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似烈酒,如鲠在喉》第144章


“走吧。”
没等我说一句,她似乎早就料到一切般的上了车,而后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我知道,她还在等,她再等那个人来。
望着陆明媚看去的方向我笑了,因为我知道,她等的那个人永远不会来了。
并且她永远不会知道,她等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但从那以后,陆明媚像是变了个人似得。
她不在爱说话,不在冲我笑,甚至连我要她的时候,她也是清冷着脸摆出一副顺服的样子,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被困在了我身边。
她的人就像跟那天那个没有到来的人死去一般,活的浑浑噩噩。
陆明媚越来越瘦,直到有一天她连门都不愿意出,我才明白失态的严重性。
如果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没有人生规划的活下去,那么会怎么样,她会死。
当白青叔叔这样告诉我的时候,我的脑中如同雷电劈过一般。
“她最近有很严重的失眠倾向,这都是抑郁症的前兆,你要做好防备工作,我怕……怕她有轻生的念头。”
“怎么会!”
我惊呼,咬着牙不肯信。
她明明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怎么可能会想死。
白叔叔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你别不信,任何人你把他逼急了都会出现点心里问题,她现在还算正常,可如果你任由她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她会跟这个世界隔绝,甚至听不见你说的话,直到自己慢慢死去。”
“那,那还有治吗?”
我慌了,怎么也不敢信陆明媚会死。
而且不是生老病死,是积郁成疾。
“这事儿你还是去问问别人吧,我毕竟是个脑科的医生,无能为力。”
白青揉了揉眼睛,似乎想到什么,挑着眉看我:“对了,你妈妈不是还有个叫慕隽的弟弟吗,我听说他似乎得过这种病,你可以去问问看。”
“舅舅?”
我诧异。
虽然不知道舅舅怎么会得过这种病,但是见他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治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又是一个怎么样漫长的过程。
为此,我回了江城一趟。
沿途打听了好几次,才在一家酒吧里找到了喝的烂醉如泥的舅舅。
他似乎已经不认识我了。
也对,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生疏也是常有的事,但是我好奇的是,为什么那个令小舅舅着魔到痴迷的小舅妈没跟他在一起。
“臭小子已经长这么大了,当年我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一小点,还被你妈抱在怀里呢。”
他醉了,趴在桌上拍了拍我的肩,满口的酒气。
我闻不惯他身上的酒味,连呛了几口,连忙陪着笑脸道:“二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舅舅还能记着。”
“那当然,我记性好着呢。”
他歪了歪脑袋,笑的有点傻。
但不得不说,小舅舅的脸简直无可挑剔,三四十岁的人了,脸上竟然光滑又白嫩,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要说留下的,怕是只有那经久不衰的醇酿。
我轻笑,直接切近了正题。
“哦,小舅舅记性好着呢,那……不知道您还记得您当年得抑郁症的时候是怎么治好的吗?”
这话引他陷入了深思,蹙着眉头思考起来。
“让我想想,怎么治好的呢?嘶……”
他有些难受,按着太阳穴甩了甩头。
“我是怎么治好的?”
就在我以为问不出什么的时候,小舅舅突然惊叹一声。
“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楚歌!是楚歌治好的我。”
“哦?楚叔叔。”
“对。”他笃定,露出那种几近于幸福的目光。
“就是楚子,自从认识他之后,我再也没想过死,我想每天都好好活着,陪着他到老……”小舅舅说到动情处,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谢谢你,谢谢!”
我还在茫然中,没明白过来他这番道谢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小舅舅突然发疯般的冲了出去,我再也找不见他的踪影。
什么也没问出来,我无功而返。
可是第二天,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
她知道了我跟陆明媚的事,哭着央求我放手,她让我别在折磨她女儿了,求我放过陆明媚。
我想可能是小舅舅泄露出去的这个秘密,按照爸爸那种只顾及妈妈的想法,他是说什么也不肯把这件事告诉妈妈的。
很快,我的所有秘密都被拆穿了。
妈妈求我放过妹妹。
爸爸收回了我手中的权利,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胡作非为。
但我一直在等陆明媚的一句话,只要她愿意,我可以立刻带她远走高飞。
只是到最后,我都没等到那一句。
陆明媚,你想逃?
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才是我们故事的开始……
正文 番外一
这是一场不被认可的爱情。
慕隽刚认识楚歌那会儿,满脑子都想的是如何去死,他拜读了保罗柯艾略和弗雷德里克,想着该如何做他们笔下那般的亡魂。
慕国弘死了,那个总会把他折腾的伤痕累累的父亲如今化作了一抔骨灰藏在了坛子里。
慕隽不觉得悲伤,他只觉得那人死有余辜,死的活该。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没想到,在他有轻生的念头的时候,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叫楚歌的男人,他更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人又让他多活了几十年。
慕栾把他交给陆页禾的时候,慕隽就明白了自己是个累赘。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姐姐被人凌辱,却无可奈何,慕隽恨不得让那人去死,越发的心慌,病情也发作的越来越厉害。
可就在危难间,陆页禾找到了他。
“我是来救你的,你不是想让你姐回来吗?照我说的做,我会让她平安归来。”
恍然间,慕隽就只记得那个人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回想起那天刺眼的光辉,他也明白了,陆页禾也不是什么好人,从他谈到慕栾的名字时脸上露出的森然就可以看出来。
但当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慕隽唯一的办法就是听从他的话,为慕栾日后的道路一搏,说不准他就赌对了。
慕隽还来不及问他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陆页禾就把他丢给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男人。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楚歌的时候。
楚歌穿着米白色的高领毛衣,带着橡胶手套,一只手拿着刚解剖好的不知名物种,俊逸的脸被白色的口罩罩住,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的眼睛盯着他看,那双眼睛似乎会说话,看的他心里发慌。
脚下一滑,就撞在了楚歌实验室里的标本柜上,里面瓶瓶罐罐的器官差点把他吓尿。
“呵,胆小鬼。”
楚歌带着几丝敌意,不屑的看着这个被陆页禾送过来的男人,一时间没搞清他的目的。
陆页禾有些无奈,看着自己这个从小认识的发小,拍了拍阵痛的额头开口:“楚子,这人你先帮我照看几天,过段时间我来接他。”
“我不要!”
想都没想,他就回绝了。
楚歌这人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已经渐渐张开的慕隽,冷哼了一声:“谁知道是你什么人,丢在我这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从楚歌的眼神里,慕隽察觉到了楚歌对陆页禾的感情不一般。
他的眸子太过于执着,像是黏在那个人身上一般,仿佛终生都是为了追随他。
“你想哪去了,就是我一朋友的弟弟,你放心,他惹不了什么大事,万一要是给你惹了什么乱子,你唯我试问还不行吗?”
有了陆页禾这份保证,楚歌就是想拒绝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只是怔怔的看着慕隽,似乎生出几丝玩弄的乐趣。
“你说的啊,只是……我可不敢保证,等你回来了,这小子还能吊着几口气。”
慕隽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并且这种不好的感觉确实应验了。
陆页禾走后,楚歌围着他转了好几圈,似乎在打量他有什么可取的地方,眼眸不停的转。
慕隽的额头以为他的目光直冒热汗,空气里弥漫的化学药剂的味道让他作呕,背后生出一股股的凉意,最终还是败在了楚歌透视般的目光上,缩着脚往后退。
“啧啧,这么害怕我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楚歌明明没他高,偏偏生出一种凌驾于他之上的气场,惹得慕隽在他面前不自觉的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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