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喜欢》第19章


听见了一声比一声平缓的呼吸声时,傅之屿彻底失语。
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时,另一方沉沉陷入梦乡,怎么想都令人懊恼甚至意兴阑珊。
更关键的是,没有哪一个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不会感觉到自尊心受到了一百点重创。
燥热无法纾解,他心下又烦又乱,从衣柜里随手抓起一件浴袍,“今天欠下的,以后来日方长。”
她醒来时天光大亮,仿佛昨晚的闹剧是一场梦。
本来是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沉沉的头痛和浑身的汗意时时刻刻提醒着一幕一幕的场景,后半段发生了什么她已经没意识了。
掀了被子,她还是穿着昨天的旗袍,起了些皱,但不是被人动过的样子。
旗袍选的料子昂贵,最是需要好生保养,她挣扎着去洗澡,换下旗袍等着送去清理。
向来晏栖是个不逼迫自己加班的人,业余时间不想工作是原则。可一旦D。MO到了年终总结的日子,作息就自然而然成了早出晚归。
前两年她在法国也没闲下来过,不过今年是在分部的第一年,很多业务对接和总部有区别,操作起来不熟练,就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
傅之屿这些天监拍的也全是重头戏,从早拍到完,还得在剧组对戏份修补删减,回南都名区的时间屈指可数,就算是回了家,晏栖也不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来置换衣服或者拿完东西就走。
之前如果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室友,那么现在倒像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旅客,房子只是个落脚地的感觉。
晏栖被Scarlett留在她办公室完成文档,有任何要查阅的,放在文件夹里打印的文件一应俱全。
Scarlett的桌面很整洁,没有女人东西多这个特征,她干练的性格直接导致办公桌区域分化明细,只在桌角摆了一盆绿萝,养过花草的人都知道绿萝最容易出现黄叶枯叶,尤其是现在的凛冬天。可Scarlett的这盆绿萝绿叶如新,肯定是费了一番心思。
敲完文档的最后一行字,她微微靠在旋转椅上眯了眯眼,上下眼皮仿佛被胶水黏贴在一起,即使是在手机有来电铃声的时刻,晏栖也只是凭借直接划开了通话键。
“七七啊,你现在忙不忙啊?”
是安女士的声音。
晏栖顿觉精神抖擞,挺直了腰板,装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没有啊刚忙完,妈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安女士弯弯绕绕,嘘寒问暖了一堆总算是抛出来了正题:“还是上次的事情,你有没有和小傅说啊?”
“说了。”她从旋转椅上起身,来到Scarlett这间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这是这栋楼能欣赏到的最好景观的地方,整个江城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
安女士试探道:“小傅什么态度啊?”
她踩着马丁靴缓缓走了几步,若有所思地说:“他同意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态度?”
“你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呢?”
安女士那头的念叨还没结束,晏栖干脆楼下的景致发呆,良久没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安女士狐疑道:“七七,你有没有在听呐?”
“妈,我听着呢。”她乖乖接话:“不过,傅之屿什么态度妈您不如直接问问。”
“毕竟他可是您的金龟婿呢。”
“你这话怎么听的酸不溜秋的?再怎么样,你还是晏家的女儿,胳膊肘当然只会向着你拐,由我这个丈母娘出面问傅之屿的态度,那才是不正常。”
安女士不想再跟她在口舌上争辩个高低,急急忙忙撂下话:“你好好跟小傅相处,没什么别的问题,明年年初要个孩子就更好了。”
双方的家长一个赛一个的急,晏栖反驳不得,随意应下就结束了这一通漫长无比的电话。
天空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看不出以往的蓝,灰蒙蒙来形容倒准确。空气凝结成冰,以至于晏栖刚从D。MO公司出来就冷的打了个哆嗦,在心里感慨着江城这天气真是一天赛一天的冷了。
冬日里的风里面可能夹杂着冰渣子,呼啸过来,只觉如刀子割过,生冷生疼。
今天是两家人吃饭聚餐的日子,地点定在格列那酒庄。
傅之屿准时出现从车上下来,他撑起宽敞的大黑伞,撑伞的那一只手带了黑色的皮手套,黑色围巾随意裹了几圈绕在脖子上,埋在大衣里,也不知保不保暖。
晏栖之所以会这么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处境很尴尬。她羊绒质地的围巾遮住半张脸,只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头,在雪天里也清澈的不得了。
脖子还可以捂着,手再怎么搓还是冷如生铁,她干脆自暴自弃地揣在口袋里,看着傅之屿连人带伞越离越近,垂下视线后盯着脚尖发呆。
“七七。”
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没听过他的声音了,熟悉又陌生,仍是温柔和令人乐于去恭听的。
他伸出另一只手,晏栖乖乖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上面,异常温暖,她贪恋十分。
傅之屿的手可以包裹住她的手,往他口袋里一揣,两人的距离就靠的更近了。
纷飞的小雪花黏在她的眼睫上,睁眼闭眼之间很快消融成水,湿|漉漉的。
晏栖拉下围巾,呼出热气,看着白气升腾,“最近拍戏任务很重?”
“拍摄进度已经过半了。”傅之屿瞧着她下巴尖儿都清瘦了,想必她也忙碌的不行。
车驶过最繁华的一条街,路上人群拥簇,街边店上刚贴完圣诞老人又给拉了个“喜迎圣诞”的横幅,小孩子们一个个裹得跟球似的,在薄薄的一层积雪地上玩耍,她瞧了居然有几分心生羡慕。
车里暖气开的足,没一会儿就不需要裹围巾了,晏栖在雾气升腾的车窗上写写画画,想着童年时期的无忧无虑。她从小就朋友多,有人喊她公主,小姑娘嘴角一撇,十分不屑一顾:“我是女侠。”
“你有没有打过雪仗?”兴许是下雪天让过往的记忆涌现,晏栖短暂性选择避开两人闹得不愉快的主动分享着自己的经历:“我小时候能搓成超级大的雪球,谁要是敢扔我,我就一砸一个准,当然,还得溜得快,要不然就惨了。”
她本身话就不少,只是在傅之屿面前特别一点,要是放松下来解放天性,叭叭叭的就说个不停。
问及这个问题,傅之屿略做思忖,他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打过雪仗。”
晏栖许是没想到两人的经历如此南辕北辙,没有丝毫共鸣可讲,“你小时候不和邻居或玩的好的小孩打雪仗吗?”
“也不是,不过都没相处很久就搬到下一个地方住了。”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母亲住,舒育青那时候早出晚归,一天得打两份工,回来之后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身体,问及学业,似乎总有操不完的心。
童年时,他也不是没有起过好奇心,看到同龄人都是爸爸妈妈一起去参加幼儿园的活动,心底也会滋生些许羡慕。
幼儿园的孩子们总是把恶意夹杂在单纯里,因为从来没见过他爸爸来接他,就一直被背后说着闲言碎语,嘲讽说是“拖油瓶”之类的。
在幼儿园放学后的一个晚上,他一路跑回家问舒育青,别的小朋友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舒育青只是紧紧地抱了他很久很久,那样温暖的怀抱,这么多年,再没感受到第二个。她说:“你从现在记住,你没有爸爸,也不是妈妈的拖油瓶,妈妈也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不用羡慕别的小朋友。”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舒育青去世前,再也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样的。
迫于生活的压力,舒育青身上压着的重担全一个人扛着,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不停地搬家和换小学,一直到初中才稳定下来。
舒育青闲下空来也会看电影,那时候家里没有电脑,电视也是只有直播没有点播,只能从街道上的影像店租碟子,在这方面,舒育青花钱花的很舍得。
正因如此,他从小就比别人提早启蒙,在心底热爱上制作电影的事业。
有时候看见舒育青把自己代入到电影角色,他也会很懵懂地发问:“妈妈,你是不是很想演电影啊?”
“傻孩子,妈妈当然想。”舒育青眼泛泪光:“这也曾经是妈妈短暂实现过的梦想……”
母亲甚少提及她的过往,仿佛因为这么个父亲,她将那段时光也一起连同埋没。
直到母亲去世,他翻出压箱底的那些老古董,才知道舒育青年轻时因为长的漂亮被星探挖掘,在正青春的年纪,半只脚就踏入了娱乐圈的演艺行业,不过演艺生涯很短,从时间上推算,在他出生的同年,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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