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见人心-漾桥》漾桥-第16章


似乎是注意到林惟故的目光有些犀利地落在她的身上,陆心尴尬地红着脸拢衣服,手冻的有些僵,她半天都没能将大衣扣子塞进扣眼。仿佛这一切都在刻意跟她作对,让她在林惟故面前更加无处遁形。
林惟故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她此时的窘态,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犯了错误被抓现行的人们,因为企图欲盖弥彰的微薄愿望而漏洞百出呢?
他没再多问,上前一步,掏出手来攥着她两头衣服,把她像小孩子一样拉近一些,温暖的大掌左右灵活动着,很快就挨次扣好了扣子。
陆心有些惊惶地抬头看他,微张着嘴,鼻息间的凛冽混杂进了一种温暖而渺远的味道,让她一瞬间更加心慌意乱。
“走吧。回去了。”
林惟故看着身后那个土丘上面突兀地摆着的洁白光亮的海螺壳,在陆心耳边说。
陆心身上有秘密,林惟故以前想着,他们彼此防备着,也可以相安无事地了却此生,可他不再满足于这种相安无事,当他无比渴望接近陆心心底里的秘密的时候。
当他,开始对她以及她的一切都感兴趣的时候。
孤独的坟和沉默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惟故想也不想就把这座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墓和那个不会听无法看却也让人无法看懂的哑姨联系在一起。
这个诡异的组合,这个反常的陆心……
陆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那个宽阔的肩膀已经离远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都很沉默,陆心熬了很大一锅姜汤,有些讨好地给林惟故盛了很大一碗,他也没多说,一口气喝到见底。
外面到了晚上温度越来越低,林惟故在外面那个厚黑色塑料搭的棚子里洗漱,陆心就在两人的屋里铺被褥。
林惟故刚从冷的刺骨的空气里脱出来进了屋,就看到陆心背着他,一下一下将身下的褥子抻平。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愣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心刚像一只穿山甲一样倒退着爬下床,刚一回头,差点撞上他,吓得“啊”了一声。
“进屋怎么也不说一声……”陆心一面抚着胸口平复着,一面嗔怪他。
林惟故一点也不觉愧,倒反背着手在那里兀自思忖了一下,然后低头看着陆心,眼神眯着:“唔……我进来了。”
陆心:“……”
她有一瞬间的脸红,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突然幼稚症发作,在她眼中宛若智障的林惟故,有些气冲冲地拍开他出了屋。
再进来的时候,林惟故已经躺下了。陆心换了一身棉睡衣,站在地当中缓着。屋里没有比外面好多少,昏黄的灯光照着泛旧的窗框和糊了好几层的窗纸,不见月光。陆心低头,刚好看到林惟故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窝里,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几分大男孩般的乖巧。
陆心刚刚故意收拾的很慢,哑姨这里常年也没有客人,只有自己过年会回来,棉被上有很重的樟脑丸味儿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儿,她之前已经喷洒不少香水在上面压一压味道,但,经年的东西,怎么可能凭空消除。她莫名有些窘迫,生怕林惟故任何一句无心的话,让自己和这里蒙羞。
还好他似乎没有异议。
陆心深深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紧绷了一天,此刻都奇异地放松了下来,天气阴了整整一天,陆心一边蹑手蹑脚地爬上炕去,一边抬手拉灭了。她轻轻掀开被子一角,将将躺了进去,身旁却一股大力,她整个人被拖过去一大截,紧接着一具火热而紧实的身体就覆了上来。
林惟故整个身体将陆心压了个紧实,陆心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被子徐徐然落了下来,将两人全面覆盖住。
陆心的气息一下子就乱了。
屋内炉子残余的煤烟味儿经久不散,被子里的樟脑丸味儿和霉味儿也重,此刻卷进带着热浪香水味儿,夹杂着林惟故身上淡淡的香皂味道,她只觉得自己似乎一瞬间窒息而懵然了,甚至连惊呼也忘了。
林惟故鼻息间喷出的热气发烫,他的身体坚硬而滚烫,双手甚至伸下去,霸道地强迫陆心与他十指紧扣。
陆心有些紧张,她挣扎了一下却动弹不得,出言警告林惟故:“林惟故。”
“他是谁?”
林惟故的声音带着重重地鼻音,格外低沉沙哑,在她耳边低吟,像是索命的符咒。
感受到陆心身体一瞬间的紧绷,林惟故自鼻息间冷哼出一声,接着问:“他,是谁?”
陆心觉得林惟故太过反常,此时他滚烫得异常的体温也让她紧张,她猛然喊他:“林惟故!”声音暴露了她的紧张,带着明显的颤音。她刚准备抽出手,林惟故却率先放开了她,让后飞快地从附近摸出个什么,猛然塞进了陆心的手中。
冰凉的触感,熟悉的纹路。陆心张着嘴登时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林惟故握着她的手不断收紧,手中的东西硌得两人生疼,可他们却仿佛都毫无知觉,没有一个人出声。
黑暗中,陆心看不到林惟故的表情,却笃定地觉得他此刻一定眼神笃定,里面……仿佛有火在燃烧。
陆心觉得这样的温度下,她的背上渗出层层汗意来,她直愣愣地看着上方,声音里掩盖不住的颤抖:“林惟故,你发……唔……”
林惟故猛然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将她的话尽数吞没。他的吻仿若疾风暴雨,倏儿又像是啃骨嗜血的魔鬼,势要将她撕碎,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陆心居然从两人口中尝到了血腥的味道。她不再挣扎,任凭林惟故胡作非为着,将他的灼热,染上她冰凉的唇齿指尖。
踢打之间,二人身上的被子早已落了大半,陆心的耳边和呼吸之间逐渐清明起来。
外面呼啸着北风,不知道在叫嚣着什么。她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林惟故蛮横甚至带着莫名恨意的吻逐渐轻柔下来,他一圈圈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形,将她的手拉起,压过头顶,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唇舌游走至陆心脖颈的时候,他突然似是倾诉似是喟叹地轻轻叹了一声:“陆心。”
陆心猛然睁了一下眼,她指尖轻颤,内心翻腾着太多的情绪,忽然就张口,几乎使出了全力,狠狠地咬在了林惟故右肩上。
今晚,该是有一场大雪了吧。明天,外面会是白茫茫一片吗?
很多年了,今年她算是赶上了吧。
洛河,你又说对了。
原来,有些东西失去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第13章 避孕风波
陆心醒来的时候,外面的日光已经透过破损灰暗的窗玻璃和封纸照了进来。
她抬手挡了一下,缓了几分钟适应了一下,转头,林惟故早已不再身旁。
不知怎么的,陆心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身边的枕头上摆着那个她抚摸过无数次的海螺壳。上面的纹路早已不如初见时候清晰。
就像时间会模糊所有记忆,抚平所有存在过的痕迹一样。
昨晚,当林惟故把这个海螺塞进她的手里狠狠攥紧的时候,她是真的感觉到了疼痛,就好像所有前尘过往都化成了细细密密的针,肆无忌惮地刺进她的皮肤,动用最敏感的神经提醒她,过不去的,她从未肯放过别人放过自己。
那一刻,她突然就失去了所有挣扎的力气。
陆心撑起身子,拿起海螺壳,一边转着,细细端详。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把它举到耳边,闭上了眼睛。
“陆心,你听,海浪的声音。”
“……什么声音也没有呀!”
“嗯……我忘了,笨蛋是听不到的。”
“洛——河——!”
“哎,小心,你别弄坏了,我这海螺里面可是有秘密的。”
陆心气鼓鼓地看着那个清瘦的少年作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放在耳边闭着眼听着那个海螺壳,又宝贝地收了起来,从草地上狠狠地抓了一把青草,攥在手里一点一点撕碎泄愤。
回忆里尽是小河边透过树叶缝隙照进来的阳光的温度,身边似乎也没有昨晚那么阴寒了,陆心揉着太阳穴起来,慢腾腾地换好衣服。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始终没有从这个海螺壳里听到任何声音,洛河说的秘密,仿佛也被他带走了,消失得悄无声息。
想了想,陆心还是把它放回了炕边柜子最顶上的小抽屉里。
刚一推开门,尽管记忆里知道这里冬天时候的静谧洁白有多惊艳,她还是被震撼到了。甚至在院子里看到那个胡萝卜鼻子的雪人的时候,微微晃了一下神,手扶着门就愣在了当下。
——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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