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十面埋伏》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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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他把萍姨从外地接了回来,他大概猜到以我对萍姨的信任,让萍姨从我手里拿到U盘并不是什么难事。
刘良义的算盘打得好,也打得准。
人情难拒,我输给了人情,也输给了刘良义。
“对不起,小蓉,你骂我吧!”萍姨望着我,她的眼眸里浮起深深的歉意,她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愁肠百转,她伸出手拽住我的手腕,“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过得好!”
“想让我过得好?”我轻轻推开了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萍姨,你毁掉了我和吕言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证据,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萍姨,你早就知道刘良义犯下的罪,是吗?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也是在为刘良义赎罪,对吗?”我的心里又是失望又是压抑,再也忍不住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
“倒不如说我是为我自己赎罪!”萍姨闭上眼睛,任由两行泪水流下了脸颊,“可是今天我犯下的罪恐怕一辈子也赎不完了!”
说完,她双手捂住脸,低低地啜泣起来,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吕言突然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萍姨,你先休息吧,过几天我会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我会意冲吕言点了点头,紧接着站起身,还是不忍心对萍姨的病不管不问,尤其又是癌症。
可是我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冷淡了许多,因为我的心里终归还是生出了芥蒂。
“好孩子!”萍姨伸出手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眼里闪过一抹柔色。
听到背后的关门声,我赶紧问吕言刚才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吕言点点头说母带还在齐老师手里,只要母带在,就可以转化出新的音频文件。
“吕言,”我忍不住叹息一声,顿了顿,才说,“萍姨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不忍心再去刺激她。”
“我能理解。”吕言低头沉思了片刻,又说,“这样吧,接下来我们观察刘良义的举动,如果他能兑现自己的诺言,补偿抚恤金,设立医疗基金,我们就暂时饶过他,如果他偷奸耍诈,我们就继续跟他战斗。”
“也好!”我点了点头。
进电梯的一瞬间,外面似乎传来惊呼声,我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但还是坚持按下了按键。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我终生难忘,楼前的空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是萍姨。
在我和吕言离开之后,她跳楼了。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我是怎么度过的,只记得我瘫坐在地上叫着萍姨的名字,人们围成一个圈,脸上的表情或同情或冷漠;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救护车的声音、警车的声音响成一片。
吕言不停地打电话,似乎是打给许君延,后来许君延来了,当着众多人的面他紧紧地把我抱在了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着我。
再后来等我的情绪稍稍平静的时候,我和吕言一起去了警察局作笔录,因为是自杀,还有其他楼层的目击证人,笔录一会儿就作完了。
自始至终,许君延一直握着我的手,当我忍不住掉眼泪的时候,他会温柔地拿纸巾拭掉我的泪水。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强撑着和吕言告别,他安慰了我几句,又嘱咐许君延好好照顾我,就先回学校了。
直到回到世外桃源,我才扑到许君延温暖而又宽厚的怀抱里大哭。
我说萍姨毕竟是照顾了我十几年的人,我一直拿她当亲人,她得了癌症我可以帮她的,她不让我去告刘良义我也同意了,可是她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萍姨的死实在太过突然,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消失在我的面前,她最后一刻的音容笑貌,宛若雕刻一般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上。
许君延柔声安慰着我,他说医院已经调过萍姨的档案,萍姨得的是胰腺癌,胰腺癌是最凶险的癌症,治愈率低而且后期非常痛苦。萍姨的医疗记录显示她是去年年底确诊的,也就是宋岩住院的时候,也许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后来我好像在许君延的怀中睡了过去,睡梦中,一双手温柔的拍着我的背部,让我觉得踏实而又安心。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可是摸了摸另一边的被子,还是热的。
我下了楼,厨房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醒了?过来吃早饭。”厨房里的男人转过身望着我,他的目光神情而又缱绻,白色的衬衫,金色的阳光,宛若一幅画一般,一下子唤醒了昏昏欲睡的我。
我点了点头,鼻音重重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一直都会!”许君延把煎蛋和培根倒在我的盘子里,语气温和,“只不过以前某人不给我表现的机会。”
我想起以前我不喜欢在世外桃源过夜,无论多晚都要他送我回去的情景,禁不住尴尬地笑了笑,“以后你可以天天表现!”
“今天我不去公司,在家陪你。”他貌似不经意地说。
“陪我?我不是三岁孩子,陪什么?”我轻笑一声,想了想又说,“是不是觉得我昨天哭得太可怜了?别担心,我哭过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当年我父母出事以后,我在家里哭了三天三夜……”
“蓉蓉,别说了!”他的语气软的一塌糊涂,紧接着他站起身绕到我面前,双手捧住了我的脸,眼眸里闪过一抹疼惜,“你这样说,我心疼!”
“心疼我还惹我不高兴?”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又幽幽地问了一句,“周菁如的手怎么样了?”
“爱记仇的小东西!”他瞪了我一眼,并不回答我的问题,继而又语气嗔怪地说,“后来苏若跟我解释过了,我打你手机你也不接,我到处找你,连下午的项目测试都误了,幸好吕言打电话给我。”
“谁让你误会我?都是你的错。”我不依不饶。
许君延微微一笑,紧接着抚着我的脸说,“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正文 137 从此再也无情分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雨天,许君延陪我参加了萍姨的葬礼,葬礼是萍姨的表叔一手操办的,让我惊讶的是,宋岩竟然和刘良义同时出现在了现场。
我想他们大概已经父子相认了,因为宋岩从头到脚已是焕然一新,作工考究的西装、价值不菲的高档手表、他的脸上似乎没有太多的悲伤,相反倒是洋溢着一种莫名的喜悦感。
宋岩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车上下来,甚至还有人为他撑着伞。
看得出,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简直是喜形于色的样子;刘良义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对他说了一句什么,他温顺地点了点头,两人之间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然而跟他们关系最亲密的那个女人,那个为了宋岩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那个痛苦地带着赎罪的愧疚死去的女人,却永远地长眠不醒了。
我盯着他们,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可是当我不经意间迎上宋岩的视线的时候,我还是对他点了点头,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而又陌生,甚至还带着浓浓的仇恨。
我又是困惑又是诧异,我不知道宋岩为什么变脸,虽然我们好久不见了,可是毕竟认识十几年,他以前对我也还算热情,每次见面姐长姐短的,可是刚才他的表情,仿若把我当仇人似的。
一个恍惚,刘良义和宋岩已经朝着我和许君延走了过来。
“许总和谢小姐也不是外人,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我和阿萍当年的一段过去!”刘良义叹了一口气,一副假慈悲的表情,“那时候我还年轻,根本不知道阿萍已经有了孩子,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怎么可能会不负责?”
说话间,刘良义又指了指宋岩,“幸好老天爷可怜我,让我跟她们母子俩最终团聚,只是阿萍她又那么想不开——”
说着,刘良义还假惺惺地掉了几滴眼泪,而宋岩只是一声不吭地转过脸去。
我心里冷笑,刘良义还真是演戏上瘾了。
当初谁不知道他是冲着钱红厂长女儿的名头去的,如果不是他的老丈人在退休前提拔了他,他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跟坐火箭似的连连升职,到后来竟然直接升到了副厂长的职位。
至于钱红早些年在厂里动不动就对他呼来喝去的情景,估计他是选择性遗忘了。
是呀,不忘又能怎样,萍姨只是普通工人家的孩子,当然不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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