过，没想到你不仅以年幼的人类之身继承了＇魔之纹＇，而且，在继承了＇魔之纹＇后的第一滴血没有落在妖魔或是野兽的卵果上，而是落在了麒麟的卵果上，这运气真不知道该说是太好还是太差。”
……
第一滴血？卵果？
这小姑娘在说什么？刚刚不是才讲到知久吗？
到底是她理解能力太差还是这话题跳跃的太快——
知言皱着眉，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你到底在说什么？”
“对哦，你还不知道，”女孩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解释道，“在这个妖魔的国家里，妖王会和台辅同时出生并在同一时刻死去，你杀死前代妖王继承了＇魔之纹＇的时候，那一代的台辅也和妖王一同死去了，然后，第一个沾上你继承＇魔之纹＇后所流下的血的卵果便会成为妖魔之国台辅的卵果，一般来说，会是野兽或是妖魔的卵果，也有出现过滴在人类卵果上的情况，不过，在我有记忆以来，麒麟成为妖魔之国的台辅这样的事算是少之又少，总共就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的妖王和台辅相处不过十年就一起死在了我的面前，而你这次，算是第二次。。”
黑发的女孩这样说着，眼中的黑色开始变化，闪着光芒的粒子旋转着，慢慢沉淀下来，银色的光芒一点点的将黑色覆盖，最后，女孩的眼睛变成了与知言背后靠着的那棵树一样的非常漂亮的银色。
女孩银色的眼睛注视着知言，许久，才用一种与刚刚完全不同的，近乎空灵的声音开口道，“人类出生的年轻的王，这次，你能坚持多久呢？”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你到底是谁？”
这样的语气，态度，变化的瞳孔的颜色——
虽然用了过去的她的长相，可这个女孩绝对不会是过去的自己！
“名字，因为活得太久已经忘记了，不过最近的千年里倒是常听别人唤我——起源之树。”
女孩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形便如烟雾般在黑暗中散开，“啪”的一声，她手中那颗奶黄色的果实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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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言睁开了眼睛，瞳孔中是一片苍茫的白。
她坐起身，视线机械的注视着前方身穿宽松的黑色带花汉服，抱着肩站在窗边看着她直皱眉的中年男人，她的神色很迷茫，就像是没有上完发条的人偶般，直到那眼中的黑色散开，褪变成纯粹的灰色，她才像是从人偶变回了人类，眨了几下眼睛，开口唤道，“栾？“
“终于醒了吗~“栾抓着后脑勺看着这简直像是屠杀现场，到处都是血，地上还落着残肢的房间，叹了口气，”看样子台辅他终于是动手了？“
知言点了点头，“知久呢？你看到他了吗？“
她说着稍微皱了下眉，喉咙里像是被针刺一般的又疼又痒，鼻尖充斥的血腥味让她难受，衣服都被鲜血浸染，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视线落在右前方的地上，一只断臂正自血泊中一点点的向她这里挪动，她眼角抽搐的看了眼从刚刚开始就感觉有些奇怪的右手，然后走下床，捡起那只还在一点点的挪动的断臂，将它放在右手的断口处，黑色的光芒亮起，几乎是在瞬间，那些骨头经脉便自发的生长连接起来，。
“台辅的话，大概是去了崇（高）山。”
“崇山？“
“自古以来，妖国的台辅就是崇山的主人，而传闻中，崇山上有着只有妖王与台辅才能控制的可怕军队。“
说起军队，栾的眼神有些发亮，知言却是兴致缺缺，她对军队打仗什么的没兴趣，再说这个世界的规则似乎只允许内战。
“哦，这样啊。”
她简单的应了声，走到门口，准备开门透透气，知道知久的事情后她的脑袋到现在都还有些混乱，需要在一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