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我想告诉你的事》第38章

黑子朝保安微微鞠躬，毫无波动的声调一如他那张扑克脸一般平静。
未绪还在想着怎么解释自己，而下一秒，她便被黑子拉住了手，直接从教室门口走出去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间已经和他们隔了一段距离的保安正在疑惑教室里为什么又没有人了。
真是久违了，这种存在感稀薄的感觉。
两人出了校门，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在意识到自己依旧被黑子拉着手，未绪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在收回手时，她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她为什么要把手收回来呢？
皱着眉毛思考了几秒，才干巴巴地说了句抱歉的话。
然后黑子笑了笑，可笑完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变得尴尬无比。
想着要缓解一些此刻的尴尬，未绪装作没有在意地提起了其他话题：“你去诚凛当老师了？”
纠结了很短暂地一会，未绪还是没能喊出黑子的名字。
其实在面对黑子的时候，未绪是愧疚的，毕竟在未绪看来，在许多年以前，打破那个要常常联系约定的人是她自己。
“如果不那么说的话，会被继续盘问的吧。”
“诶？”
“所以，在诚凛当老师的话，是骗人的。”
“诶？我真的当真了……”
看着未绪双眼微微睁大略带惊讶的脸，黑子的表情又柔下了几分。他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就像要把她刻进脑海中一样。
黑子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未绪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头发，“还是和以前一样呢，未绪一点也没变。”
只是简单的动作，一瞬像回到了过去。
未绪却垂下了眼皮，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和黑子直接是不是只剩下回忆了？
“未绪没有话想对我说吗？这么久没见。”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啊！
女孩的表情变得纠结起来，温柔如黑子，他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再一次拉住了未绪的手掌。
“这个时间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黑子带了未绪去了离未绪曾经的家很近的幼稚园。之前黑子在这里做义工帮过忙照看小朋友的时候，非常碰巧地认识了一个叫做芹山达也的男孩子。
嗯没错了，就是那个芹山。
两人站在门外，隔着栅栏的铁门看着在院子里和老师待在一起的孩子们。
这个时间也临近放学了，站在门外的不仅仅他们二人，还有等待着孩子回家的父母，或者是代替父母来接孩子的家政妇。
“带我来这里是……”
话还没有完全问出口，未绪就在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人。她猛地噤声，视线停留在了人群中的一位妇人身上。
未绪也想过，自己要不要趁着到东京来学习，去看一看始终放不下的亲人。不论怎么说，那都是养育过她十几年的父母。
然而，一直都鼓不起勇气。
几年前突然到东京的那一次也和现在一样，只有黑子陪在身边的时候，她似乎才稍稍能够坚定一些。
“现在放心了吗？”黑子感受得出未绪紧张不安的心情，他握紧了后者的手掌。果然和他想的那样，未绪还是和原来一样胆小。
“嗯。”
大门打开，小男孩扑进了母亲的怀里。
这样的场景未绪又是羡慕又是欣慰。
只有黑子是最懂她的，即便过去了很多年，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敢起来，但是黑子，毫无疑问比以前更加可靠温柔。
转过头想对黑子道谢，却又撞进了那双仿佛会深陷进去的蓝色眼眸之中。
胸口的心悸久违地鼓动了起来，未绪慌忙收回了视线，羞赧的模样果然还是不想被发现！
“我、我们走吧！”
“去哪里？”
“……”
“不然……我请你吃饭？”
“好。”
总觉得和黑子的相处很奇怪，未绪自己都不晓得自己在纠结些什么了，因为黑子对这些年的事只字未提。
未绪也不想伤脑筋想着去什么餐厅，询问了黑子的意见，黑子表示只要是未绪决定的他都很乐意。于是，未绪就把黑子带到自己在东京租的公寓去。
她现在没有向赤司家要过生活费，一切还是拮据一点比较好。晚饭她来做就行。
这还是她第一次给黑子做饭。
“未绪是在东京念大学吗？”
公寓很小，厨房是开放式的小厨房，黑子就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女孩。
“没有哦，一直都待在京都。是今年刚好和想要跟的教授到东京过来讨学的，你呢？一直在东京吗？”
“嗯。”
“这样啊……”
一阵短暂的沉默，黑子重新开了口：“赤司君还好吗？听说他去国外留学了。”
“征十郎啊……”
提及赤司的时候，未绪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想起那个人，她就感叹颇多，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年很感谢作为兄长的赤司，撇开身份不谈，那真的是个优秀到极致的人。
“是的呢，还是优秀得不得了，还好他是哥哥，否则啊，像我这样的人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和他说上话。”
“赤司君的确很优秀呢……未绪来东京的事他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我怎么敢不和他讲。”
“噗……我还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让你和我见上面。”黑子的音量逐渐弱下，眼底蒙上了几分黯淡。
他曾经去过京都，正是履行了他对未绪曾经说过的，有事的话，交给他来处理，如果要见面，由他主动去见你。
这是做过的承诺。
不过当然，他去京都的那一次并没有见到未绪。在那之后，两人的联系就真的断的一干二净了。
未绪当然不知道这件事，赤司没对她说起过也不可能告诉她。她疑惑地反问了黑子为什么要这么说，黑子总不可能当着未绪的面把错推到赤司身上，只是单纯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嘛不过，能再见到未绪，我也很意外。”
未绪顿了顿，看着黑子温柔的面孔，她心底不禁泛暖，“我也是呢……”
随即，她又低头开始切没有切好的菜料。刀锋在砧板上发出一阵哒哒哒的声响。
两人的对话又停止了，黑子却没有想要结束交谈的意思。他继续说着，话语里带出了一点点小抱怨：“说起来从今天见面开始，未绪一直都没有喊过我。”
“诶？”未绪按着菜板的双手一顿，眼底变得复杂起来。接着她干脆放下了菜刀，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其实……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些年……破坏那个约定的人是我，我一直都很愧疚，甚至连被你拉着手的时候，我都在怀疑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资格……”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黑子从后面抱住。
熟悉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她惊得吸气低呼，心脏也因此而剧烈地跳动，甚至耳畔都全是超频率的心脏声。
“我有点不愉快，未绪一直不肯喊我。”
黑子的嘴唇贴在未绪的耳畔，说话时温热的吐息像是电流一样惹得未绪一阵酥｜麻。
“我……嗯……”未绪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自己无意识的喘息覆盖。黑子使坏般地含着她的耳垂，久别的亲近感令她越发地心跳。
“哲……哲也。”
被这般折磨得无奈之下，未绪还是用着吐息连连的腔调强行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最后一个发音落下之时，黑子停下了动作。
“未绪……”他把下巴搭在未绪的肩上，像要将她包裹住一般用力地收紧了手臂，“我很想你，真的。”
低沉的尾音像是倾注了无数的思念，黑子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未绪。
两个人沉默了，千言万语也不抵一个简单的拥抱。
“呐，哲也……”
良久，未绪小声地开了口，她的声调压抑着颤抖，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曾经的恋人……以及，她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被这样的人喜欢的资格。
“哲也还喜欢着我吗？我还能……重新站在哲也的身边吗？我……”
拢着她的手臂缓慢松开，黑子拉着未绪的手让她转过身面向自己，女孩黑曜石般的双瞳不安的颤动着。
“我没有喜欢过未绪以外的任何人。”
黑子平静地说着，泉水般透彻的声线安抚着女孩的不安。他抬手捧起女孩的脸，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了一吻。
“该说抱歉的是我，如果我当时在坚持一些……或许就不会失去和你空白的六年。”
黑子轻声诉说着，微凉的唇瓣顺着女孩的鼻梁，从额头游移到了嘴边。
“未绪，可以以结婚为前提和我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