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恋]无处可逃》第93章


旁边的警察还在说话:“死亡原因是服食过量安眠药,初步推断,死者是自杀,排除他杀可能。”
楚苓问:“她的尸体在哪里?能让我看看吗?”
警察要带她过去,但被江渊拦住了,他皱眉对她说:“你在这待着,我去看就行了。”
“不行,”楚苓表情执拗,“我要自己去看。”
江渊无法,只得对着一边的警察点了点头。
因为何曼死前经过一番很痛苦的过程,所以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江渊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忍不住暗自心惊,他下意识的就捂住楚苓的眼睛,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低声在她耳边道:“别看,别看了。”
楚苓终于忍不住,在他的怀里啜泣出声。
临走前警察问过楚苓,要不要做尸检好进一步确定死者死因。
楚苓思索许久,脑海中忍不住浮现起刚才看到的何曼的遗体。她不想再让何曼的尸体被解剖,于是还是摇了头,说不用。
出了警局,楚苓说:“我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江渊的司机就等在警局外面,他沉吟片刻,终于低声说了句“好”。
………
何曼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几年前刚建成的时候广告打得很响,不过最后住进来的大多是被包养的二奶和小三,所以名声不太好。
一进客厅,楚苓就看见地毯上有一个掉落的小药瓶,她走过去捡起来看,瓶子已经空了,不过看外包装,知道是抗抑郁药。
何曼住的这间公寓不大,房子里面的摆设也不多。这间房子里出现的最多就是衣柜鞋柜。
这房子就和何曼这个人一样,楚苓忍不住想,何曼这一生都在追求锦衣华服纸醉金迷,前四十年被她这个女儿拖累,求而不得。好在后来有初恋情人、有叶昭言的出现,为她的人生弥补良多。
楚苓很想知道,她临死的时候,是觉得空虚还是满足?
楚苓把房间里的灯都打开了,看着起居室里足足占了一面墙的鞋柜,又看着衣帽间里满满好几排的衣服,她突然觉得讽刺,何曼来这人世走了一遭,除了把她带来这世上,最后留下的,也就只是这些衣服鞋子了。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死人的衣服鞋子,还会不会有人愿意要。
江渊在床头柜边发现了一本相册,他抽出来,发现里面全是楚苓小时候的照片,饶是他,看到这个也不禁怔住,良久没有言语。
楚苓看到,走近了来看,翻了几页她就忍不住低声道:“好多照片我自己都没有呢。”
说着她又想起刚才在警局里,警察交给了她一部手机,说是发现何曼尸体的时候她还紧紧的把这部手机抓在手里。
楚苓在床边坐下,又将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里面最近一个通话记录上的名字是“囡囡”。
其实从小到大,何曼从没叫过她囡囡。
江渊突然伸手过来,夺过她手里的手机,沉声安抚道:“别多想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楚苓突然笑了起来,她低低的说:“其实我早该想到,她会死。”
一个星期前,何曼曾经给她打过电话。在楚苓的记忆里,何曼从来都是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她从来没有听过何曼那样低声下气的声音,她问:“你知道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吗?我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楚苓相信何曼说的是真的,陆淮的父亲即便有消息也只会告诉叶太太,而叶太太对何曼深恶痛绝,再加上叶昭言惹上这事本来就是因为何曼,她又如何会理会何曼?
可饶是如此,楚苓对于这个亲生母亲也没有半分的同情,她只是漠然的告诉她:“我爸早就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三年前父亲临终前她曾苦苦哀求过,可何曼到底还是没有来看父亲最后一眼。
楚苓盯着卧室天花板吊顶的彩灯,一脸平静的说:“后来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其实不能算吵架,因为全程都只有她一个人在说,她历数何曼的种种不是,她告诉何曼,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贪心,不是因为她的不记恩,叶昭言那样致命的把柄又怎么会落到余琅琅手里?
她也不记得何曼到底有没有哭,只记得她在电话那头十分慌乱的说:“刘莉答应过我,只要我不把她供出来,就不会把那些证据交给警察。”
“你早知道刘莉手上有证据?你既然早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出来?”楚苓又惊又怒,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蠢到这样的地步。
楚苓想,自己当时大概是气极了,所以她才会那样刻薄那样恶毒:“那还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刘莉和余琅琅是一伙的。”她甚至笑了出来:“你明白了吗?一切都是你造的孽。你前半生造过多少孽,从今以后,别人都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然后她便挂了电话,过后何曼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但是都被她挂断了。
回想起那天种种,楚苓只觉得说不出的后悔,她撑着额头低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早就和她断绝关系了,其实我当时不理会她就好,何必要刺激她?”
看到她如此自责的模样,江渊觉得心疼,他伸手将楚苓搂过来,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楚苓还是忍不住的抽泣起来,她呜咽道:“不是的,和我有关系,都是因为我。”
她太了解何曼的为人了,她那么自私,怎么会因为愧疚而自杀?如果不是她故意说那些话刺激她,她又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做出这样的事?
江渊不忍心见她这样哭,他伸手帮楚苓擦掉眼泪,又吻了吻她的额头,沉声道:“不关你的事,是她一时想不开。”
“其实她只要再等一个星期的……”楚苓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叶昭言已经没事了,她为什么不能再多等等?”
“我从没想过要她死呀。”楚苓扑在江渊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她虽然不认何曼这个母亲,她虽然觉得何曼令她耻辱,可她从未想过要她死。
………
大概是因为今天一天遭遇太多变故,楚苓在他怀里哭着哭着便睡着了,江渊看着她沉睡时的侧脸,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揉搓过,不知是酸涩还是甜蜜的情绪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他将楚苓带回了从前的那个家,那个两人住了三年的家。
不对,江渊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其实后两年,那个家就只有她一个人住了。
他没有过来住过,但这边一直都有让人打扫,所以屋子里还十分干净整洁。
他将楚苓抱到卧室的床上,刚想给她换睡衣,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楚苓裹紧身上的薄被,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江渊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但还是说:“我去隔壁睡,东西还放在原来的地方。”
正在这时,楚苓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一眼床边的闹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楚苓拿出手机来,看见屏幕上闪动的名字,她又望一眼旁边的江渊,犹豫几秒,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蒋衡在电话那头问她到北京了没,还说咖啡馆的店员告诉了自己她妈妈的事情,让她不要伤心。
楚苓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既然蒋衡到了咖啡馆,那应该知道自己是和江渊一起走的。
如果她回去就要和蒋衡分手,那她不想让蒋衡以为这和江渊有关系,她犹豫许久,还是此地无银的解释:“蒋衡,我是一个人过来的。”说话间她的余光瞥见卧室里熟悉的摆设,更觉得心虚,顿了顿,她又说:“我现在在酒店里。”
江渊站在一边,听着她的这些话,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觉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卑微。
☆、第 67 章
接下来的许多天;楚苓都在操办何曼的后事。
她不禁想起,父亲去世的时候恰好碰上她在月子里,一应后事都是江渊亲自操办的,所以她也从来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事情要操心,从葬礼的布置到墓地的选择,无一不需要她亲力亲为。
叶昭言还在看守所的时候就知道了何曼自杀的消息;可从看守所出来后他也就过来看了一次,掉了几滴眼泪;除此之外也再没其他的话。
楚苓后来才知道,原来好几个月前叶昭言就不再和何曼见面;那时江渊刚让人将他商业犯罪的证据送到他的办公室,叶昭言听完那些电话录音,自然能猜到是谁是他身边的内鬼。
他这边被江渊威胁;受制于人,心中怒气积攒,又想起何曼从前的种种所为,自然是冷了心,所以也不再见她。
再到半月前,他因为那些犯罪证据险些入狱,期间叶太太为了他的案子四处奔走,怕他一把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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