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夏至单手撑着腮,歪过头看他。她的表情很调皮,笑容明媚得就像窗外的太阳。
盯着前面路口的信号灯,林渊的表情非常严肃:“不用拣,这个宝贝我准备捧在手心一辈子的。”
夏至不知道一般女孩子听到这种话会是什么反应,害羞,心跳,脸红,还是直接扑上去亲男朋友一口?
但是堂堂小夏姐,怎么能在这种场面上弱了气势呢!于是,尽管脸色已经接近天边的晚霞,但她仍是傲娇地别过头:“别忘了你还在留校观察呢,等通过了再说一辈子吧!”
正赶上晚高峰,他们被挟裹在滚滚车流中,往前龟速推进。但不管车速再怎么缓慢,夏至却一点都不觉得烦躁。以前跟着师父读诗经,念到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她尚不能体会其中的意思。
如今却觉得,只要在这个人身边,不管是弹琴吹笛,还是赏花观棋,或者讨论案情。都显得无比美好,心就此沉淀下来,似乎有了归宿。
“我们去哪里啊?”果然情话攻击还是有其威力在的,都已经开出老半天了,夏至才忽然发现周遭的道路有些陌生。
对于这种难得的迟钝,林渊不禁有些好笑:“去吃饭,上回因为恬甜的案子我还欠你一顿呢!”
“德大西菜社?”小夏姐愣了一下,总算想起了这场早就被遗忘到角落的约会:“那你也不早说,我还能去换件衣服……”
“不用那么正式……”林渊话刚开了个头,有个熟悉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跳了出来,他顺手打开了车载:“喂,什么事?”
“阿渊,你现在在哪?”对面传来了盛景的声音,听来格外正经严肃,竟有些不像他了
林渊随意瞥了眼窗外:“外滩附近,怎么了?”
对面沉默了片刻,盛景的语气中带了一点焦灼:“方便来趟灵灵居吗?我这里出了点状况,可能需要你帮忙。”
属于职业敏感的那根神经被触动了,林渊和夏至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回道:“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虽说是晚高峰时段,但总有些小道可穿。林渊一脚油门,迅速转了个方向,往灵灵居去了。
一路上,夏至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林渊猜她大概是想到了夏来:“盛景这个电话说得不清不楚,你先不用替你师兄担心,一切等我们去了再说。”
“不,我是在担心盛哥……”幽幽叹了口气,夏至的担忧货真价实,毫不掺水。“我师兄有几斤几两我是清楚的,当年的大风大浪尚且没能淹死他,更何况现在。我是怕他一不当心,把灵灵居这条小船给掀翻了。”
天气渐凉,日头落得也越来越早。车刚到路口,夏至眼尖,一下就瞧见了昏黄的天幕下,一道灰黑色烟柱正张牙舞爪地往半空升腾着。
“那不是灵灵居吗?”这一惊非同小可,两人几乎是同时往店门口跑去。
刚跑到门口,发现那叫一个热闹。人声鼎沸,车喧马嘶,里三层外三层,简直把灵灵居的招牌都要挤掉了。
那道黑烟是从店铺后面升起来的,据夏至估计是小天井和杂物房的位置。
“让让,都让一下……”突破重重封锁,林渊和夏至一路跑进店里,只见一个男人正灰头土脸地坐在太师椅上。
家中后院还在冒烟,主人却坐在屋子正中一脸呆滞,林渊忍不住眉头紧皱道:“盛景,怎么回事?”
缓缓抬头扫视了一眼,盛公子有气无力道:“来啦!你们先坐,等我一会。”说罢,径直去了门口,向围观群众一通拱手:“多谢诸位邻居,眼下火已经灭了,就不留大家了。改天我在新梅居摆酒,请大家多喝两杯。”
好一通寒暄,终于把热情的围观群众给送走了。盛景把挂在屋檐下的画眉笼子一收,大门一闭,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就先灌了半壶茶下去,随后就是一声长叹。
“怎么着的火?”林渊的问话方式一向是言简意赅,直戳重点。店堂内飘荡着一股明显的焦糊味,让人几乎忍不住咳嗽起来。
夏至考虑得更多一些:“看那烟,过火面积恐怕不小。你的房间还能住人吗?要不要先盘点一下损失,看保险怎么走……”
她还没说完,盛景先摆了摆手:“这些先不提,我找你们来是有其他事。”
看他一脸没精打采的丧气样,林渊就有些来气:“你特地把我叫来,这也不提那也不提,是准备让我磕瓜子看戏吗?”
“哎呀,你别嚷啊!我这不是没想好该从哪里开始讲嘛!”盛景挠了挠头,把一向自命风流的发型挠得更乱了。“你们先跟我过来看!”
别看门面还算完好,过了一道门就满不是那么回事了,墙上,地板,楼梯,到处都留着火苗肆虐后的黑色痕迹。呛人的糊味也越发明显,夏至忍不住掩住了鼻子。
库房的门边上还蹲了个穿长衫的男子,只见他正聚精会神地研究着那门上的电子锁,连他们走近了都没察觉。
“师兄,你干嘛呢?”
作者有话要说: 喵星人和汪星人,你站哪边?我准备……两边都选!
第70章 防卫过当
“你们来啦!”毕竟多吃了十几年米粮; 虽然衣服已经被烟熏得不成样子,脸上也糊了几道奇奇怪怪的印子; 但看起来可是比盛景从容多了。
夏至顺便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库房; 别说,这门还挺牢固。有几块天花板都摇摇欲坠了; 它还是完整的。
眼见人都没什么损伤,小夏姐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在干嘛呢?怎么不见小赵?”
“哦,我这不是在到处检查嘛!盘点一下损失。”夏来摊了摊手:“小赵被吓得不轻,先让她回家休息去了。”
既然人已经齐了,林渊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弄个明白:“你们谁来说一下整个经过; 着火的时间; 扑救过程。还有,后续准备怎么处理?”
这件事在林队长看来; 疑点多得简直就跟筛子一样。他们一路过来都没看见消防车,这证明店里根本没报火警。如果只是个意外,自己能扑灭的倒也可以理解。但过火面积如此之大,这就不是意外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偏偏那两个男人全无自知之明; 还在那边一本正经地你推我让。夏来先不动声色地戳了盛景一下:“盛老弟,你是老板; 你说吧!”
盛景的脸瞬间僵硬了一下; 立即推辞道:“不不; 夏哥,你口才可比我好多了,还是你说……”
“你们俩玩真心话大冒险呢!”夏至终于忍不住了; 要不是旁边摆的供桌已经变成了一堆碳,她就要直接拍桌子了:“不就失火吗,你们两个大男人都说不明白,难不成是有人故意纵火?”
说完,她自己也愣了一下。从头到尾,这两个人的表现就很古怪,还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如果真是纵火,盛景干嘛不直接报警呢?夏至先看看林渊,很严肃地又重复了一遍:“真有人纵火?”
“这个么,就得请专家来瞧瞧了。”夏来摸了摸鼻子,也没正面回答,反而转向林渊嬉皮笑脸地道:“林队长,要不您给鉴定一下?”
林渊没理他,直接掏出了手机:“喂,小吴。我在小东门,这里发生了一起火灾,你带着鉴证科的人一起过来,具体地址……”
“阿渊,不能报警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盛公子就扑上来了,声调一连拔高了八度,险些破音。
饶是林队长训练有素,被他在耳边叫得也是吓了一跳。林渊冷笑了一声,反手就把手机屏幕快怼到盛景脸上了,他根本就没解锁:“你在心虚什么?”
这一番做态之下,夏至的疑惑更甚,转头就开始逼问起夏来:“吞吞吐吐,态度诡异,还不让报警……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她就知道,像夏来这种危险分子就不该把他一个人放出去。特别盛景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这两个人凑在一块才几天啊,就惹出祸来了,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祸。
“难不成这把火是你们自己放的,该不是想骗保吧?”夏至越想越是不对劲,手上一用力就把夏来的前襟给揪成了一团。
她知道这间房子盛景是买过保险的,额度还不低。难不成是因为灵灵居的生意不好,银行贷款还不出来,所以情急之下夏来就给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夏至一惊之下手上又加了两分力。
夏来被揪得有点喘不过气,扯着嗓子喊冤:“天地良心,你都想到哪里去了!这是盛家的祖宅,就算我答应,盛老弟也不能答应啊。松手,先送手…听我慢慢给你讲……”
看看在一边装鹌鹑的盛公子,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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