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忘之间》第23章

他的目光专注而诚挚，墨黑的双目带着一丝恳求，桑恬再一次沉默，这些天面对他一次次的恳求，她都沉默以对。
回到房间，两人洗过澡之后，桑恬又开始不安了。徐慕延最后没办法了，只得妥协，“我去大堂坐一个小时，等你睡着以后我再回来。”
桑恬默许，她现在确实不想跟他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此时已经是凌晨1点了，原本毫无睡意的她，在徐慕延出门后竟然觉得倦意来袭，没多久便真的睡着了。
徐慕延在酒店门外狠狠抽了几支烟，一个多小时后才返回房间。他缓步走到她床边，看到她恬静的睡颜，烦躁的心倏的平静下来，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晚安。”
旅程的最后一天，什么安排都没有，跟五年前一样，徐慕延和桑恬就呆在酒店里，连午饭都是在酒店楼下吃的。
下午，徐慕延拿出一本书递给桑恬，微笑道：“无聊的话就看看书，我有些事情要忙，晚上再带你出去吃饭。”
桑恬接过书，“嗯。”
难得平静安详的一个下午，他对着电脑处理公司事务，她窝在沙发上看他给她买的书。
晚上吃过饭后，两人早早回到房间，桑恬一回房间就拿起沙发上的书继续看，徐慕延见此情形，也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
两个小时之后，已经是夜里11点，徐慕延合上电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桑恬，我们谈谈。”
她从书中抬起头，神色还有些茫然，显然是陷入故事里了。他笑了笑轻轻揽住她，在她耳畔轻声说：“五年前的今天，我离开你，对不起。五年后的今天，我们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不好？”
五年啊！人生有多少个五年，青春又有多少个五年，桑恬忽然觉得有些难过，她抬头看他，声音很轻：“我18岁遇见你，18岁初恋，20岁失恋。可是，徐慕延你知道我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你错过了一个女孩最美好的五年。”
即使他回来了，即使她心底已经接受他了，但是她依旧遗憾，遗憾用时间去证明的爱，遗憾逝去的五年时光，遗憾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她的眼睛亦如初见时的干净澄澈，徐慕延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声音轻而低：“我们还有一辈子，还有很多个五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弥补这五年的空缺。我可以感觉到你对我还有感情，我也知道你心里矛盾的是什么，你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我给你时间，等你回到B市再给我一个答案，好不好？”
一辈子……
桑恬遵从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从唇间逸出：“好……”
第27章　冰释前夕
第二天晚上两人回到Y市；徐慕延把桑恬送到楼下，车子靠边停好后，他微笑看向她，忽然开口问：“要不要陪我走走？”
十二天的行程；他们几乎寸步不离，时时刻刻在一起；她也答应他会给他一个答案，但是此时他几乎可以确定；她给的答案，一定会是他想要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已经从心底跃跃而出，以至于现在临别前心底生出千般不舍；即使是以前两人热恋时也不曾这么强烈，现在的他是真想就这么把她带走！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失去过才更懂珍惜，徐慕延此时的心情正是如此。昨晚桑恬应了那个好字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此事，徐慕延也不会追问，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紧，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这就足够了。
桑恬看向车窗外，已是夜里11点，鲜少有居民走动，从居民楼的窗户折射而出的灯光，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温柔而静谧。她的心底此时亦是平静安稳，许久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眼底温柔的期待轻轻拨动她的心弦。
“好……”
徐慕延眼底缀着光，笑容加深。
两人并肩行走，她的手就在自己的右手边，徐慕延克制住想要牵着她的冲动，偏头看向她，问：“什么时候回去？”
这话听在桑恬耳里，就好像在问：“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答案？”心里顿时有些不畅快了，昨晚才答应他会考虑今天就问她要答案，她咬了咬唇，声音闷闷的：“要很久，10月中旬才回去。”
那岂不是还有两个月？徐慕延愣了愣，他真没想到她会呆那么久，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了。10月中旬房子应该全部装修完工了，到时候可以带她去看看，或者还可以一起选家具，这么一想徐慕延的心情忽然好了几分，温声道：“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到时候再说吧，我还没确定到底哪天回去。”事实上，桑恬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她哪天回去，如果一回到B市就见到他，她大概还没准备好吧，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徐慕延看了看低头盯着地面的她，瞬间明白过来，也不戳穿她，无奈笑了笑：“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会不会还是不接我电话？”
没想到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昏暗中桑恬的脸红了红，赌气般道：“你不打我就不用接了，你也不用烦恼我接不接你电话的事情，我还乐得清净。”
徐慕延挑眉，她还会赌气了，他妥协：“好吧，我尽量少打你电话。”
“我要回去了。”桑恬停住脚步。
徐慕延看了看时间，不过才走了十多分钟，这一次他牵住她的手，“走吧。”
她低头看向被他牵着的手，忽然有些心动，甚至生出浓浓的感动。多年过去，曾经一直幻想他能再次站在她身旁，如今幻想已经成为现实，他还会这样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这一次他应该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吧？
感情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她唯独只对他动了心。那个在她最美的青春年华里停驻了两年，给了她最美好的初恋，也让她怨过恨过，狠狠的绝望过，痛苦地逼迫自己去忘记过的——徐慕延。
这个她一直努力去忘记的男人，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依然拒绝不了那颗曾经只为他跳动的心，依旧鲜活有力的跳动着——从未死去。
她像个赌气的孩子，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去责怪他曾经将她遗弃的事实，她还不能原谅他的，仅此一点而已。她需要时间去说服自己，也需要他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徐慕延把她拉到车子旁，他从车后座拿出她的行李，这是他给她买的衣服，还有在A市买的许多纪念品，他把行李袋地给她：“拿好。”
桑恬犹豫了，这些都是他买的。
徐慕延见她迟迟没有接过，只淡淡开口：“好吧，那我送你上楼。”
“不用，我自己上前。”她这才伸手接过，他一放手她才察觉挺沉的，平时看他提得轻轻松松的，还以为挺轻的。
沉默了几秒，徐慕延看向三楼透出柔和灯光的窗口，有些不舍地轻轻叹息：“你上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嗯……”桑恬回神，刚走出一步，她不得不回头提醒他：“你放手啊！”
徐慕延笑了笑，依旧舍不得放手，他想了想说：“上楼后先走到阳台，我要看到你在家了才走。”
“……”
他拉着她不放手，难得的幼稚了一回，桑恬没办法，只得答应他。
桑恬踩着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心情莫名的好，仿佛一直遮住好心情的乌云忽然间被驱散了，阳光终于普照到那颗将近枯竭的心，而那颗心正贪婪地吸取属于她的氧气和温暖。
他们现在……有点像热恋中的男女朋友，只是跟以前的他们相比，远远不够。或许下一次再见，什么都会不一样了，心下忽然有了些期待。
一进家门，她爸妈就围上来，桑爸爸更是拉着女儿转了个圈，上下左右仔仔细细地打量，确定自己的女儿没有少一块肉才放心下来。
桑恬被拐走的那天，直到坐上飞机才想起自己没来得及跟父母说一声，但是那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没办法。
中午是饭店最忙的时候，等到2点钟之后，桑家夫妇闲下来后，想起女儿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来饭店，平时她在家的话一般都会过来吃午饭。桑爸爸打电话过去，关机！过了一会儿还是关机！最后他决定回家看看。才刚回到楼下，就有邻居大妈打趣到：“老桑啊！你家闺女带男朋友回家啊！今天我看到那小伙子了，人长得跟个电影明星似的，你有福气了。”
男朋友？桑爸爸想起昨晚上牵走女儿的男人，他呵呵笑了几声，刚想上楼，又听那大妈乐呵呵的说：“你家闺女被那小伙子抱走了。”
“你说什么？我家闺女被抱……抱……抱走了！！”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