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让总裁睡觉》第53章


2014年3月
黄昏下; 一场混战打响。
“轰”地一声,房屋倒塌,走火的子弹划破天际。
周围惊叫声,炮火声震耳欲聋。
“趴下——”
“快趴下!”
“——江盈!你疯了!?……别过去!”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烟雾散去; 依稀可见女孩半蹲着的背影。
江盈从医疗箱里翻出消毒液和纱布; 手脚麻利地帮伤员止血。
“Are you all right?”
“我……”
“What?”
“不……不是我的血……”少年声带严重受损; 虚弱地抬手指向躺在旁边的人; 颤抖着声音:“先救他……”
“中国人?”江盈感到意外,一边帮他包扎伤口; 万分遗憾道:“你的同伴已经……”话没说完; 少年再次昏厥过去。
大部队随后赶来。
“声带水肿,面部红斑性烧伤,需要雾化和绷带。”江盈把受伤的少年送上医疗车。
五个小时后,双方休战。
处理完其他伤员; 想起那名受伤的中国同胞,江盈走进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
没有看到他。
“躺这里那名伤员呢?”江盈用英文向其他人形容:“这么高; 头上裹着纱布,呃……裹得像颗大粽子,中国的粽子。”
“你说那个大粽子啊?刚才他起来就跑了。”
“跑了!?跑去哪?”
“往橡胶树林跑了!”
这人不要命连脸都不要了吗?
红斑性烧伤最快也要三五天才能恢复; 这么着急出去简直……
江盈和他对话不超过三句,不知其名; 也不知道他是被误伤还是偷渡过来的人,是好是坏,一切都未知; 好在这片树林距离营地不远。
“喂!喂!大粽子?大粽子?”江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穿过丛林,马尾上沾满杂草,白色褂子上也蹭上了泥。
奄奄一息的少年倒在丛林中,手却紧紧握着。就算是落难时刻,也无法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半点落魄的气息。
下午那场战事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当地政府调解得很快,真枪实弹,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活下来,靠的一定不止是强大的求生欲,更多的是平时的专业训练。
他身上没有枪伤,是和人激烈打斗时重度击伤,除了轻微脑震荡,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被七八个外国人保护,会是什么身份?
特种兵?
特务?
007?
江盈脑补出少年很多种身份,猜测有可能是战争中的政治牺牲品,也有可能是高智商罪,因为他给人的感觉很神秘。
他对人有很强的防范意识,她还没碰到他,就已经被他反手按在树上。
“自、自己人!”江盈吃痛,用下巴指出手腕上的标志,“好疼!松手。”就算是情急之下大喊大叫,她的声音也是甜腻温暖,能轻易触动人们内心某一处的弦。
听到她脱口而出的中文,他对上她的眼睛,手上力度明显轻了。
“你弄得我很疼……”
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软了,慢慢松开手。
合了合眼,她看到他眸中涌动着化不开的悲伤与愤怒,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或是被人占领了他的领地。刚才明明还力大无穷,这会只能靠着树勉强支撑颀长身躯。
他看着她,在战火纷飞中,这张美丽的脸和这地方是那样格格不入,只一眼就烙在心上。
他还记得,是她第一个发现他,不顾同伴的阻止冲进危险区救了他。
江盈尽责地道明身份来意:“我是中国人医疗队的志愿者,下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还记得么?不过那时候你是昏迷的。你脸上的表层皮肤被烧伤,需要及时换药,否则有恶化的危险。”
他听完,张了张嘴想说话,最后拧紧了眉头。
她鼓励道:“别怕,你只是暂时性失声,最快半个月就会有所改善。”跟他倒在一起的八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他应该是受到很大的精神冲击,属癔症性失声,“我们回去,好吗?”
她伸手扶他,他躲开。
额头上缠着纱布,皱眉的动作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
她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只是身体疼痛,试图将他架起来。
发现根本搬不动。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同伴,手机没电了。
腰间一紧,她突然被一股大力拽进草丛。
他的气息钻进她耳里,通过气音起伏她可以判断,他是想说来的是对他们不利的人。
他把她的头压到最低,脱下外套,示意她捂住耳朵。
江盈听见三声枪响。
对面倒下了三个人。
他的枪法神准!
“这好像不是当地的军队,像是……”她想说什么,被他拉着一起跑,她预感到对手应该还有人,而他手上的枪似乎没子弹了。
江盈是个名副其实的路痴,在这种林子里,她完全不可能记得住出去的路。
跑了很久才甩掉了追她们的人,她不敢出声,藏在大粽子身后观察情况。
不是宣布休战了么?怎么还在追他?
一整夜都是在这里度过,蛇鼠虫蚁吓得她一宿没睡。
这一夜,江盈都是在饥饿和被各种小动物小虫子的惊吓中度过。
白天她又变成了胆大妄为的人,安静的等医疗队找到她。
她看一眼身旁少年,虽然能猜测到他现在一定是很严肃的样子,但见他所有的表情被一头纱布包裹住,就联想到“大粽子”,忍俊不禁,“噗”地笑出了声。
他缓缓扭头,莫名将她看着。
“是不是很好奇我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她笑起来有两颗可爱的梨涡,大眼睛黑白分明,白皙的皮肤上沾有几滴干了的泥,尽管如此也不影响她原本惊人的美貌,说她这一笑可以暂时让人放下一切仇恨与烦恼也不为过。
“战争是残酷的,但只要能活下来就是幸运勇敢的人,勇敢的人应该得到上天馈赠的快乐不是吗?”虽然她并不觉得真正快乐,但她想把正面情绪带给他,带给所有人。
他看起来太阴郁了。
他不置可否,摊开手,手心有血迹,中间部分是干净的,大概是想告诉她,之前他手上握着什么东西,但被人拿走了,也或者,是他想洗个手。
但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想了想,问:“是昨天那些追兵,他们抢走了你的东西?”
他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错愕之色,许是惊讶她能一眼看穿他要表达的。
她更加好奇了,“你是什么人?既然拿了东西,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追你?”
“江盈!这里,在这里!e quickly!”随行同胞发现了江盈,大声召唤其他人。
手电筒的刺眼的光照过来,江盈下意识抬手帮身边人挡。他眼部有伤,不易强光刺激。
光影下,少年的凤眸流动着不同寻常的光芒,闪瞬即逝。
返程途中
大概是身处在异国他乡,一口乡音倍感亲切,知道大粽子是中国人,江盈对他也格外照顾。
担心他的脸恢复得不好,就一直盯着他换药。
他应该是个非常自信的人,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绝不允许任何人看见他丑陋的一面。
她把药放下,交代他更换的方法,他很快就能处理好。
早上
“今天感觉怎么样?”
他没说话,静静将她望着。
“战地记者带你一同前往直升机场,你会很安全。”江盈过来道别。
他颌首表示知道了,从盒子里捡起一支笔,在物品单背面写下两个字:你呢?
“我和医疗队其他人一起。”
他低头写:和我一起。
江盈想不出别的原因,“你怕生?”感觉到颈上的凉意,是他在用指腹帮她拂开那一小撮头发,他之前似乎不喜欢与人接触,有这样的举动让她意外。
“我妈说,女孩子扎头发的时候,如果不经意有一小撮留在外面,是有贵客到的意思。”
他有所动容:希望你的贵客是我。
她抿嘴笑:“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吗?连这些都不知道,怎么当客人?”
他伸出食指,往自己胸前戳了一下:这里。
江盈愣怔。
他顿了顿:来吗?
两天前还满身暴戾的人,今天居然让她感到几分幽默。
“好呀,我期待着。”
江盈当晚没有回去,天一亮就要分开,她想坐下来陪他说话。
她说,他写,物品单背面被写得密密麻麻。
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说这么多话,这种感觉真挺微妙。
江盈心想,大概是职业病犯了,面前的少年心事沉重,眼里总是飘着峡谷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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