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南来》第39章


季逸偏头看她一眼,轻轻笑了一下,直径拉起她的一只手来,见他竟然在这个关头单手操控车子,南风终于心惊,可还不等她出声,季逸却直径将她的手放在油把之上,她一颗心已经快要破膛而出,只见季逸的手重新覆上她的手背,调整了一下方向后,带着她的手用力向下拧动了油门。
“啊!”车子飞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控制不住,尖叫出声。
直到摩托车缓慢的开出树林,重新停在空旷的海滩之上,她依旧惊魂未定。
并不完全是恐惧,还有兴奋,和亲身体验飞翔的快。感。
季逸将车子熄了火,从驾驶坐上下来,走到她身边,替她将车门打开,笑着问:“还有力气下车吗?”
她一只手攀着车门边缘,遮阳帽早已经被风留在了丛林之中,长发在海风中尽情飞舞,不知为何,此时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竟微微发亮,她沉默了一会,问:“要是没力气了呢?”
他不说话,只是微微俯身,笑着向她伸出双臂。
她没有犹豫,毫不客气的将手臂环上他的颈项,他兀自笑了一下,伸手打横将她抱出车舱。
对于他的怀抱,她已经不陌生,此时安心的倚在他硬朗的胸口,一抬头就能看见他露在衣领外锁骨,肌理鲜明,性感优雅,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亲吻的冲动。
一直走到海边,他才将她放下来。
他指着南面的海平面,对她说:“看,那就是加勒比海公海区域的尽头,再往南一些,就属于委内瑞拉的海区的范围了。”
他的一只手还轻轻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遥遥指向远方,这个动作他做的熟稔而自然,仿佛是水到渠成,她将头微微靠上他的肩膀,不由轻笑,问:“这就是你说的海角天边?”
她随着他遥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天际浩渺,碧海苍茫。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她染着笑意却一直极目远眺的眼眸,轻声说:“从那个方向吹来的,就是南风。”
她怔了一秒,惊悸的转过头看他。
而他的吻,就在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愣在他的怀中,片刻之后,终于抬手圈住他的脖子,闭起了眼睛。
这是个漫长而又彼此契合的绵吻。
不是初吻,却让她觉得比起第一次与人亲吻时,更加惑人心魄,她甚至没有再踮起脚尖,因为他一直附身配合着她的姿势,这样痴绵亲密的亲吻中,他能听见她压抑细微的喘息声,那声音非常动听,这是她第一个诚恳的在他面前卸下防备与盔甲,将自己骨血中最真实的温柔与妩媚,完全展现他的眼前。
她轻柔的吐息中依然有淡淡的香气,他想起她常用的那个牌子的香水,沁了雪松和迷迭香的基调,像极了她这个人,幽冷清静,动情亲吻时,却柔顺而又楚楚动人。
过了好一会儿,唇齿相离。
她依旧保持着环住他颈项的姿势,懵懂与迷惘却一直停留在她眼底,他手臂也仍然圈在她的腰际,他低着头,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迷乱的思维冷静了很久才渐渐清晰,大脑能够再次思考后,她果然微微皱眉,说:“季逸,我们现在是怎样?这是一种什么关系?”
他说:“你不能理解?”
她摇头,沉默几秒:“是不能确定。”
“那就等你自己慢慢确定以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她蹙眉更深,双手也从他的脖子上滑落下来,似乎是挣扎了片刻,问:“为什么你不能明白的告诉我?”
他却依旧没有动,轻轻搂着她的腰,认真的回答她:“你需要自己去确定,不仅是确定这件事,更需要去肯定自己的位置与价值。”
她果然沉默。
季逸察不可闻的轻轻叹息,然后松开了她腰间的手,说:“我明天就要回国了。”
她飞快而仓皇的看他一眼,眼神交融处,她的眸色已经恢复清冷,她淡淡的‘嗯’的一声,然后转身向停在远处沙滩上的摩托车走去:“那我们就早点回去,离开前,你应该有一些准备工作要做吧。”
走到车子旁边,她试图拉开车门,但是尝试了好几次却都失败了,隐藏在心里的无力与烦闷渐渐浮上面容,最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有些机械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燃,靠在车身上等他靠近。
第三十四章
南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清冽浓烈的烟草气息深入肺腑,尼古丁的催化让她心下猛然清明,她看着已经来到面前的人,皱着眉似笑非笑的说:“你刚才是说,明天就要回去了是吧?”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平静的点点头。
她冷笑:“所以,刚才,那根本不是什么特殊意义的象征,只是一个纯粹的吻别dbye,对吧。”
dbye,还有另外的一种释义:承认某事物的损失或失败已成定局。
损坏,失败,已成定局。
她在这一刻甚至已经想要飙一句脏话。
季逸看着的脸颊,雪白的皮肤由于愠怒甚至染上了一丝红晕,她还想开口讽刺,季逸却截住她的话,沉缓的说:“和我一起走。”
她再次怔住,像是没有听清他刚才的话,不由愣愣的又问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他叹息,加深重复:“我说,你,和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回去。”
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可是我还没有订机票,而且,而且我。。。。。。”
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外,他这个人,他的海角天边,他在她眼前扬起起的那阵南风,他的吻,和他带来的一切惊喜,都像是她画板上那张洁白无瑕的画纸,在她不经意间就被他抹上了瑰丽鲜活的色彩。
他再次打断她,安稳平静的发问:“你昨天说,你的画稿已经全部完成了,是不是?”
她脑子一片混沌,只剩下点头。
他语调中透着轻松:“那就和我一起走。”
她只能喃喃出声,更像是自语:“可是,可是我还没有。。。。。。”
他说:“机票我已经订好了,两张。”
她嗓子中像是塞了一块吸饱了水的海绵,堵在喉咙里抑住了声带,她只能目光闪烁的看着他,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回程的途中,她一路沉默,静静倚在靠背上,偶尔皱眉,像是在思索,又偶尔咬唇,像是不确定,季逸从没见过她这幅神情,印象中,她做出决定时一直是果决的,甚至行事为人的举止间,还会流露出决绝的意味,这样的她,让他觉得新鲜而有趣,看样子她已经愿意深入的去思考一些事物表象之外,所隐藏的更深层次的含义。
比起她的清冷挑衅的外衣,这样的她,才显得生动而真实。
或许她仍无法确定,但这个思考的开始,确实是一个让人欣喜的讯号。
等他们差不多快要到达酒店的时候,她终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问他:“你,你是什么时候订的机票?我,我是说,两张。”
季逸思索了半秒,回答她:“四天前的早上。”
她的一颗心像是忽然被什么物体撞击了一下,微微一晃,余音泛响。
四天前,正是她与他相拥而眠的那天。
他忘不了那个清晨,他于睡梦中睁开眼睛,就看见如婴儿一般的她,柔弱的躺在身边,黑色的长发散开在白色的枕上,仿佛是昨夜从天而降的精灵,冒失的落入他的怀中,带着美好安宁,跌跌撞撞的闯进他的怀抱,和他的心底。
南风抬起眼帘来看他,目光笔直。
他的身侧是席卷而过的海风,远处是一望无边的碧海晴空,他迎着风,靠着海,深邃的眼眸清亮明净。
他也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海面上,波浪碧水轻漾,她忽然的就笑了。
第二天,她收拾了简单的行囊,季逸将她的画板折叠好,放入行李箱,然后带着她,离开了加勒比这片色彩蔚蓝到永生难忘的海域。
没错,这里有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从海平面上吹来的南风,有他的海角天边,有她的南风而至。
漫长而枯燥的飞行,南风蜷缩在座位上,依旧丝毫没有睡意。
夜幕降临,飞机在无边的黑夜中寂寞的穿行,窗外是浓得散不开的黑,就连流云的影子都看不见。
南风头抵在舷窗上,安静的看着漫无边际的黑夜出神,看上去像是沉思,但季逸知道她的状况,她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想。
季逸按了服务铃,向空姐要了一条毯子,南风正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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