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至高指令》第52章


同事说了一句很聪明的话:“……嗯,真诚以待吧。”
温槿点头:“对,他确实是那种你好好跟他讲话,他就会很认真对待的人。”
同事捂着嘴笑了起来。
温槿一头雾水。
同事说:“啊……温少校也是个认真的人。”
连这样的闲聊,都认真的回答,思考。
伊莎贝尔也要跟着兄弟姐妹一起搬家,走之前,要来医疗点给脖子上被炸‘弹磨破皮的伤口换药。
她抱着一个掉了漆的铁盒跑来,拿了药,磨磨蹭蹭的不想走。
陆连川一拍脑袋,明白了,摸遍了裤兜,终于给她翻出来了一块奶糖。
“大白兔奶糖。”陆连川指着糖纸上的字教她。
伊莎贝尔把糖纸抻平,指着大白兔三个字,生硬却流利地念了出来。
陆连川微微惊讶,问道:“你认识汉字?”
伊莎贝尔说:“陆教过我。”
陆连川:“……我哥哥吗?”
伊莎贝尔点头,指着陆连川说:“你笑起来像他,但是你不经常笑,不笑的时候就不像。”
“我俩不像的。”陆连川说,“他像爸爸,我像妈妈,你是第一个说我们像的人。”
伊莎贝尔说:“真的,不骗你,Dr。陆,你笑起来,牙和他很像,很白……”
陆连川没忍住,一低头,笑了出来:“是的,这点你没说错。”
伊莎贝尔打开铁盒盖子,把糖纸收进去。
她的铁盒子里,已经存了很多的糖纸,各种颜色,干燥香甜。
除了五颜六色的糖纸,里面还有一些玻璃球,彩色的跳棋子,信纸、还有彩纸叠成的纸鹤……
伊莎贝尔手指抚摸过她积攒的这些宝贝,从里面拿出叠成方块的信纸:“陆,你看上面写的,是不是汉字。它是什么,是歌词吗?”
陆连川接过这个纸方块,展开:“让我看看,这是谁给你的?看起来像一封信……”
这之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信的开头。
连川,你好。
冒昧给你写信……
这些字给陆连川的冲击,既奇妙又激烈。
他体会了一次心脏骤停的滋味。
陆连川合上信,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
“Dr。陆?你怎么了?”
陆连川又展开信,一目十行看到中间,忽然又合上。
他把信捂在胸口,紧紧地闭着眼,下一瞬间,他跪在地上,双手按住信,隔着信纸感受着自己的的心跳,低低嘶吼了一声,泪滴凝在了睫毛上。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神情恢复如常,问伊莎贝尔:“Bella,告诉我,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封信?”
伊莎贝尔说:“马沙给我的……我用七颗玻璃珠换的。Dr。陆,你认识写这封信的主人吗?它写的什么?”
“带我去见马沙……”陆连川站了起来,他仍旧在心口暖着这封信,闭了闭眼,他说,“Bella,这封信……是我妻子写给我的情书。”
他又匆忙展开信,指着最上面的那两个潇洒苍劲的连川两个字,差点落下泪来,他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对伊莎贝尔说:“你看……这是我的名字,连川……是我的名字。”
他像是要证明信的归属一样,摘掉胸牌,指着上面的中文名陆连川,给伊莎贝尔看:“你看,孩子你看……这是我的名字,千真万确。”
伊莎贝尔双手捂住嘴巴:“哇哦。”
陆连川握着拳,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这是我妻子写给我的情书,可我没有收到……我一直以为它丢了,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陆连川鼻头发酸,他看着伊莎贝尔,眼里含着泪,笑着说:“谢谢你Bella,谢谢你保护了它……我妻子爱我……可我却很晚才知道。这是她要寄给我的心,谢谢你……谢谢你。”
伊莎贝尔开心地拍手:“真的吗?Dr。陆,我太开心了!像童话一样。”
“你一定是天使。”陆连川笑着说,“谢谢你孩子,你保护了它,把它送到了我面前……”
“像赫尔墨斯一样吗?”
“是。”
伊莎贝尔说:“你等我,Dr。陆,我去把马沙找来,他就在附近。”伊莎贝尔跑走。
陆连川颤抖着手,再次把信展开。
连川,你好。
冒昧给你写这信。
我是温槿,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陆大哥寄给你的信中,应该提到过我,我记得,还寄过我的照片。
我本意并不想把这封信写得太无趣,可仔细想来,自己确实是个无趣的人。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写,拿起笔,满满的心事,却又无言。
希望你不会因为这封信的乏味而误解我是个乏味的人。
今天去看了校场上种的白杨,是我种的,两棵,还很顽强地活着,我很高兴。
年轻的时候,曾想过未来某天,能与你比肩,可现在,却又没了信心。
年少时,都会对自己抱有过高的期望,认为自己能为了心爱的人,变成光芒万丈的美好模样。然而,长大后,却发现,自己仍然很平凡,就像长在黄沙中的白杨,如果没有人命名,它们就只是白杨林中的普通一棵,阳光并不会因为它们长得高,有名字,就会过多照耀它。
但欣慰的是,我虽没能长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你却越来越温暖、优秀,像白天的太阳,像夜晚的明月。
我原本忐忑不安地想通过这封信,询问你心中理想爱人的模样,可终究害怕自己会因为不达标,失去向你表白爱意的机会。
我不知道该如何推销自己。
我写风,写景,写树,写今天的天气,今天我的心情,到头来,写的都是你。
我这样直白的表达,或许会让你感到困惑和困扰。
我是因为什么爱上你的呢?
我也在问自己。
每一天,当我发现自己用一切空闲时间来想你,想象在远方的你,想到记忆中的小哥哥和现在的你渐渐重合,一遍又一遍的想你时,我才发现,原来我已无法忽视自己想你的心。
我不知道原因,但或许这就是原因。
就像这封失去理智,让你吓了一跳的信。当我不顾一切,抛开面子,急切地想要把这份奇妙又不知来源的爱慕表白给你时,我可能就已经坠入了名为爱和相思的苦海。
连川。
陆连川。
包括你的名字,简单的三个字,都能让我心动。
无论何时,在心中轻轻念你的名字,我的心,都会被心弦紧裹,无法透气,像窒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难受又美妙,我渐渐成瘾,再也戒不掉。
我请求陆大哥多讲一些关于你的事,从他的话语中,拼接出一个你。
或许这很疯狂,很不理智。
这是我做过最不理智的事,但爱情的事,若是理智,就不再是爱情。
或许这只是思慕,只是好感。
但它们已经真实存在于我的内心,一遍遍被我品尝它们带来的苦涩和甜蜜。
写完这些后,我又觉得,这些矫情的文字,无法真实表述我的心。
我很难过。
同时又很忐忑。
我想得到你的答复,祈求又自信,小心翼翼也饱含希望。
陆连川,如果你想要了解写下这封信的我,或者想要与我交朋友,想要试着点头接受这样一个女人的表白,那么,请无论如何,让我知道,可以吗?
这样的我,这样的勇气,或许此生,只有这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但也不愿你被它困扰……所以,如果你无法接受这样热烈的表达,请你埋掉它,让它融化在泥土里。
埋了它,我不会怪你,它只会默默地生根发芽,无论它成为大树还是木槿,它都不会去打扰你。
温槿。
陆连川看完,慢慢把信暖在心口。
他弓着背,轻轻念着:“温槿……温槿……哥……”
哥,谢谢你。
我知道你没有丢掉它,我知道,谢谢你让我再看到它,没让她的心随风飞走,从此无影无踪。
马沙说,他是从强尼手中用三颗水果糖换来的信,他原本想拿着这封信,让志愿者们教他中文,读懂这封信,然后做个邮递员,有朝一日,把信送给它的主人。
“强尼从哪拿的这封信?”
“他说他在卡萨拉偷的,偷一位商人的。所以我想把它买下来,将来到卡萨拉去找到它的主人,给强尼赎罪。”马沙说,“陆,我不知道他说谎了,他骗了我!”
“是……他偷了我哥哥的东西。”陆连川大概明白了,陆林峰当时,应该正在营地和当地人一起办友好活动,这些孩子可以在营区活动,所以陆林峰的东西被偷了。
或许被偷的不只这封信……只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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