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够了吗》第5章


苏暮星眼神飘忽了一圈,唇边勾起,“那倒不是,我就挺爱钱的。”
许清然不置可否,目光在女人身上逡巡。
苏暮星一边担心包厢里的人出来,一边又惦记着林深上来,她低头从卡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许清然,轻巧开口:“刚刚许医生走的太急。”
许清然接过她手中的名片,垂眸看了一眼,普普通通,没有烫金也不加花边,只是干干净净的写着:
安城广播电视台新闻记者苏暮星。
苏暮星长眸微眯,盯着许清然打量,他寒着张脸,苏暮星对号入座认为男人的不爽情绪来自她的无意轻薄。
她变心了,这男人要是吵着要她负责该多好。
苏暮星目光不躲不闪,意味深长地说:“我会负责的。”女人笑眯眯的,伸了手想拍男人肩头。
许清然绷着张脸,黑眸像淬了剑似的。
伸到一半的右手,她悻悻收回,转身开溜。
许清然视线随着苏暮星的身影移到走廊尽头,电梯打开又阖上,他目光收回,两支手指夹着名片转了个圈,一个回旋后稳稳落到掌心,随后五指收拢,白色的四方块顷刻间皱成一团。
许清然转身往回走,他依旧指尖夹着纸团,要往几米外的垃圾篓投去,悬在半空的手却顿住了,下一秒,他两手重新揣回兜里。
许清然回到包厢,凌若予抄起一侧的抱枕直接扔了过去:“你家老二堵了是吗?”
许清然吊着眉梢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勾:“你给我松松?”
“臭不要脸!”
许清然在一侧的沙发坐下,“您可是不要脸的祖师爷。”倒显得他班门弄斧了。
凌若予钻空子,翘起二郎腿,拽的像个天王老子:“小子,赶快给祖师爷磕个头。”
“。。。。。。”
许清然睇了他一眼,不和他贫,头往后一昂,靠在沙发上端,微阖上眼帘,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搭在扶手上。
另一侧的江洛不知道喝了多少,横躺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忽地一个翻身,抬脚就往凌若予身上甩,凌若予嫌弃地回踹,力度没控制好,一个用力直接给人蹬到了地上。
瓶瓶罐罐滚落,江洛摔了个狗吃屎,趴在洁白的手工羊毛地毯上,两手环上凌若予的右脚,一个温柔的吻落在皮鞋上,呓语着:“别动,小宝贝。”
凌若予蒙逼。
许清然掀开眼皮看了眼地上的江洛,又侧眸淡瞥了眼凌若予,一手抵上额头,唇角夹着笑。
凌若予反应过来,咯咯笑的跟猪叫一样。
须臾,笑声突然卡住,他看向许清然,忧心忡忡,“许一刀啊,你说江洛是不是暗恋我啊?”
许清然眼角抽动,凌若予这人表演欲很重。
凌若予脑补了出大戏,倏地菊花一紧,他又觉得不对劲,两手护住自己的大几巴。
“。。。。。。”
许清然额角直跳,双手指缝交叉着放在腹部,看了会,实在看不下去了,挑开话题:“我晚上刚到的时候,你说在走廊上碰到个有意思的人,还是隔壁包间的。”
他今天来的最晚,江洛和凌若予闹腾半天了,他才到。
凌若予出戏也很快,闻言瞟了他一眼:“怎么了?”
他确实说过这话,估摸着一个小时前他出去上洗手间,回到包厢的时候许清然刚好到,他就随口提了一句,当时许清然只是挑眉一笑也没顺着他的话多问。
许清然:“知道是谁吗?”
凌若予难得正经了一下:“BT集团总裁叶路的老婆陆依云。”
说起这叶路,到真是个人物,年过半百,商场上杀伐果断,还真算他们这些后辈的榜样。年轻的时候时常会出现在新闻杂志上,这些年却几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一家子极其低调,他去年因为一个合作案机缘巧合之下去过一次叶家,跟这陆依云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能认出来。
许清然端起一边的高脚杯摇晃,光束投射下来,鲜红的液体孕育着细碎的流光。
凌若予说:“你问这个干嘛?”
许清然食指指腹一下一下扣着玻璃杯,挑着眼笑了下:“没什么,碰到个熟人。”
……………
苏暮星刚出电梯,就瞧见大厅里的林深。
不似大多数时候的西装革履,此刻的他,最简单的卫衣长裤,头发有些凌乱,微低着头,碎发拂在额前,灯光打在清俊的侧脸上,一半陷于阴影,一半融入光明。
像有了感知般,男人抬头,两人目光相撞。
林深快步迎上去,语气难掩担忧:“小暮,事情解决了?”
苏暮星点头,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林深哥,我在外面等你。”
林深垂眸看她:“好,我过去服务台交代几句。”
夜色愈深,远方苍穹高挂着一轮弯弯月牙,像是谁家姑娘的眉眼弯弯,浩瀚星海宛如洒下的玲珑金豆。
苏暮星深吸了口气,站在一边人行道上。
林深很快从里面出来,他扶着副驾的车门看着苏暮星进去,然后自己小跑着从车前绕过坐上驾驶座。
车厢晦暗,逼仄的空间一片寂静。
林深开了车载音响,悠扬的男声溢出来,是首十年前的外文歌,他调低了些声音,发动车子,才缓慢开口:“发生什么了?”
他今晚开完几个视频会议,洗好澡刚准备休息就收到她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简言意赅,她说:林深哥,帮我进艳荟。
苏暮星低头扣上安全带,实话实说:“接到消息说陆依云带了两个小模特进了艳荟。”
她不会瞒林深,今晚如果没有他的帮忙,她连艳荟的门都进不去。
林深看了眼后视镜,打开转向灯,开始并入直行车道,“陆姨她。。。。。。”才说了一个开头,他侧眸淡瞥了眼苏暮星,改口:“陆依云和叶叔叔关系不好吗?”
苏暮星勾着唇角笑,“跟我没关系。”
红灯亮起,林深踩了刹车停下。
男人微垂眼皮,视野里的女孩穿着件白色衬衫,衬得小脸粉白,安全带斜斜拉过,勒出清晰的弧度,充满活力,他挪开视线,说:“我很开心。”
他停了一下,声音低而缓:“我很开心,你找我帮忙。”
苏暮星撇撇嘴,心想,因为她真的找不到别人,别人都没有你有钱啊。
林深眼底微动,嗓音低哑:“小暮,是我对不起你,我不应该。。。。。。”
台词老套的要死。
苏暮星缩了缩脖子没支声,伸手划下半截玻璃窗,夜风飒飒胡乱拍在脸上,她收回黏在窗外的视线,阖上眼帘。
林深知道,这是她从小的习惯,不想听的时候,总是掩耳盗铃般闭上眼睛却不是堵上耳蜗,他噤了声,视线穿过前挡玻璃融入远方虚空的浪潮里。
苏暮星闭着眼,想起许清然。
几个月前,她在岩县出采访,跟着电视台的采访队伍进灾区做灾后的系列报道。
西南山区山路崎岖,盘山公路一圈圈的没完没了的绕,进镇的路不好走。运气不好,碰上余震,整辆采访车翻了下去,她摔得不死不活。
其他几个同事只受了些轻伤,权衡利弊后直接跟着前面的队伍拼车继续进镇,是他同县医疗队的人原路择回送她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县医院。
她隐约记得自己被抬上担架前有人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却格外笃定的。
“许清然,是个医生。”
“别怕。”
苏暮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狭小空间里安静的可怕。
苏暮星撩开眼皮,黑色卡宴稳稳泊在小区门口,车上只有她一个人,身上盖了件黑色外套,衣领小心翼翼掖在她脖子下面,原先搭在车窗上的手也被塞到了外套下面,安分的搁在腿上。
她把外套交叠挂在身后的背椅上,轻声推开车门下去。
林深背对着她,半个身子倚靠在车身上。
夜色如织,他整个人像是融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左手架在反光镜上,露出半个手肘,指尖虚拢夹着烟,猩红的一点突兀的亮着。
男人很快听到身后的动静,他转过身来,有点意外:“醒了?”
苏暮星反手带上车门,“怎么不叫醒我?”
烟灰蓄了一节,林深指尖一抖,低声说:“看你睡着了,就没忍心叫。”
苏暮星搁在裤沿的手指略微蜷缩,她稍许移开眼:“很晚了,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林深将烟头抵上车门捻了火,烟灰沿着黑色的金属表面簌簌而下,他眼神越过横在彼此间的车顶落在苏暮星身上,“小暮。”
苏暮星看着他被暮色模糊的轮廓,停了几秒,“你说。”
林深喉头一抖,嗓音低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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